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從丫鬟手里接過羹湯,遞給顧若風,顧若風歡喜的接過來,一飲而盡。
在楚墨端起羹湯的時候,便將解藥放進了羹湯中,而顧若風現在對她沒有防備,便將所有的羹湯都喝了。
喝完羹湯,顧若風便又迫不及待的拉著她去後院試衣裳。
來到後院,楚墨才知道顧若風準備了許多嫁衣,各式各樣的都有,無一不是做工精致,陣腳細密,花紋繁復而美艷。
“若風,這麼短的時間里,你是如何做出這麼多嫁衣的?”雖然嫁衣上燻染了燻香,但楚墨還是從里面嗅出了一絲淒涼。
“楚墨,你只管穿這麼衣裳就行了,不必知曉我是怎麼在短時間將這些嫁衣做出來的。”
見他眼神躲閃,楚墨心頭生出不祥的預感。
“若風,告訴我。”
她那雙眼眸仿佛站在高山之巔,俯瞰世間眾生的神女,任何人在她的注視下都無法隱心中的秘密,顧若風也一樣。
“好,我告訴你,但是你別生氣,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這是嫁衣是我吩咐城中最好的秀女連日連夜加工趕制的。”
看著顧若風躲閃的眼神,楚墨知道事情的真相遠遠不止如此。
她看著一字排開的,精致華美的嫁衣,沉聲道。
“這些嫁衣上面有血腥味。”
在她冷厲的眼神注視下,顧若風面色白了白,聲音也低了許多。
“因為連日連夜,不眠不休的趕制嫁衣,那些秀女支撐不住,紛紛吐血身亡。”
楚墨大驚,活生生將人給累死了!她難以想象那些秀女生前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難怪這些嫁衣上面會有隱約的血腥味,難怪這些鮮紅的嫁衣上透露出不祥的氣息。
顧若風擔憂的想要去拉楚墨的手,楚墨不動聲色避開,悲涼的看著他。
“若風,這些嫁衣,我是不會穿的。”
“為什麼,難道就因為那些卑賤的秀女?她們只是繡娘,楚墨,我是為你好!”顧若風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楚墨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激怒顧若風,對她和顧嘆以及顧若風本人沒有任何好處,只會讓南宮無恨和顧言那樣陰險狡詐的小人得意。
于是她深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讓自己的面容盡量淡然,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平靜。
“若風,我不喜歡這些嫁衣,換一件吧。”
听到楚墨這樣說,顧若風便放心了,原來楚墨不是要悔婚,僅僅只是不喜歡這些嫁衣而已,他連忙說道。
“既然你不喜歡,那麼這些嫁衣,我們便不穿了,我這就讓人去趕制新的嫁衣。”
時間緊迫,若是趕制新的嫁衣,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繡娘因此而喪生,楚墨思索片刻,說道。
“不必,我覺得東街的成衣坊的嫁衣就很好看。”
顧若風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靜地看了楚墨好一會兒,就在楚墨以為顧若風又要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時,顧若風溫潤笑開。
“楚墨穿什麼都好看,我這就讓人去東街的成衣坊挑選嫁衣。”
此時丫鬟將茶點端上來,楚墨給顧若風倒了茶。
“若風,你累了一天了,喝杯茶吧。”
顧若風受寵若驚的接過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
當然,這茶水中,楚墨照例是放了些許她最近研制的解藥的。
被困在鐵籠里的顧嘆面上並無焦灼之色,雖然顧若風說這鐵籠是前年玄鐵打造,平常的利器根本無法將之打開,但顧嘆並非尋常人。
他不用任何神兵利器,僅僅憑借一身渾厚的內力便能打開這鐵籠。
這鐵籠根本困不住他。
他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出來,只是想配合楚墨演戲,想法子令顧若風恢復神志。
大概是覺得顧嘆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出鐵籠,顧若風沒有在門口派人守著,是以清風能輕易從外面混進來。
他快步來到顧嘆身邊。
“王爺,屬下這就想法子救你出去。”
說著,清風拔出長劍就要劈向鐵籠,顧嘆沉聲制止。
“且慢,別發出動靜,以免打草驚蛇,這個鐵籠還困不住本王。”
听了顧嘆這樣說,又見顧嘆滿臉篤定,清風這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
“王爺,三殿下正在張羅府里人布置喜堂,似乎是要成親。”
“你們想法子混入三皇子府邸,隨時保護王妃。”顧嘆低聲吩咐。
清風面上劃過一絲訝然,繼而恢復平靜,神情恭敬的垂首領命。
“屬下遵命。”
三皇子要與攝政王妃成親的消息很快就傳遍皇城的大街小巷,顧言和南宮無恨對視一眼,笑的陰險。
“看來你的藥,效果來的比想象中更好。”
南宮無恨眼尾得意挑起。
“楚墨本是攝政王妃,如今卻要嫁給三皇子,呵呵呵,真不知到時候皇城眾人會怎麼看她,本殿終究比楚墨更勝一籌。”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顧言陰沉的勾起嘴角。
“顧若風故意放出他即將與攝政王妃成親的消息,便是想讓整個皇城都知道他即將迎娶楚墨,殊不知,他此舉會讓他和攝政王夫婦淪為全城笑柄。”
南宮無恨的手放置在腹部,眼角眉梢皆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這樣精彩的好戲,咱們可不能錯過。”
消息傳到皇宮,燕皇手里的茶杯差點驚掉了。
“若風要迎娶攝政王妃?簡直是胡鬧!這是要讓咱們楚氏皇族淪為全城笑柄,朕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來人!”
禁軍應聲進來,經常在燕皇面前伺候的老太監站了出來。
“陛下,三思啊。”
燕皇冷眼睥睨著卑微到塵埃中的老太監。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質疑朕的決定?”
老太監以頭搶地,誠聲道。
“陛下,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是二殿下得勢,三皇子失勢,攝政王府也深陷其中,陛下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如今形勢已經這樣了,陛下就算派人前去,應該也改變不了現狀。”
燕皇居高臨下看著跪伏在地的老太監,眼中思緒萬千。
老太監跪伏在地,不敢抬頭,也不敢動,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良久,燕皇終是沉聲道。
“看來顧言的動作比朕想象中更快,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朕此時去,已經改變不了結局了,索性顧言也是朕的兒子,即便將來江山傳給他,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