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擎宇很滿意,望向遲非晚的目光愈發痴迷,腦中甚至已經想到了二人婚後甜蜜的生活。
他深情注視了片刻,轉頭向著千羽方向得意揚揚叫囂著︰“信物我們都已經集齊了,識相的就趕緊讓開,別妨礙本皇子拔旗!”
鈞九戰冷冷掃了眼對面後方,眼中劃過一絲厭惡。
北堂顏汐接觸到這目光,瞳孔震動,眼眶泛紅,心狠狠揪緊著。
鈞九戰攥著拳頭,骨節捏得咯咯作響,不屑道︰“想拔旗,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千羽黑眸一轉,精光浮現,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道︰“別多說了,趕緊打,抓緊時間。”
話音剛落,鈞九戰執刀一揮,一馬當先攻了過去。
遲非晚俏臉肅正,緊跑幾步,凌空一躍,直沖千羽而去!
鈞擎宇見狀大叫一聲︰“晚晚,快去拔旗,別管他了,交給我來對付!”
千羽緊跟著揚聲高喊︰“九戰,放她過來,攔住後面,我來會一會她!”
鈞九戰微微一愣,心中雖有疑惑,但他一向不會質疑千羽的決定,于是直接略過遲非晚,轉而對上了後方鈞擎宇。
十幾丈的距離稍縱即逝,遲非晚眨眼間就已經沖到了千羽面前!
天色有些陰沉,好像隨時都會有大雪飄落,冷風裹著寒霜呼嘯而過,吹起遲非晚如墨般的長發。
她距離千羽不過丈許,兩人默默盯著對方,氣氛一觸即發!
遲非晚功夫了得,千羽更是公認的特訓營第一人,就當大伙以為這兩名強者要大打出手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遲非晚上前兩步,一把摘下包裹,塞進了千羽手中!
然後兩人一起跑到山洞前,蹲在圓盤邊,打開背包,取出信物,開始研究擺法。
“你這個不對,白虎在西!”遲非晚嘟囔著。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哦,西。”千羽喃喃自語。
“你念啥咒呢?”遲非晚沒听懂。
“沒什麼,你那是下半塊,龍頭在這兒。”千羽說著遞上去一枚信物。
“行了行了,最後一塊!”遲非晚興奮低呼。
兩人腦袋挨著腦袋,你一塊,我一塊,將八枚信物全部按照順序嵌入了圓盤中,這場景看起來就像兩個親密無間的好友正湊在一起研究什麼新鮮物件。
詭異又和諧!
只听“ 嚓”一聲響,圓盤中心鎖扣驟然彈開,千羽握住旗桿,輕輕一拔,到手!
她站起來轉過身,歪著腦袋朝向鈞擎宇方向揮舞著手中麒麟旗,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所有人都驚呆了,對戰雙方忘記了打斗,全部停下了動作。
鈞擎宇雙目圓睜,嘴巴張大,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怒不可遏大喝一聲︰“晚晚,你做什麼?”
“晚晚晚晚晚你個頭啊!晚晚也是你能叫的?”遲非晚縴手一抬,指著他張嘴就罵。
“本姑娘忍你很久了!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長得丑想得真美啊!家里沒有鏡子總有尿吧?長那麼難看還學人家拈花惹草,你媳婦兒還在跟前呢!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你真是天下無敵啊!說你是渣男簡直玷污了渣男這兩個字!我看你連人都不算!有空去山海異獸錄找找自己吧!給老娘爬!”
听她一口氣罵完中間都不帶停頓的,千羽震驚回頭,目瞪口呆地瞧著這個小美人。
她是真沒想到看起來嬌嬌夭夭的遲非晚罵起人來能這麼彪悍!自愧不如。
遲非晚一迭聲罵完,終于出了一口惡氣,她重重喘了下,嘆道︰“舒坦!”
千羽微微勾起唇安慰道︰“真是辛苦你了。”
遲非晚噘起嘴抱怨︰“以後這種事我可不去了啊,太惡心人了!我們海……我最討厭長得丑的東西了!這家伙還一直騷擾我,他說的那些話,你都不知道能有多倒胃口!”
“遲非晚!”鈞擎宇嘶吼一聲,長滿雀斑的臉看起來精彩紛呈,就連顴骨都在控制不住地簌簌發抖,“你居然……”
“沒錯!”遲非晚揚聲打斷他,昂首挺胸得意道,“我是臥底!”
說完她又轉頭沖著千羽問道︰“是叫臥底吧?”
千羽沒憋住,終于笑出了聲︰“是是,臥底。”
三天前,為了說服遲非晚,她可沒少費口舌。
這丫頭嫌“細作”二字不好听,上不得台面,她硬是花了半個晚上給她講完了整部《無間道》,還給她灌輸了“臥底”這個新詞匯,這才讓她答應了此次行動。
遲非晚小聲問道︰“你沒忘了答應過我什麼吧?”
千羽點頭保證︰“放心吧,絕對不誆你。”
卓不凡站在一旁,見此情形也終于明白,為何千羽發現北堂顏汐盜取信物時不讓他去追,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如此淡定,原來人家早就留好了後手。
照此看來,無論如何最終拿到八枚信物的都會是自己這隊,敵人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是對手!
鈞擎宇面色如土,心中怒意滔天,手中攥著武器咯吱作響,牙都快咬碎了。
于城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
不等他說完,千羽便答道︰“沒錯,從你們招攬遲非晚開始,我就猜到你們肯定是想給我送個人過來。”
反正已經勝出了,千羽心情還不錯,也就不介意多給他們解答幾句。
“加上遲非晚,你們那兒就有五名女修隊員了,而我們這邊少一人,所以你們必定有一人要離隊來我們這兒。”
她抱著雙肘挑眉冷笑緩緩說道︰“我這個人向來對自己送上門來的東西抱懷疑態度,不是針對誰,而是無論來誰,我都不會信。”
北堂顏汐心中劇震,頭顱垂得更低,臉上慘白一片幾乎沒有血色。
她咬著牙,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雙眸中溢滿難堪,還有一絲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