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粟粟有點動心。
但,翟元九能做的手術,國內也能做。
自己犯不著跟翟元九走。
她更想帶著花圃回去,自己失蹤了這麼久,家里人一定擔心壞了!
翟元九似乎猜到了謝粟粟的想法,當即又說道︰“雖然國內的技術也可以祛除腦內的淤血,可是,在某些禁忌領域,我才是真正的專家。粟粟,沒有人比我更專業。”
謝粟粟輕輕眨眨眼,沒回答。
翟元九輕笑一聲︰“事實上,你也沒的選,不是嗎?與其跟我對著干,被我強行帶到漂亮國,不如好好配合我,我不僅能幫你治好花圃,我還可以看在你的份上,原諒她對我的背叛!粟粟,你知道,黑暗天使對待叛徒是怎麼處置的嗎?死,是最輕松的。活,才是最難的!”
謝粟粟的睫毛劇烈的顫抖著。
雖然她不曾接觸過太多的黑暗,但是看了這麼多年的影視劇,她猜也猜的到,那些可怕又惡心的手段。
她或許有機會從翟元九的手里逃出去。
可是她逃了,花圃怎麼辦?
現在她們都落到了翟元九的手上,而且花圃還失憶了,只記得十四歲以前的事情,她逃出去了,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
而且她也做不到,對花圃的生死視若無睹!
說到底,花圃都是因為她,才變成現在的樣子,她怎麼可能不管花圃?
可是,她若是不跟著走,自己的家里怎麼辦?
阿勛怎麼辦?
爸媽,外公外婆怎麼辦?
清歌和清淵怎麼辦?
她放不下花圃,可更放不下家里人啊!
逃,還是不逃?
謝粟粟馬上陷入了兩難的抉擇之中。
“你可以慢慢考慮。不過,能考慮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翟元九開口說道︰“我們要馬上轉移了。”
“這麼急?”謝粟粟下意識的問道。
“不急不行啊!戰勛為了找你,可是鋪下了天羅地網!”翟元九輕笑了起來︰“所以,必要的時候,還需要你的一點配合,才能從這個天羅地網里逃出去!粟粟,你跟花圃感情如此的好,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花圃一輩子活的像個白痴吧?”
謝粟粟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那個眼神清澈,帶著迷茫和不安的花圃。
她的心痛極了。
“翟元九,我可以答應你,跟你回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謝粟粟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她只能強行壓住自己對家人的思念,顫抖著開口,眼圈瞬間變得通紅︰“我請你放過花圃。她已經變成這樣了,對你來說,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就請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再奴隸她,不要再傷害她!”
“哦?”翟元九輕笑了起來︰“那麼代價,你知道是什麼嗎?”
“你不就是想讓我去漂亮國嗎?好,我去!”謝粟粟咬牙說道︰“我去!”
“很好。”翟元九滿意的笑了︰“我可以答應你,我不會對花圃怎麼樣。但是,如果她再次背叛我和我的組織,我不會饒過她!”
謝粟粟胸口敦敦的痛著。
她輕輕垂下了眸光,極力忍耐著痛楚,顫抖著說道︰“我保證,她再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因為,我不會允許她再去深入的了解你和你的人。同理,你也不要在她的身體上做手腳,不要給她安裝那些不該安裝的東西。”
“好,我答應你。”翟元九收斂了笑容,認真的看向謝粟粟︰“但是,如果你敢逃走,我就會收回我的承諾!”
謝粟粟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哽咽的說道︰“那我可以給家里人留個訊息嗎?我外公外婆歲數大了,我怕他們會承受不住!翟元九,算我求你了,行嗎?”
翟元九仰頭笑了笑,笑容里帶著一絲的冰冷,也帶著一抹的釋然。
“你還真會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啊!”翟元九淡淡的說道︰“你留下訊息,就不怕戰勛會借著這個訊息追上來嗎?在夏國,可是戰勛的地盤。”
“翟元九,我們可以在離開夏國的時候,把訊息發過去。這樣就不怕了,不行嗎?”謝粟粟狠狠一擦眼淚,說道︰“如果你還不能答應的話,那我就拼著不要這條命,我也要跟花圃死在夏國!我沒有下落,跟我死掉,有什麼區別?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索性就兩敗俱傷吧!”
“你——”翟元九沒想到謝粟粟會這麼剛。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那就依你說的。在我們離開夏國之後,我允許你給他們留一個消息。”翟元九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他害怕自己呆的時間越長,心就會越軟。
他一直都是冷心冷肺的人,可是偏偏對她硬不起這個心腸。
他果然是有了軟肋。
再也不能無往不勝了。
謝粟粟看著翟元九狼狽逃走的身影,卻是一下子無力的靠在了牆壁上,無聲的落淚。
阿勛,爸媽,外公外婆,對不起了。
花圃為了我變成這樣,我不能丟下她不管不顧。
你們就當我出國了吧。
就當我……不在了吧。
寶貝們,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
媽媽要為了花圃姨姨暫時放棄你們了,請你們不要怨恨媽媽。
媽媽不是個好媽媽,媽媽不能忠義兩全,媽媽真的是無可奈何了。
等謝粟粟整理好心情,再去看花圃的時候,就看到花圃坐在鏡子前,呆呆的看自己。
“我是誰?”花圃看到謝粟粟,開口問道︰“這張臉,不是我的臉。我的十年時光去哪兒了?”
謝粟粟聞言,艱難的眨眨眼。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花圃解釋。
真實太殘酷了。
“你是我的什麼人?為什麼我們長的這麼像?我的表妹?”花圃雖然失憶了,但是她從小就是學霸學神,腦子自然是好使的。
“不對,我媽沒有這門親戚,我繼父更不可能有這份血緣。”花圃繼續說道︰“所以,我是你的替身嗎?”
謝粟粟一身氣質,清貴而淡然。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培養出來的。
而那些男人來來去去,都圍著謝粟粟轉。
那麼顯然就只有一個解釋,自己是對方的替身。
有錢人多弄幾個替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畢竟有錢人都怕死。
謝粟粟迎著花圃清澈的眼神,卻是搖搖頭,輕聲回答說道︰“不是,你不是我的替身,你是我的姐姐。異父異母的姐姐,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是我可以用命信任的知己。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謝粟粟,q市人,今年2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