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雲軒正身處地下。
他本來是通過北院的通道,來到了中院的地下室,發現這里有秘密的制藥工廠。
還偷听到了高橋亮和趙經理的對話。
正當他打算要走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個地下室的角落里,竟然飄泛著絲絲詭異的光霧。
這種光霧,他曾經見到過。
在鳳凰酒店的時候見到過,又在藍嘯天的身上見過到,後來又在苗皇山底見到過。
雲軒按捺不住好奇,于是順著這縷光霧走了過去。
順著這些薄淡的光霧,他找到了一個極隱蔽的通道。
初極狹,才通人。
走了十幾步,豁然開朗,來到了一間寬敞在的大廳,燈火通明。
正中央放著一座高台,跟苗皇山底下的那座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上面同樣放著一個頗為古樸的黑色匣子。
只不過,這座高台顯然是精心打造的。
因為每一層台階上,都刻著無比繁復的陣法。
雲軒對陣法也是有些研究的,隨便看了幾眼就能確定這些陣法,大部分是用來聚氣斂息。
靠近高台最頂部的那三個陣法,卻是接引陣法,看陣法中填補的符 ,應該是引雷陣法。
“這是誰建的,到底想干什麼?”
雲軒實在是有些不明所以,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半個人影。
于是,他直接邁步踏上了台階。
他每登上一個台階,上面刻著的陣法就會泛起一道熒光。
雲軒不由得暗自心驚,說明這些陣法都處于半激活狀態,絕對是有人不間斷地進行保養,才有這樣的敏感度。
這些陣法可都是填了符 的大陣,維護其中一個都要耗費不少的靈氣。
更何況這加起來是二十多個不同類型的陣法。
“究竟是誰,打造了這麼個陣法高台。”雲軒忍不住發出了驚嘆,喃喃自語道︰“一般人肯定是撐不起的,只有苗疆的四大家族有可能。”
他實在是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這個家族,打造這個地方,究竟想干什麼?”
“想干什麼,都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這時候,大廳里忽然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誰!出來!”
雲軒直接厲喝道。
“是我啊,雲會長。”那個聲音由遠及近,同時有道身影緩緩邁步走了過來。
雲軒看到這里確實有些意外,不禁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身不由己,被人帶到了這里。”來人竟然是藍蓉。
幾天前,在鳳凰酒店她忽然被任老頭給挾持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想不到居然這里又遇見了。
雲軒隨口問道︰“你在這里,難道說這個高台是藍家建出來的?”
“雲會長,你還是別猜了。”藍蓉笑著搖了搖頭︰“就算你猜出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雲軒听到這話,也苦笑了一下︰“這倒是。”
“雲會長,其實我還要感謝你。”藍蓉眼楮里不無感恩之色,沖雲軒笑著說道︰“我女兒的仇,是你替我報了的。”
雲軒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藍嘯天可沒有死,我就是想找他,然後兜兜轉轉來到了這里。”
“他已經死了。”
藍蓉笑著沖雲軒說道︰“苗焚余將藍嘯天送到北院那天,我就偷偷潛過去,把他碎尸萬段,然後一把火燒了。”
雲軒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難怪他之前進牆縫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古怪的焦味兒,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有些不解地問道︰“既然你報了仇,那不好好地過你的日子,藏在這里干什麼?”
“剛才說過了,身不由己!”藍蓉忽然扯開了自己的上衣,露了精赤的上身。
雲軒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拒絕,還想掩住自己的眼楮,以示自己絕對不是那種好色之人。
但是,等看清藍容的上半身,他又驚愕得無以復加。
只見藍容的上半身上畫滿了各種詭異的圖 。
圖 上的線條,都是由血管和詭異的青筋組成。
她的心髒處還被打開了一道口子,那些血管和青筋都延伸進去,連接著跳動的心髒。
“這是什麼東西!”
雲軒臉色一變。
饒是他幾乎看遍了老道士收集的所有醫書,又听老道士講過很多的醫術和邪術,仍舊是被眼前的情形給震撼到了。
“碎心蠱。”
藍蓉臉上倒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我跟這高台上的某樣東西綁定了,在陣法開啟前,一損俱損。”
雲軒听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你要阻止我登上這座高台?”
“對。”藍蓉點點頭︰“如果你上去了,那肯定會忍不住打開上面的匣子。你一打開,我就會碎心而死。但我還不想死。”
雲軒也毫不相讓,直接說道︰“我既然來了,那肯定是要上去看看的。”
“所以,我只好冒犯了!”
藍蓉穿好衣服,從袖底落下來一把黑色的匕首︰“這一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其實沒這個必要吧,”雲軒有些不解地看著她︰“我是醫生,自認為醫術還不錯。破你身上的碎心蠱也不是什麼難事。為什麼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藍蓉面露苦笑,沖雲軒說道︰“你不懂身不由己是什麼意思嗎?”
雲軒淡淡地說道︰“你自己不抗爭,那除了身不由己,還能有什麼。”
藍蓉道︰“碎心蠱,母蠱掌握在別人手上,我身上稍有異變,他就會直接捏死母蠱,我必死無疑。”
“母蠱在誰手上,任老頭嗎?”雲軒微微蹙起了眉頭,心里有些不大愉快。
當時徐老讓他清理古醫師協會的時候,任老頭表現得非常乖巧,獲取了他的信任。
所以,他才會帶著這老頭來到了苗疆,結果在鳳凰酒店,他才發現這老小子跟藍嘯天其實是一伙的,還差點對冉琳琳和藍盈盈出手。
“多說無益。”藍蓉驀地足尖點地,整個人騰空而起,“手底下見生死。”
她在半空中擰了半圈,帶著極速的回旋,眨眼間就沖到了雲軒的面前。
掌心的匕首,如同一條黑曼巴,張著血盆大嘴,凶狠地咬向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