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專業課老師當眾拆穿心事,甦奈的臉比自己拎來的塑料袋里的隻果還要紅。
她不敢去看溫墨白的表情,他大概是把她當成那種喜歡yy的變態女了吧。
“我廚房里炖著魚,兒子,給甦奈拿雙拖鞋。”老師火急火燎地沖進廚房。
怕有油煙,還順便關上了廚房門。
于是,空蕩蕩的客廳里,就只剩下甦奈和溫墨白兩個人。
溫墨白俯身,幫她在鞋櫃里找出拖鞋放到她的面前。
頭發無意中擦過她的唇,惹得甦奈的心跳都跟著心猿意馬起來。
葉挽星和季听瀾的對手戲實在是太甜了,搞得導演都忘了喊cut。
還是一旁的六六用扇子點了一下監視器屏幕,嚴導才不舍地喊了cut。
導演看著回放。
六六搖著扇子,操著一口話劇腔,一板一眼地說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兩個人還可以再有距離一點。”
嚴導忽然轉頭看向他,從昨晚到現在他已經忍夠了,“六六,你做了幾部戲?”
“六十六部戲,所以我才叫六六。”六六得意地炫耀著,右手合上扇子,輕輕點著左手的手心。
“我是做真正參與的,沒有被一剪沒得有幾部?”嚴導這是跟他杠上了。
六六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了起來,“這個怎麼說呢,創作肯定就會有分歧,有分歧就會……”
“停,我在給演員導戲或者是拍攝的時候,我希望六六制片人能回避一下。”導演十分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我是整部戲的聯合制片人……”
“所以做好你聯合制片人的工作,不要干擾導演,助理把他帶走。”導演戴上耳機,又听起了回放。
六六想要理論,卻被助理架出了片場。
葉挽星還沉浸在情緒里,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季听瀾的那天,她緊張地偷瞄他,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
身形頎長,優雅矜貴。
“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是不是在想第一次見到我時,自己也是像甦奈這樣緊張?”季听瀾一語戳破。
葉挽星的眼楮亮亮的,“你怎麼會知道。”
季听瀾伸手撫摸她的頭,眼神里都是寵溺。
因為我在意你,所以你眼神里每一個細微的變化,我都能看到。
可是這句話季听瀾沒說。
“那天我有看到你。”季听瀾聲音透著溫柔。
葉挽星的長睫眨了眨。
“那麼炙熱的眼神,我走進片場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當時我想這個女孩兒一定是很喜歡我,才會那麼小心翼翼。”
季听瀾想起來,還有些心疼,“我從你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你的眼神是回避的,你是不是很擔心我會討厭你。”
葉挽星抿著唇瓣,不發一語。
季听瀾克制著自己想要擁抱她的沖動,眼神里都藏著心疼,“綰綰,在我面前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知道嗎?”
這句話說中了葉挽星的心事,即使現在季听瀾對她很好很好,給了她足夠多的安全感。
可是在她內心深處里,還是會覺得害怕。
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害怕有一天再也見不到他了,害怕有一天發現一切都是夢境。
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女孩兒,總是比其他人更敏感多疑,連自己都會討厭的程度。
可是怎麼辦呢?
這就是被原生家庭傷害了20年的女孩兒已經形成的性格,已經改變不了了。
生活在蜜罐里的女孩兒知道喜歡的東西要爭取,喜歡的人也是。
可是對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女孩兒來說,喜歡的第一步是壓抑克制情感,第二步則是轉身逃跑。
之前在微博上看到過一句很火的話,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導演,我們休息一下。”季听瀾注意到葉挽星似乎陷入了低落的情緒里,主動叫停拍攝。
“好,你們去休息一下,一會兒有兩場連續拍的重頭戲,調整好狀態。”導演回答道。
季听瀾修長的手指順著她的手臂緩緩向下,直到捉住她冰涼的小手,牽著她離開片場。
他讓她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自己則是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兩只手,“綰綰,對我有信心一點,好嗎?”
葉挽星的眼楮里染上水光,望著男人深邃的眼眸,聲音哽咽,“對不起,季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不信任你的。
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滴在季听瀾的手背上,有些燙。
季听瀾坐到她的身邊,把她抱進懷里,俯首輕吻她的額頭。
“是我做得還不夠好,怎麼辦呢,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我不會離開你。”
葉挽星拼命搖頭,“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我不強迫你現在相信我,畢竟我們從認識到在一起才不到三個月,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一天比一天信任我。”
季听瀾完全沒有因為她突然的情緒而變得不耐煩。
“好。”葉挽星認真點頭。
季听瀾緩緩勾起唇角,輕聲嘆了口氣,“或許我應該更早一點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他開始有點後悔不應該讓她等那麼久。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葉挽星是懂得抓住重點的。
被她這樣一問,季听瀾的耳朵悄悄紅了起來,像是情竇初開的男孩,“該拍戲了。”
葉挽星皺眉,看著男人倉皇無措的身影,淚痕還沒干的眼眸里都是輕快的笑,“季老師這是害羞了?”
看見平日里總是雲淡風輕的男神畫風突變成靦腆的大男孩,這一刻讓她的心情變得特別好。
果然跟腹黑的人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變得腹黑起來。
回到片場的時候,葉挽星已經整理好了情緒,化妝師幫她重新補了妝。
再開拍的時候,葉挽星依然是那個拘謹到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大學生。
溫墨白切了一盤橙子和隻果,放到她面前。
下一秒便被坐得端端正正的甦奈逗笑了,“今天的橙子和隻果都很甜,嘗嘗吧。”
甦奈沒有動,依然不敢抬頭。
“我買的。”溫墨白又補了一句。
甦奈抬起頭,拿了一塊切好的隻果,別扭地放進嘴巴里。
“有沒有你在圖書館吃的隻果甜嗎?”溫墨白聲音干干淨淨的,可是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帶著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