這時的我其實很想拔腿就跑,但準備跑路之前還是問了茉莉一嘴︰“你確定不和我們一起逃?”
茉莉很沒耐心的和我說道︰“都和你說過無數遍了,逃出去只能是三個人,四個人一起就是找死。”
這句話我的確听過很多遍了,此時听了以後卻還是滿腦子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逃命方法,必須只能是三個人才行,四個人就他娘的是玩命?
如果現在不是十萬火急的情況,我一定要好好虛心學習一下,可眼下的處境不容許我滿足求知的欲望。
我和茉莉握了一下手,說了句撒有哪啦,轉身就要逃,腳還沒動,耳邊就傳來“桄榔”一聲響,簡直震耳欲聾。
其實這聲音並沒有大的離譜,只是眼下的我神經有些過于敏感,只要听到自己理解不了的聲音,都感覺和打雷一樣。
我按捺住拔腿就跑的欲望,稍稍探身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幾具干尸把棺材板弄到了地上。
我想不明白這些家伙究竟要干什麼,轉過頭來和茉莉面面相覷。
茉莉剛才還催著讓我逃命,此時卻又讓我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顯然也吃不準這幫畜生要做什麼,我們先靜觀其變才做行動。
和胖子待的時間長了,我也有了在危險時候愛開玩笑的毛病,這時還說︰“這些干尸該不會是想集體合葬吧,一個棺材會不會有點擠?”
茉莉看出我在開玩笑,干笑了幾聲,表示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我有點尷尬,繼續目不轉楮的盯著棺材那邊。
大概又過了兩秒,我看到一個身影竟然從棺材里面坐了起來。
類似的場面我在電影里面經常看到,不過現實中還是頭一次見到,果然和電影里的感覺不一樣。電影里這種畫面我早就免疫了,現實中我的腎上腺飆升,立馬就把頭縮了回來。
而且我也想到那棺材里面是茉莉說的人皮,果然那人皮不簡單,竟然還有行動能力。尸體如果能動叫尸變,他這算是什麼,皮變?
茉莉因為在這里待的時間太久了,神經估計已經嚇出了問題,看到什麼都不覺得稀奇,我見她竟然還看得入神,好像把這種事情當成是新鮮玩意兒了。
我剛想去叫她,她卻在這個時候轉過臉來,五官竟然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
我見了不由好笑,心說你都嚇成了這個德行,還看個沒完,好奇心比我還重。
但我隨即就意識到不對勁,看她的樣子,顯然不是被嚇得,好像是身體某個部位疼的要命一樣。
我感到大事不妙,忙小聲問她是怎麼了。
茉莉卻用力搖頭,忽然不停地念叨棺材棺材。
我看著眼前的茉莉雖然痛苦得不成樣子,卻好像有所發現的樣子,忍不住又往棺材那邊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我一泡隔夜的陳尿差點沒直接澆在褲襠里。
剛才從棺材里面緩緩起身的人皮此時竟然正在朝我們這邊走,那六具干尸好像他的僕人一樣,老老實實地跟在他的身後。
這一幕真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我忍不住感慨整天看這麼重口的畫面,早晚能治好我膽小的毛病。
等我把頭裝過來的時候,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可見剛才的一幕對我有多麼大的沖擊。
即便如此,我也沒嚇成茉莉那樣,她的反應也有點太夸張了。
而且她的問題好像越來越嚴重,身體已經開始有點抽搐。
但她即便這麼痛苦,眼楮卻一直盯著我。
我看出來她這是有話想對我說,沒準是想告訴我快點跑之類的話。
我心里也是這麼想的,打算听她說完我拔腿就跑,從棺材里爬出來的人皮,顯然是朝我這邊走。人皮倒是沒什麼可怕的,但六具干尸都變成了他的小弟,這就有點嚇人了。
我把耳朵湊過去後,卻听茉莉說道︰“是,是他!”
我不由瞪起了眼楮,茉莉竟然認出了這張人皮是誰。
我連忙追問茉莉他指的是誰,茉莉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是我,我提到的那個,那個大人物!”
听到這句話,我頓時感覺好像有一點線在腦子里瞬間清晰,並且把很多瑣碎的信息都串聯起來。
不過情況危機,想要把所有的版塊都想清楚,不是這個時候應該做的事。
我正想著,茉莉又重重掐了我一把,然後又說︰“我全都想起來了,你,地煞孤星,你千萬......”
她這個樣子,急的我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沒有一處不冒汗的。
我剛想催她快點說,茉莉又強冒出幾個字︰“千萬別背叛,背叛。”
我急的肺都要炸了,問她背叛誰,結果她身體又劇烈的抽搐起來。
此時我心里清楚那具從棺材里冒出來的人皮,以及他身後的那些干尸小弟已經離我很近了,現在的我最好就是拔腿就跑,可茉莉的話顯然沒有說完。
我如果這個時候扔下她走了,以後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好覺的,光是想要背叛誰,就得天天失眠。
茉莉抽搐了一會,突然又稍稍安靜下來,我能感覺到她已經到了極限,想必是動用了身體最後的潛能,才能克制身體的抽動,就為了再和我說幾句話。
這麼一想,我無比的心酸。
果然,她安靜下來後第一時間就是探頭和我說話,但是她的聲音又異常的小,我只能把耳朵湊過去才能听到。
就在這時,我感覺幾個影子靠了過來,人皮大哥和他的干尸小弟已經圍過來了。
這種情況下,我反倒不是那麼著急要逃了。
與此同時,我听到茉莉和我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其實就是那個風水師父,也是那些人的領......”
她話沒說完,身體忽然一軟。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本來還納悶茉莉為什麼突然就不行了,結果我做夢也沒想到,那個讓我驚恐了不知道多少個晚上的恐怖畫面竟然又一次上演。
在昏暗的光線條件下,我看到一條黑乎乎的蟲子正從茉莉的腦袋往外面鑽。
盡管這個無比重口的畫面我已經看過很多次,可再次看到,我還是嚇得大腦空白了好幾秒。
回過神來,我第一時間就是拉到自己的衣服去看胸口,果不其然,胸口的位置又多了一個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