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風側過臉,眼角余光掃過來,神情淡漠道︰“我讓凌楚送你出去。”
趕她走?看來事情不簡單。
千羽連忙問出心中疑惑︰“你又怎麼了?是我……我昨晚對你做了什麼?”
聿風聞言轉過身,有些意外地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來︰“你不記得了?”
千羽有些尷尬,喝斷片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況且看他這副神情,絕對是發生了什麼,而且還不單純。
她張口正要追問,聿風卻搶先道︰“不記得就算了吧,原本也沒什麼。”
他神色寒涼,語氣冷硬,毫無熱度,根本就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千羽聞言大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腕,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又要對我忽熱忽冷?”
她突然間覺得委屈不已。
驟然間恢復那樣一段記憶,她根本無處傾訴,只能將痛苦生生壓抑在心中,連同令她心如刀絞的負罪悔恨一起,通通埋入心底。
饒是她精神力強悍如斯,都有一種要被徹底撕裂摧毀的感覺!
上輩子最敬重愛戴、亦師亦友、感情早已超越了親人與愛人的男人為了自己失去生命,于她來說,這無異于世界崩塌!
那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感情成了永遠的遺憾,那些祈盼和約定也成了再也無法達成的奢望。
她心中的酸楚與痛苦就好像一把鈍刀子,一點一點割著她的心髒,反復研磨傷口。
但她不想讓這份遺憾延續。
她已經辜負了一個,不能再辜負另一個。
她不想去假設,如果在保有記憶的情況下還會不會喜歡上聿風,因為這毫無意義,對聿風來說也並不公平。
喜歡就是喜歡,她對聿風的感情,對他的心動和在乎都是真實存在的。
前世之愛已再無可能,今世之情不能也不該被抹殺!
所以她調動了十二萬分的意志力,強壓住內心痛苦,沒有讓它摧毀自己,佔領自己。
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現在又是鬧得哪一出?
電光石火間,千羽心中已轉過無數個念頭,紛亂思緒匯聚到嘴邊,只變成咬牙切齒的一句話︰“你把我當什麼?”
仿佛是下定決心一般,男人抬起頭冷冷看過來,語氣平靜道︰“師弟。”
千羽微微一愣,隨即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冷笑起來︰“師弟?你在說什麼鬼話?不過是暫時冒充罷了!”
聿風卻牢牢盯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不是冒充,師尊不在,我作為本門唯一傳人,有權代他老人家收你為徒。”
千羽瞪大眼怔了半晌,不可思議道︰“你認真的?”
“此生,我都將以師兄的身份守護你,保你周全。”
聿風說得鄭重其事,絕不像是在開玩笑,千羽徹底震住,隨即一股怒意猛地從心間竄起。
“誰同意做你師弟了?我不願意!”
“你不願意也得願意!從此刻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師弟!”聿風陡然拔高音量,帶著不容置喙的霸道與強橫。
千羽從未听過他如此同自己說話,氣得眼珠子都紅了,怒懟道︰“憑什麼?我偏不!”
她想了想,突然伸手想將玄龍戒摘下來還回去,然而那戒指竟像是已經長進了手指中,與她的皮肉骨骼連在了一處。
她一用力,鑽心般的刺痛頓時襲來,疼得她低呼一聲,驚愕不已。
“玄龍戒封印已除,邪枯已經認主,別白費力氣了。”聿風冷冷道。
原來先前他讓這戒指顯出原形就是為了解除封印?千羽愕然。
“邪枯?”她又試了試,根本無法撼動其分毫,只是讓自己的手指紅腫充血罷了。
她疼得滿頭冷汗,忍不住怒吼道︰“什麼玩意兒?”
聿風緊擰著眉頭看她折磨自己,揪心不已,語氣卻依然冷漠︰“戒指上那頭黑龍名為邪枯,乃是師尊本命靈獸一絲神魂所化,上古神獸孽龍之後。”
千羽盯著手上玄龍戒,驚訝不已,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也是上古神獸之後!
她沖聿風舉起手,口氣不善要求道︰“你給我取下來!”
聿風殘忍無情道︰“你就算把整只手砍了,它也會自己換個地方繼續跟著你,不信可以試試。”
千羽氣結,實在弄不懂他的態度為何會有這樣的轉變!
明明就對她有情,做什麼又要裝出無情的樣子?還硬要把兩人掰成師兄弟關系!
去他的師兄弟!
千羽心中怒火中燒,沖著聿風聲色俱厲道︰“我同你說過,一直對我好的人我也會一直對他好,莫名其妙對我冷淡的人,我就放棄他!”
她氣到嗓音發顫,咬牙切齒︰“我再問你一遍,為什麼突然這樣對我?”
聿風攥緊掌心,依然不肯回答。
千羽深吸一口氣,惡狠狠道︰“好,你別後悔!”說完扭頭就走,她怕自己再留下去會忍不住找他打一架!
門外此時傳來一陣腳步聲,千羽剛一轉身便看見凌楚和凌肅兩兄弟站在門口躬著身。
“主上,執法堂曲長老前來請示關于 月城一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