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藍月月確實在緊張，比當初被周麟抓到時，甚至說要殺她的時候還要緊張。
“什麼情況？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周麟退後一步，巧妙地避開了藍月月試圖抓他的手。吳雪冷哼一聲，順勢擋在周麟前面，正對藍月月。
“別誤會。”藍月月擺手，“我，我感覺很不好。”
“嗯？”
周麟跟吳雪皆是一頭霧水。
感覺很不好是什麼意思？
這末世里誰特麼又感覺好得很呢？
“不是這個意思，周麟你，你確定要讓她知道？”藍月月瞥了眼吳雪，這就把吳雪的火給撩起來，你們倆有什麼秘密不能讓我知道？
看到吳雪臉色周麟便明白，今天這事兒過不去了，他也猜到藍月月想說可能跟異能有關。
“說吧。”揉了揉太陽穴，周麟道。
“昨晚我睡著後不久，做了個夢。”
夢？
夢也需要說？
但周麟臉上卻微微變色。
普通人當然會做夢，即便是異能者和進化者也不例外，但有種異能者是不會做夢，或者說是不會輕易做夢的——精神系異能者。或許這跟其能力有關，據說但凡是精神系異能者做的夢，基本上都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夢到什麼？”不管吳雪的詫異，周麟沉聲問道。
“地震！”藍月月顫抖著道，“大地震！”
“哪里？”
“我們這里，我甚至看到這棟樓在地震中搖搖欲墜，地面上出現了巨大的豁口，一些建築物直接就被吞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周麟沒有傻乎乎地問藍月月是否知道地震發生的具體時間，通常來說夢境里是不可能確定時間的。
“有。”藍月月瞪大眼楮，仿佛在回憶，最後描述了一下她在夢境里看到的，嘉州城周圍安全的地方。
然而听到她的描述，周麟愣住了。
不就是周家養殖場那一片嗎？所以搞了半天才是要搬回去？
關于嘉州或者像藍月月形容的整個巴蜀都被大地震波及這個事情，上輩子周麟是沒有听說的，這個時間他應該是跟艾冰和唐一力正在深市四處尋找食物，每天累得精疲力竭卻永遠沒法填飽肚子。
不敢與人交流也沒有官方消息，他怎麼可能知道上千公里之外發生的事情？
那麼上輩子爸媽和小妹究竟是在末世初期就喪生還是死在即將來臨的地震當中？又或者是緊隨其後的洪水、瘟疫、酷暑......想到這里周麟就忍不住給了自己一耳光——太特麼畜生了！一會兒就去弄死艾冰！
“你們到底是在說什麼？”直覺告訴吳雪，藍月月跟周麟沒有開玩笑，問題是夢境怎麼可能當作預言？看周麟的樣子好像還信了，他是不是被藍月月這個女人灌了迷魂湯？
“我攻擊她一次行不？”藍月月忽然道。
“不行！”周麟搖頭，鬼曉得藍月月究竟只是向吳雪證明精神系異能的存在還是偷偷在吳雪腦子設置什麼玩意兒，他既不能感受又無法檢查。
不過周麟有更好的法子證明。
他帶著藍月月和吳雪徑直下樓，去了物業管理辦公室那邊。
邵航這段時間日子過得有點小滋潤。物資方面幾乎不用他操心，只要做好周麟交代的事情，要啥都有。以至于邵航對自己是主角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嚴重的懷疑，他時不時就會想，或許周麟才是真正的主角，那麼多物資啊，肯定是放在周麟的次元空間里！
關于周麟肯定有次元空間這點邵航覺得是可以實錘的，就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什麼光照，泉水啊，泥土啊之類的，能不能讓活物進去生存......小說里不都這樣寫的嗎？
“老大，你來了。”
在周麟面前，邵航明顯變得更諂媚了，幾乎可以于跪舔畫等號。
周麟皺了皺眉，有點不適應，“那個女人呢？”
“在，活的好好的，每天四頓。”
“四頓？”吳雪有點不樂意了，她都沒這個待遇憑什麼啊？
“老大專門交待過，當然是少一頓都不行。”邵航扳著手指頭，“早中午定時三頓打，晚上給一頓吃的，總共四頓。”
“滾！”
“好的老大。”
牆角處，艾冰其實早就听到周麟的聲音。
但她現在是真的怕了！
每天四頓啊，雖說都是用竹片子抽不致命，但真是疼的她死去活來。關鍵邵航那個畜生竟然給傷口上藥，但又不會等傷口完全痊愈，竹片子抽打在剛剛長出來的細皮嫩肉上的滋味，比抽筋扒皮還疼！
“你讓我死吧。”
艾冰將頭扭向牆壁，不看周麟。
“好啊。”
“等等，等等，你說什麼，你要殺我？”艾冰猛地轉頭，污穢不堪的臉上滿是驚容。
周麟竟然真的要殺她了，可艾冰不想死。哪怕每次挨打的時候她都恨不得自己馬上死去，可只要過了最疼的那陣子後她又會想著苟活下去。
活著就會有希望不是麼？
就算將來有人幫她報仇吧，可她都死了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呢？
“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周麟壓根不在意艾冰的掙扎，讓邵航找幾個人抬上艾冰去了一間空屋子。
“開始吧。”
把無關人等攆走後，周麟指著想蛆蟲一樣在地上掙扎求生的艾冰。
吳雪本以為周麟是讓藍月月動手殺人，然而藍月月卻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眼凝視艾冰。
突然，艾冰不動了。
隨後就看見藍月月踉蹌了一下，好像突然沒了力氣。
緊跟著艾冰居然爬向周麟，口中喃喃道，“給我一把刀，一把刀。”
周麟左手攬住差點摔倒的藍月月，右手掏出來一把小小的水果刀。
“你，你對她做了什麼？”吳雪臉色煞白，緊緊挽住周麟右手，對藍月月道。
“她求生意志挺強的，差點沒成功，我好餓，吃的，快給我吃的。”
當周麟摸出一根巧克力糖棒塞給藍月月時，艾冰將那把只有手指頭長的水果刀捅進了她的脖子。
過程緩慢，能讓人感受到她意識中的沖突，但最終還是捅進去了。
水果刀不是很鋒利，刺破皮膚後難以寸進，鮮血開始流灑，吳雪慢慢攥緊了拳頭。
“你老婆膽小。”
吃完一根巧克力糖棒後藍月月明顯恢復了些，甚至有余力打趣吳雪。
吳雪瞪了她一眼，卻還是沒放開拳頭。
“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冷血。”
“是啊是啊，死我手上身上肚子里的人命比人類誕生到現在的總和還多，哼，男人！”
“噓，別影響我的情緒。”
周麟兩眼凝視著艾冰，仿佛看到了一個夢境的終結。他其實想過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足夠殘忍血腥地殺死艾冰。
可是對于一個每天吃“四頓”的人來說，或許已經沒有什麼特別殘酷的手段了。
所以，就讓她自己殺死自己吧，明明不想死又無法控制身體，最後一段路的滋味肯定是很痛苦的吧。
罷了，就這樣吧。
仇固然要報，但那些活著的人更重要。
不管是親人還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