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樓的話，沈飛微微一笑。
“要怪，就怪你的好弟弟吧！”
“一個遠在香島讀書的明家大少爺，突然出現在法租界一家新開的吉祥照相館。”
“而幾乎是同時，我接到毒蠍到滬的消息！”
這話听上去雖然有道理，但在明樓看來，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他扭頭看了沈飛一眼，“這能說明什麼？”
“滬市每天進出的人這麼多，難不成都有嫌疑麼？”
沈飛早有準備，“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一個金貴的世家公子哥，右手的虎口處怎麼會有老繭呢？”
明樓點了點頭，“你的觀察確實仔細，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是軍統的身份吧？”
不等他說完，沈飛就補充道，“那在明鏡前往姑甦的第二天，璞蘭芳裁縫鋪接頭算麼？”
“我真不知道，你的好弟弟哪來的勇氣，接頭的時候連偽裝都懶得做！”
“難不成，他覺得這滬市認識他的人不多麼？”
听到這里，明樓心中不禁有些生氣。
他終于知道明台到底為什麼會暴露了！
只不過，當著沈飛的面，他強行壓住了心中的怒火。
“你放心，我後來已經給他打過電話，替你教訓過他了！”
說到這里，沈飛瞥了明樓一眼，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以你的這些天展示的實力，猜到是明台出了問題，應該不難吧？”
“而且，要是我所料不錯，今天來之前，你應該已經試探過他了吧！”
明樓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沈飛的消息和心機，著實讓他刮目相看。
“不愧是六哥的學生，已經算到了一切！”
“那這麼說，當初市政大樓爆炸案和汪芙蕖的死，應該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所謂的六哥策劃了一切，只不過是你的托詞而已！”
听到這里，沈飛點了點頭，“不愧是毒蛇，判斷同樣精準！”
“你知道，明台到滬市之後第一件事是什麼麼？”
“他主動申請，要殺了我這個漢奸！”
“既然他要殺我，那正好借他的手，幫我除掉汪芙蕖和畢忠良！”
明樓不禁一臉敬佩看了沈飛一眼。
這一刻，他在沈飛的身上看到了鄭耀先的身影。
“要是我所料不錯，你的計劃中，甚至把我都算在其中了吧！”
“你就那麼肯定，明台的狙擊會出問題麼？”
听到這里，沈飛眯著眼楮朝遠處看了看。
他不急不慢地說道，“最了解狙擊手的，就是狙擊手！”
“如果他見到你這個大哥當了漢奸都能不受影響，也就不會犯之前那種低級錯誤了！”
“而且，你覺得毒蠍和判官相比，實力如何？”
明樓拍了拍手。
沈飛的算計和膽識已經刷新了他的認知。
“除了六哥，你是我所知道的最為高調的偽裝者！”
“果真是得到了六哥的真傳！”
在明樓的眼中，沈飛的潛伏方式完全是一種另類。
一般上，潛伏都要低調，可沈飛另闢蹊徑！
“這種高調潛伏方式，要麼就是能建立不世功勛，要麼就是萬劫不復！”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暫時屬于前者！”
現在，明樓已經不打算問沈飛為什麼在姑甦救明鏡。
不管當初明鏡是不是去買炸藥，沈飛這麼做，對于他自己都沒有什麼壞處。
要是明台真的是毒蠍，他算是救了明鏡一命，即便明台不是毒蠍，沈飛也算是和自己拉關系或抓自己的把柄！
總之，沈飛永遠留有後手！
“行了，你想問的應該都差不多了吧？”
“那現在，我以滬市軍統站副站長的身份問你些問題！”
沈飛看著明樓，眉頭微皺，一臉嚴肅。
明樓現在心中也充滿了緊張，他甚至已經猜出沈飛要問什麼。
“之前在解救戰俘的時候，為什麼我們的人會和地下黨攪在一起？”
沈飛的問題，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
明樓心中不得不佩服沈飛的刁鑽。
畢竟，在營救的前一天，小鎮上組織的聯絡點被端，而明台卻在第二天出現在營救現場。
“這件事情，是我下令和地下黨一起實行營救計劃的！”
听到沈飛的話，明樓面不改色。
他當即就說道，“我們的站點還在建設之中，人手不足。”
“當時的戰俘中也有地下黨的人，他們的消息比我們多，合作對雙方都有利！”
“如果不是前一天他們站點被端，我們或許就不會出現這麼大的傷亡！”
明樓說完，沈飛眉頭微皺。
他眼神中充滿了懷疑，“你應該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和地下黨取得聯系的？”
沈飛的目光就像能夠洞察一切。
明樓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道，“不得不說，這世間的緣分就是這麼神奇！”
“明台在我明家十八年，就在前段時間，他的生父找到了他！”
“我們原本只是想調查一下那個人的身份和背景，沒想到，竟然發現他是地下黨！”
在听明樓說話的時候，沈飛故意瞥了明樓一眼。
看上去像是充滿了質疑。
明樓攤了攤手，“他是地下黨鋤奸隊的一員，我只知道他叫黎叔！”
“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可當他拿著十八年前的報紙來的時候，我信了！”
“他還有一張明台小時候一家三口的合影！”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提出了和他們合作！”
說這些話的時候，明樓時刻注意著沈飛表情的變化。
而沈飛雖然看上去疑惑，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這件事，我知道了！”
沈飛沒有繼續多問，而明樓心中也清楚，沈飛肯定會暗中調查。
只不過，這些事都是真的，沈飛就算再怎麼調查，也沒有問題。
高手過招，點到為止。
沈飛問完這些之後，立刻就把話題轉向了歸零計劃。
“歸零計劃，你應該也知道了！”
“我這里也有一些關于歸零計劃的情報！”
“這份計劃，我們需要盡快拿到手！”
听到這里，沈飛在明樓的心中就越發神秘。
畢竟，歸零計劃，他知道的東西也很有限！
“我還是太小看沈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