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翩翩好像有過孩子!”千羽說著,湊近那幅畫細細察看。
畫中女子小腹隆起,雙手輕撫其上,滿臉溫柔。
“看到了,我已經走到底了。”聿風答道。
千羽這才發現前面已經快到頭了,還剩下兩幅畫的距離。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畫上女子懷里抱著一個嬰兒,滿臉都是母性光輝。
她快速走到了通道盡頭,那里掛著一幅更大的畫,畫中變成了一家三口,女子懷抱著長大些的孩子倚在男人懷中,滿臉幸福笑意。
千羽湊近仔細看了看,總覺得那孩子眉眼之間有一股熟悉感。
不得不說作畫之人下筆傳神,畫工了得,那畫中人物惟妙惟肖,仿佛隨時要活過來一般。
看久了竟然有些 人,千羽連忙移開視線,四下尋找出路。
“我這邊就一幅畫,然後啥也沒了,你那邊呢?”她邊找邊問。
“一樣。”聿風早一步到達,已經仔仔細細搜索過一遍,一無所獲。
此時他正盯著那幅畫細細觀察,希望能找出線索。
畫中兩人臉上都是初為父母的喜悅,女子懷中抱著個男孩,大約周歲的樣子。
男孩生得眉目清秀,十分漂亮,和女子有幾分相似,只是那雙眉眼像極了男子。
看起來就是一張很普通的全家福,聿風觀察片刻,伸手在畫上一寸寸拂過,在經過男孩右手時,他感覺手下的畫布似乎格外柔軟,下意識用了幾分力。
“你動了什麼?”耳中突然傳來千羽詫異的低呼。
聿風一怔,忙問︰“怎麼?”
“我身後突然開了個門!”千羽盯著全家福對面突然出現的那道門回道。
這門著實隱蔽,外表看起來就是一面牆,嚴絲合縫,毫無破綻,突然打開還嚇了千羽一跳。
“畫上男孩的手。”聿風頓了頓,又道,“你按左手。”
千羽照辦之後問道︰“怎麼樣?”
“嗯,門開了。”聿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陡然出現的黝黑門洞,想了想突然皺起眉,“你的門往哪邊開的?”
千羽也瞬間明白了聿風所指︰“畫在通道左手邊,門在右手邊。”
“我和你相反。”聿風朝門里看了看,依稀可以看到斑駁的牆面和破舊的地毯。
牆上瓖嵌著一顆顆螢石,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邊,這些螢石就好像星辰漂浮在銀河里,組成了兩條蜿蜒的線,指引著造訪者前行的方向。
他看著光芒走勢眉頭皺得更深。
“看這個形勢,我們應該是要往不同的方向走了。”千羽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朝辭暮歸之間感應距離有限,不知道等下會不會斷了聯系。”
這正是聿風所擔心的,然而這個昆侖境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只能進不能出的詭異之地,根本就沒法退出去,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走到底,尋找會合之法了。
“也在她預料之內。
回頭是不可能了,想要踫頭只能尋找出路。
“剛剛這麼長的通道居然一頭妖獸也沒,看來是讓我們喘口氣,後面絕對不可能繼續如此平靜。”
千羽抬起手將有些散亂的長發重新綁緊,眼前那一排螢石散發的光亮雖不十分耀眼,但也足夠照亮周邊環境了。
依然是一條走廊,但是比剛剛掛滿畫卷的通道要寬敞許多,大約能有三丈寬。
這條走廊似乎沒有盡頭,地上鋪著深色織錦地毯,牆壁上掛著各種內容的山水畫,像是宮殿中附帶的抄手回廊一般。
當然,這些都很普通,並不引人注目。
當千羽看清這條走廊的一瞬間,她就已經發現了這里頭最特別的東西。
那是一座座雕像,于通道兩側排列得整整齊齊,每兩幅山水畫之間都立著一座,皆是鳥獸雕塑。
它們一個個栩栩如生,展翅欲飛,仿佛隨時都要活過來一般。
然而它們此時安安靜靜,沒有聲息,仿佛是一支護衛隊,威嚴地立在那兒,守護著自己的主人和這座仿佛陷入沉睡的神秘建築,拱衛著一切。
“你說……它們會不會突然活過來?”千羽喃喃問道。
聿風沉默片刻,回道︰“會,我已經殺掉一頭了。”
“這麼快?”千羽咋舌,“我這邊好像還挺平靜的。”
她放輕腳步,小心翼翼往前探索,眼神在兩邊雕塑上瞟來瞟去,話剛說出口,右側突然傳來一陣岩石碎裂聲。
來了!
……
與此同時,栩渺郡大門口, 抱著膝蓋蹲在路旁,眼巴巴瞅著絡繹不絕的入城人潮。
肚子又抗議地叫喚了起來,他癟著嘴埋怨道︰“怎麼還不來?餓死我了。”
他雖然頂著一頭雜草似的亂發,黃黃綠綠十分怪異,身上衣裳也是滑稽又奇特,但是那張臉確實太過優越。
即使他可憐巴巴蹲在路邊,活像個叫花子,也著實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女人。
兩名膽大的女子嬌笑著,你推我搡來到他跟前,親切詢問道︰“小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啊?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正低頭畫著圈圈,冷不防一陣濃烈脂粉香氣鑽入鼻腔中,他頓時打了好幾個噴嚏,抬起頭看向不請自來的兩名女子。
那副絕世容顏頓時瞧得對方臉生紅暈,嬌羞不已。
其中一女子連忙道︰“小哥你不是翥州人吧?需要幫忙嗎?”
神色一冷,眉頭微微皺了皺,嫌棄道︰“丑八怪,離我遠點,難聞死了!”
兩女受了羞辱,頓時十分不悅,罵罵咧咧一陣氣急敗壞地離開了。
再次癟嘴嘟囔︰“到底啥時候才來啊?好餓……”
一輛豪華馬車全速馳入了栩渺郡,駛過城門老遠突然又在大街中間停了下來。
車簾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