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慢慢的流逝,阿青卻並沒有站起身。
他依舊保持著跪立的姿態,而且眼角也流出了一些鮮紅的淚水,不僅如此,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耳朵也開始轟鳴起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勒住了他的脖子,令他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
剛才看到的白鶴川,赫然變成了一個戴著面具的人。
陳拙所站立的位置上面也是一個拿著匕首的夜叉形象,他們的外表看上去顯得格外的嚇人,只需看了一眼,這顆心髒就不再保持跳動的姿態了。
不過阿青卻還是活著的,他跟隨著那一團迷霧慢慢的往前行走。
其他人仿佛也陷入到了幻境里,耳旁多了一些梵音,面前的觀音像轉了180度,然後貼近了白鶴川的臉。
明明那麼龐大的身體,這會兒卻好像又逐漸縮小了起來。
最後變成一個和正常人差不多大小的模樣。
她雖然還是保持著一副比較嚴肅的狀態,不過白鶴川卻從中感受到了一些溫和,于是緩慢的跟隨著一起往前走去。
身旁多了許多的業火,又看到了那些正在火焰里痛苦掙扎的人群,他們身上穿著的服飾和先前在廢棄火車站里看到的那些人有些相似。
最後一個被倒掉過來,拿著鞭子痛打的人就是之前看到那個染著紅色油漆的人。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扒掉了,被打得皮開肉綻。
一看到了有人接近,便以嚎啕大哭著,希望來者能夠伸出援手。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白鶴川卻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知道眼前人帶著自己來到,這,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麼。
于是便又用上了一些審視的目光。
那人隱藏在了霧氣里,無法辨別的出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不過依稀能夠听得見他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世間的善惡都是由自己選擇的,眼下的這一切通通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他們……”
白鶴川保持著沉默,沒有再開口說話。
兩個人經歷了剛才那一幕之後又繼續往前行走,最後看到了無數把鋼刀匯集成的高山,而不遠處還有幾個凶神惡煞的人,手里拿著鞭子,拼命的鞭打在了一些人的身上。
那些人只穿了一條褲子,露出了干瘦的身材,上面還有許多道被鞭打過的痕跡。
一個個痛苦不堪,不願意站在這剛刀上,可拿著鞭子的人,直接一邊走過去,打得他們無處逃竄。
這樣的懲罰還有很多個。
等全部看下來的時候,白鶴川的表情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麼平靜了。
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又對著前方的人問道。“如果說這些結果都是大家各自選擇,那麼我們為何又被困在這里?”
畢竟這是詭異世界將白鶴川他們給推到了這里,所以才會看到這些古怪的事情發生。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的話,他們原本可以待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的享受著生活,不必要經受這些折磨和死亡的威脅。
或許是在詭異世界里承擔了太多的壓力,這會兒沒有別人的情況下,白鶴川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面對著他的質問,那濃霧當中的人也是輕笑了一聲,接著開口說道︰“你是不是還在責怪著我,為何沒有像大家所想的那樣,救你們于危難之中,讓你們不必要經受眼前的折磨?”
雖然白鶴川沒有開口說話,但他的態度當中似乎也正在強調這一點。
如果不然的話,其他的人又何苦會將自己都舍不得吃的貢品給拿了出來,以及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功夫去準備這些東西。
可是听著眼前人的意思,它好像並不願意來插手這件事。
當希望逐漸沒有的時候,人就會陷入到了崩潰的狀態里。
白鶴川的耳旁傳來了一些哀嚎和獅吼。
剛才的白霧逐漸散去,先前的村民開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們憤怒不已的拿起鐵錘開始砸起眼前這個巨大的觀音像,頭頂上那原本慈祥的目光里也透露出了一些無奈。
“事實上,我的力量是完全來源于他們的,當他們對我不再信任的時候,這種力量就會逐漸消去,而那些負面的情緒也會令這種力量逐漸走偏,最後變成一個所有人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這顫抖的聲音里也帶著一些絕望。
尤其是在村民們合力一起推翻了巨大的觀音像,然後又將所有貢品都給搶奪走的那一刻,觀音的形象不再像先前那般慈祥了。
它的臉逐漸變得有些扭曲,眼神里也透露出了厭煩和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