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的話,無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馮一賢笑了笑,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卑職多謝和藤君指教!”
    “只不過,藤原長官之前已經說了,我們要槍口一致對外,不能內耗。”
    “要是我這時候去和他說這些……”
    馮一賢說的雖然委婉,可沈飛明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這分明是要他在藤原小野面前也幫幫腔。
    沈飛自然沒有猶豫。
    他當即表示,“馮先生,我們所說的都是事實。”
    “公道自在人心,既然不是你做的,那要說內耗的人,也應該是他井上一郎才對!”
    “藤原長官是一個明事理的人,他肯定能听出這其中的是非曲直的……”
    “我們要是瞞著長官不報告,這可說不過去!”
    有了沈飛的話,馮一賢心中就有了底氣。
    他給沈飛豎起了大拇指,“和藤原教訓的是,我們做屬下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如實和長官報告,不能有一點欺瞞。”
    第二天一早。
    沈飛在來到憲兵司令部之後,就立刻找到了藤原小野。
    當他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之後,藤原小野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冰冷起來。
    在他看來,井上一郎監控沈飛,和監控他自己毫無差別。
    “和藤君,我看這井上一郎真是不死心啊!”
    “香島特高課課長這個位置,真不能讓他繼續坐下去了!”
    藤原小野說完,沈飛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苦笑著說道,“長官,井上一郎這麼做,就是欲蓋彌彰。”
    “說起來,他這一次也是被馮一賢整慘了!”
    “不過在卑職看來,馮一賢之所以敢這麼做,最重要的還是大本營方面給了他底氣。”
    不等沈飛說完,藤原小野就笑了。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和藤君,你放心吧,這兩天有他武藤志雄找我的時候!”
    沈飛和藤原小野匯報完情況之後不久,各情報機構就將自己的人員情況登記表送來了。
    這一次,馮記會館的資料,是馮一賢和劉興親自送來的。
    “和藤君……”
    馮一賢這一次先找到了沈飛。
    看到沈飛臉上的笑意,他就知道事情已經妥了。
    “馮先生,我已經和藤原長官提了幾句,只要合情合理,長官肯定會相信你的!”
    說完這些,馮一賢就找到了藤原小野。
    听到賈玉明的事情,藤原小野臉上顯得格外嚴肅。
    “馮先生,你是說,賈玉明是特高課的眼線,有什麼證據麼?”
    話音剛落,馮一賢就將口供遞了過去。
    他緊接著說道,“藤原長官,卑職也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卑職釋放賈玉明,就是記住了長官之前所說的話。”
    “我想著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賈玉明之前也給帝國做出了不少的貢獻。”
    “可誰成想……”
    藤原小野听到這里,隨即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賈玉明的死,是特高課做的?”
    馮一賢立刻搖了搖頭。
    雖然沈飛打了招呼,但這件事他不能先有答案,而是要先給出合理的推論。
    “報告長官,賈玉明被釋放這件事,只有卑職和幾個人知道。”
    “這麼快就被害,分明是有人盯著我們……”
    “您就是給卑職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把您的話當做耳邊風啊!”
    “我想,肯定是有人擔心賈玉明泄露什麼秘密,所以才殺人滅口的!”
    這時候,藤原小野才注意到了手中的供詞。
    他仔細看了一下供詞,看上去恍然大悟。
    “長官,這件事當然也可能是我做出來,是我心胸狹隘,故意殺人滅口。”
    “可即便這樣,我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合適的機會動手。”
    “或者我完全能用其他的辦法讓賈玉明死在監獄中,何至于這麼麻煩……”
    說到這里,馮一賢就提到了沈飛。
    他嘆了口氣,“因為這分供詞涉及到和藤君,賈玉明被害的時候,我正在和和藤君匯報這件事。”
    “和藤君還說今天晚上要見賈玉明的……”
    馮一賢一點也不避諱,將自己摘得干干淨淨。
    他甚至還指著這份供詞,“藤原長官,這份供詞可是賈玉明親自簽了字的。”
    “就是因為您說不能內耗,我連刑具都沒有動過!”
    “這一點,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
    在馮一賢信誓旦旦的回答下,藤原小野徹底將目標鎖定在井上一郎身上。
    他大手一揮,“馮先生,這件事我知道了!”
    “你放心,你對帝國的貢獻,我是看在眼里的!”
    看到藤原小野的表情,馮一賢就放下心來。
    可就在他離開藤原小野辦公室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前來送資料的河內一郎。
    河內一郎與馮一賢擦肩而過之後,就找到了沈飛。
    這麼好的試探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河內君,有什麼事麼?”
    沈飛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話,便低頭繼續處理自己的文件。
    看到這個情況,河內一郎心中就清楚了大概。
    他將文件放在沈飛的面前,“和藤君,這是我們特高課送來的人員資料。”
    沈飛頭也沒抬,“河內君,這件事歸松川君統一管理。”
    “這些資料,你還是送給松川君吧!”
    一時間,河內一郎有些尷尬。
    就在剛才和馮一賢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心中已經知道,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那我就不打擾和藤君了!”
    河內一郎說完,便悻悻端起資料,朝松川次郎的辦公室走去。
    從憲兵司令部返回特高課之後,他就立刻將自己遇到的情況告訴了井上一郎。
    听到這個情況,井上一郎眉頭緊鎖。
    他抽出一份剛剛接到的電報,“河內君,我們一直以來忽略了一個問題!”
    問題?河內一郎一愣。
    井上一郎將手中的電報遞給河內一郎。
    電報是從大本營發來的,而且是土肥圓將軍親自簽發的。
    “馮一賢為什麼突然敢和我們攤牌,這才是他的底氣啊!”
    “河內君,武藤志雄可一直都沒有閑著!”
    “就在這一段時間,他給我們來了一招釜底抽薪!”
    河內一郎現在啞口無言。
    電報上清楚地寫著,大本營有意讓機古濂介中將出任香島的總督,統轄一切香島事宜。
    最要命的是,這件事是由外務省提出來的,而且大本營暫時並沒有反對的意見。
    “課長,機古濂介的理念向來和我們相左。”
    “現在外務省提議他出來擔任總督,那接下來我們的處境……”
    河內一郎一臉擔憂。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癥結竟然出在這里。
    “課長,我們不能就這麼下去啊!”
    “現在趁著任命還沒有下來,是不是可以讓土肥圓長官走動走動……”
    “他畢竟和東條長官……”
    不等河內一郎說完,井上一郎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他指著電報說道,“老師要是有辦法的話,何至于發這份電報?”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
    “要是機古濂介將軍到來,以香島情報界現在的格局,他肯定會格外重視外務省情報系統的馮記會館。”
    河內一郎一臉苦笑。
    而井上一郎在綜合考慮了當前的形勢之後,腦海中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利用藤原小野的影響力,在大本營做出決定之前,改變形勢!
    “課長,利用藤原小野?”
    “今天馮一賢肯定是去他那里告狀了,事到如今,他真的願意幫助我們麼?”
    “這個辦法……”
    井上一郎眼楮微眯。
    雖然現在的形勢雖然對他不利,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孤注一擲。
    直到最後,他咬著牙說道,“河內君,我們這一次和沈飛攤牌!”
    “藤原小野雖然這段時間更傾向馮一賢,但沈飛畢竟跟著他這麼多年!”
    “沈飛要是真的肯竭盡全力幫我們,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說到這里,井上一郎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他朝河內一郎提醒道,“河內君,你不要忘了,九龍關卡放走地下黨,可用的是馮記會館的證件!”
    “只要死死咬住這件事,我們未必就不能翻盤!”
    井上一郎說到這里,河內一郎也橫下一條心。
    他點了點頭,“長官,你放心吧!”
    “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