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松川次郎就按照藤原小野的命令,將司徒柱的住所監視起來。
    沈飛這麼做,實際上也是一重保險。
    司徒柱這件事肯定沒有辦法瞞過藤原小野和井上一郎。
    既然這樣,讓松川次郎的人接替特高課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松川次郎的手下接觸情報工作時間較短,讓他們執行監視工作,稍微有點經歷的老情工,都能看出破綻來。
    這樣的話,萬一有什麼事情,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醒組織的同志。
    第二天上午,各個情報機構也開始執行藤原小野的命令,將自己單位的人員情況重新進行摸排登記。
    “長官,這藤原小野到底要干什麼?”
    劉興將自己的情況填寫完畢之後,親自送到了馮一賢的手中。
    看著情況登記表,馮一賢笑了笑。
    “這還不簡單?藤原小野就是要借這個機會,摸排各情報機關的底細,這樣以後要控制起來,就簡單了。”
    “你還沒有看明白當前的形勢麼?”
    “藤原小野要來真格的了!”
    馮一賢說到這里,劉興提到了一個人︰賈玉明。
    之前賈玉明在衛記商行出事之後,就直接被劉興控制,關在馮記會館的監獄。
    “長官,賈玉明的情況怎麼寫。”
    “他現在畢竟是隊長,藤原小野他們都見過……”
    一提到賈玉明,馮一賢的嘴角就泛起一絲冷笑。
    這兩天,他壓根沒有去看賈玉明。
    但事到如今,確實也該做一個了結了!
    很快,馮一賢就和劉興來到了審訊室。
    當手下將賈玉明帶上來的時候,賈玉明整個人看上去都虛脫了。
    馮一賢雖然沒有審訊,但卻餓了他兩天,連一口水都不給喝。
    “賈玉明,我為什麼會這麼對你,你心里應該清楚吧?”
    “有些事情,你說出來的話,一切還有轉圜的余地,但要是讓我說出來……”
    “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說話的時候,馮一賢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他特意看了一眼審訊室牆上掛著的一把斧頭。
    “劉興,你見過殺牛的場面沒?”
    馮一賢說著,就起身來到牆上掛著的斧頭前。
    他拿下斧子掂量了一番,饒有興致地給劉興介紹起來。
    “這殺牛可是很有講究的!”
    “在動手之前,要把牛的眼楮用黑布給蒙上。”
    “這樣一來,牛就不知道你要干什麼……”
    說著,馮一賢的鼻子湊到斧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看上去完全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這一刻,賈玉明已經嚇尿了!
    “長官,你饒了我吧,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事情雖然已經敗露,但賈玉明心中清楚,他要是說出來的話,只會死的更慘。
    听到賈玉明的話,馮一賢一點也不生氣。
    他臉上的笑意反倒越盛。
    只不過,他似乎沒有听到賈玉明的話一樣,繼續給劉興講述著殺牛的故事。
    “我以前是見過殺牛的!”
    “動手前要把牛固定好,下手一定要快準狠!”
    “一斧子下去……”
    馮一賢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斧頭。
    這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帶著些許瘋狂和猙獰。
    “劉興,殺牛最動听的,就是斧頭落下去的這一刻!”
    “斧頭砸在骨頭上的響聲,牛悶聲倒地的聲響和哀嚎,實在是太美妙了!”
    “哦!對了……”
    馮一賢突然轉身,像是記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他看著賈玉明笑道,“和那些熟練的老屠夫相比,我更喜歡那些新手。”
    “他們往往找不準位置,或許是出于緊張,一斧頭並不能殺死。”
    “那時候,被固定的牛就會像發瘋一樣掙扎!”
    “你們試想一下,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是不是這世界上最動听的音樂呢?”
    賈玉明渾身都顫抖起來。
    他以前見過馮一賢審訊的手段,他實在不敢想象落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樣。
    現在,馮一賢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拿著斧子輕輕在賈玉明的手掌上劃過。
    “你看這手指有這麼多指節,要是一斧子一節的話,那肯定會更加美妙的!”
    “我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就在這時,劉興已經讓人拿來了一塊黑布,直接用黑布蒙上了賈玉明的眼楮。
    眼前一片黑暗,感受著手背上斧頭的移動,賈玉明心理的防線崩潰了!
    “賈玉明,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說時遲那時快,馮一賢抬手猛的一下,照著賈玉明的大拇指就砍了下去。
    “ !”
    只听到一聲悶響,賈玉明也尖叫起來。
    他體若篩糠,褲子也濕了。
    馮一賢看到這里,突然放聲大笑。
    “長官,是卑職對不住你!”
    “只要你能饒我一命,我什麼都說!”
    賈玉明掙扎著,這一刻,他在馮一賢眼中,就像是一頭準備受死的牛。
    可听到他的話,馮一賢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失落。
    “沒意思,真是沒意思!”
    劉興取下黑布之後,賈玉明才看清楚自己手指的情況。
    馮一賢一斧子並沒有砍中他,斧頭距離他的手指還有三公分的距離。
    但無論如何,現在他的心理已經徹底崩潰了。
    “長官,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特高課井上一郎找到我,要我做他的眼線。”
    賈玉明一口氣就將自己的情況完全告訴了馮一賢。
    說到最後,他苦苦哀求,“長官,你就饒我一命吧!”
    “卑職以後肯定唯長官馬首是瞻,絕對不會再做對不起長官的事情。”
    劉興站在一邊,當即質問道,“井上一郎給你的任務是什麼?”
    賈玉明一點也不敢隱瞞。
    “井上一郎讓我設法打探長官的情報網。”
    “幾天前,他還讓我留意和藤君和長官的動靜。”
    听到有關沈飛的任務,馮一賢先是一愣,然後緊接著就笑起來。
    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對于沈飛自然也不例外。
    畢竟,沈飛是青木武重的手下。
    賈玉明的這番話,突然讓他看到的機會!
    一個進一步在沈飛和井上一郎之間制造矛盾的機會。
    “長官,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這些年,卑職跟著長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馮一賢嘴角微微一翹。
    他看了看手中的供詞,“賈玉明,你現在把什麼都說了出來。”
    “這對于井上一郎意味著什麼,你心里應該清楚。”
    “我可以放過你,可你覺得井上一郎會放過你麼?”
    馮一賢的話確實有道理,可賈玉明現在才不會管這麼多。
    他苦苦哀求道,“長官只要饒我一命,我一定不會忘記長官的大恩大德!”
    看著賈玉明這副樣子,馮一賢並沒有為難他。
    “我也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
    “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跟著我這麼長時間,還是要有點情面的!”
    “劉興,你給他換身行頭,讓他走吧!”
    這個決定,讓劉興一臉不解。
    他也不敢多問,直接按照馮一賢的命令行動起來。
    直到回到辦公室之後,他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長官,對賈玉明這樣的人,是不是太仁慈了,他差點幫助特高課……”
    不等劉興說完,馮一賢就笑著擺了擺手。
    他看了看手中賈玉明的供詞,“你不是說,這兩天特高課並沒有放棄對我們的監視麼?”
    “既然這樣,那這份供詞就能要了他的命!”
    “這對我們可是一個好消息!”
    馮一賢說完,就走到了窗前。
    當他看到賈玉明離開馮記會館之後,就立刻讓劉興備車。
    他找了一個文件袋,將供詞裝了進去。
    “我們去憲兵司令部!”
    “你信不信,不等我們回來,賈玉明應該就不在這世界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