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二傻子！被騙了還替人數錢！”
在曾樹眼中，許忠義實在是不成氣候。
面對他如此真誠的邀請，曾樹也沒有放在心上。
“二寶，許掌櫃如此熱情，我們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劉二寶笑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典當行。
許忠義也笑得燦爛，支走了劉二寶，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許掌櫃，文征明的墨寶呢？”
曾樹還沉浸在大賺一筆的喜悅中。
許忠義笑著點了點頭，“好說！好說！”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拿！”
說完，許忠義就出門給一個伙計使了個眼色。
接下來，曾樹等來的不是文征明的畫，而是軍統颶風隊隊長陶大春。
“曾樹，好久不見！”
看到陶大春那一刻，曾樹幾乎下意識就要拔槍。
可這時候，陶大春先動手了。
看著黑黝黝的槍口，曾樹也不敢輕舉妄動。
“當漢奸的滋味怎麼樣？老板可是很惦記你呢！”
曾樹知道自己不是陶大春的對手，索性也就放棄了掙扎。
他長嘆一口氣，“早知道當初就一死了之！”
“何至于落得現在這個地步！”
回想加入76號以來的種種，曾樹心中感慨萬千。
從一開始被甦三省審問，再到被沈飛打壓，到現在被伍志國架空。
他這個特別行動處處長，真是窩囊到家了。
“陶隊長，我絕無怨言，你動手吧！”
曾樹說到這里，陶大春笑了。
他並沒有開槍，反倒是掏出了一份悔過書。
“嗯？”
看到面前的悔過書，曾樹心中一愣。
就在這時，陶大春開口了。
“曾樹，我要是想殺你的話，你早就已經死了。”
“老板知道你在76號不好過，所以要我們給你一條活路。”
“要是你願意戴罪立功，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曾樹听到這里，心中似乎也回過味來。
他很快就發現更多不對勁的地方。
桌子上的悔過書，幾乎將他在特別行動處的處境寫的一清二楚。
“你們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莫非……”
陶大春冷冷一笑。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兩條路。”
“你可想好了！”
曾樹深深吸了口氣，他毫不猶豫就寫下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
看到這里，陶大春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你們在76號竟然還安插有眼線？”
對于曾樹的疑惑，陶大春不置可否。
他看著悔過書笑道，“曾樹，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打听。”
“從現在開始，這里就是你的聯絡點。”
“有什麼消息，你找許掌櫃就行！”
“老板給了你機會，你要是抓不住的話，應該知道是什麼樣的下場！”
曾樹點了點頭。
要是76號真的有軍統的眼線，他要是敢亂來，肯定會死的很慘。
“二寶兄弟，酒席都訂好了？”
陶大春剛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許忠義的聲音。
他立刻躲在一邊，給曾樹使了個眼色。
“我們老板呢？”
劉二寶點了點頭，看許忠義笑著問道。
這時，曾樹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許掌櫃，你可真撿到寶貝了！”
“那幅畫肯定是文征明的真跡，最少也值五千塊！”
听到曾樹這話，許忠義一臉竊喜。
他搓了搓手，“有曾老板這話，我可就放心了。”
“那今天咱們就醉香樓，一醉方休！”
說完，許忠義就帶著眾人朝醉香樓而去。
這頓飯，曾樹吃得如同嚼蠟。
看到許忠義的傻樣，他發現自己才是最蠢的那個。
可寫了悔過書，他現在只能替軍統辦事。
“處長，我都已經打探清楚了。”
“秀紅院新來了幾個不錯的姑娘，你肯定滿意！”
看到劉二寶急不可耐的樣子，曾樹只能繼續裝下去。
但這一晚，他連逛窯子都提不起勁來。
“不過也好，我現在這個樣子，在76號恐怕也升遷無望！”
“伍志國的背後有沈飛撐腰。”
“宮庶則是被青木武重看中的人，他們的背景都比我強太多。”
“一旦有機會，我這個處長恐怕都是他們的！”
認清楚這個現實之後，曾樹就橫下一條心。
在他看來，自己當初投靠76號之後，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軍統的事情。
反倒還幫軍統除掉了甦三省這個禍害。
要是接下來能幫助軍統做出一些成績的話，一旦有機會，他還能趁機脫身。
“只不過，軍統潛伏在的76號另外一個臥底，到底是誰呢？”
一想到這個問題，曾樹對每一個人都重新審視起來。
甚至連劉二寶都在他的懷疑之列。
他突然想到了沈飛去山城之前的領事館酒宴。
“當初領事館的一份重要檔案被盜，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可到最後，這件事卻不了了之。”
“莫非，當初盜取文件的，就是那位潛伏的臥底？”
想到這里，曾樹的懷疑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許多。
當初參加酒宴的，基本上都是科隊長以上的人物。
“沈飛、明樓、明誠、梁仲春、汪曼春、吳四保、胡一彪……”
這一刻，一年前的案子，曾樹心中格外重視起來。
他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況。
“要是我記得不錯，明樓、明誠以及汪曼春他們和李師群在一起，所以他們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梁仲春一個瘸子，就算他想盜取資料，腿腳也不允許。”
“沈飛倒是有嫌疑，他當時和武藤純子上了二樓，還是有機會的。”
“可要說他是軍統的臥底……”
曾樹搖了搖頭，76號誰都可能是臥底，唯獨沈飛不可能！
鄭耀先差點殺了他，青木武重和武藤志雄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懷疑，武藤志雄甚至還允許他和純子談戀愛，要說沈飛是臥底，除非這些人都瞎了眼。
“那剩下的，也就只有吳四保和胡一彪……”
“吳四保是李師群的心腹，當初又一直在盯著沈飛的動靜，他應該也不可能！”
“胡一彪那時候去了一趟衛生間……”
經過曾樹縝密的分析，最大的嫌疑人只剩下胡一彪。
得出這樣的結論，他也嚇了一大跳。
“可真的會是胡一彪麼？”
“軍統的臥底，竟然已經成了李師群手下的親信？”
“這听上去也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