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辭分完了吃食,走回幸川身邊,鈞九戰笑道︰“都給他們了,你自己呢?”
幸辭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抱有敵意,這一路坐著寬敞舒適的高檔馬車,望著氣度不凡的千羽和鈞九戰,又被投喂了一肚子好吃的,早就化身小迷弟。
他摸著鼻尖笑笑︰“我剛剛已經吃了不少了,他們都還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呢!”
千羽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即使只是一件小事,也能看出這孩子十分大氣仗義。
鈞九戰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小子,回頭哥再給你買!”
幸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謝謝九戰哥!”想了想又對著千羽道,“謝謝千羽哥!”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已經叫起“哥”了,這孩子倒是開朗又自來熟。
千羽點點頭︰“帶路吧。”
四人穿過泥濘小路,繞過幾排瓦房,一路到了村尾老榕樹下。
樹下兩間土坯房靜靜矗立,外頭用矮籬笆圍了個小院子。
“娘!我們回來了!”幸辭率先跑了進去。
幸川有些局促︰“家中條件簡陋,兩位……”
“無妨。”千羽踏進屋內,一股難聞氣味撲面而來。
像是什麼東西腐爛又夾雜著潮濕發霉味兒,她不動聲色觀察起這間小屋。
真是家徒四壁,一覽無余,除了一張破木床、一方缺角矮桌、一只舊木櫃和幾張小凳外再無其他。
木床上,一婦人靠在床頭,正就著幸辭的小手喝著水。
她年約四十,形容枯槁,眼眶凹陷,臉上灰敗一片,嘴唇在水漬潤澤下泛著點光,底色卻是毫無血氣的青紫。
“娘,這是千羽哥和九戰哥,他們來看看您。”
千羽走上前喚了聲︰“幸夫人,叨擾了。”
床上婦人一怔,隨即慌張道︰“不敢當,貴客到訪,實在失禮,家里、家里沒有什麼能招待的。”
她急忙對幸川吩咐道︰“阿川,你趕緊去前面李伯家借些茶葉。”
說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來,幸辭連忙給她拍著背。
“不用麻煩。”千羽制止幸川,“我先看看您的傷。”
婦人愣住︰“這……”
她沒想到眼前這少年還是個醫師,家中已經沒有錢財請醫師上門了,她不安地看著大兒子,不知該怎麼辦。
幸川上前掀開破舊棉被,露出底下那條傷腿。
小腿已經嚴重化膿,一大半區域都是黑紫色,散發著難聞氣味。
婦人有些難為情地往里縮了縮,被幸川輕輕摁住,他轉頭朝千羽道︰“拜托您了。”
千羽也沒耽誤,立即喚出了素華。
母子三人張大嘴巴看著突然出現在小屋中的銀發青年,那宛如神 般的俊美面容,讓這破敗小土房都跟著蓬蓽生輝起來。
素華上前診治片刻道︰“魂獸妖毒,不算棘手,只是拖了太久,要根除需些時日,加之夫人身體孱弱,需得好好調理。”
說完,他又看了那婦人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隨即便取出兩枚靈果,交給幸川︰“白色的直接口服,綠色的搗成汁外敷。”
幸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接過。
“我們出去待著吧。”千羽說道,這屋子太小了,他們幾個擠在里頭轉身都困難。
三人出了小屋,走到老榕樹底下坐著,幸川照顧完母親出來時,正看到素華給千羽遞水,態度恭順又親近。
那少年舉手投足間皆是不凡氣質,他知道對方身份必定不一般,加上剛剛那一幕,還有那銀發青年隨手給出的靈果。
雖然他只是個二階小修,但也能看出那果子非同凡響。
母親此時已經好轉許多,腿上壞疽也消退不少,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幸川快步走到千羽面前撲通跪下,先磕了三個響頭︰“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在下願當牛作馬報答公子!”
千羽挑眉,待他說完才慢悠悠道︰“你能報答我什麼?”
幸川有些急切︰“我、我力氣大,我能給您當保鏢,當僕人,我……”
“你先起來吧。”
鈞九戰提了幾只雞從後頭村民家走過來,听聞此言,大踏步走上前咋呼道︰“嘿,小子,你不能搶我差事啊!”
千羽白了他一眼,問道︰“你這是干嗎呢?”
“我跟村民買了幾只雞,好久沒吃烤雞了,晚上咱們烤來吃!”
幸川站起身,主動接過幾只肥雞,去水井邊處理了。
幸辭興沖沖跑出來,撲到千羽身邊,又擔心弄髒了她的衣服,離著兩步遠站定,臉上都是興奮。
“太神奇了!千羽哥,母親腿上傷口已經快愈合了!簡直不可思議!”
千羽輕笑︰“那就好。”
“千羽哥,你是馭靈師吧?”小家伙臉蛋紅撲撲的,眼楮里頭都是靈動光芒。
“喲,小家伙挺厲害啊,還能看出咱們是馭靈師。”鈞九戰笑贊。
“我當然知道,我母親……”他話剛出口突然又住了嘴。
素華看過來一眼,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
千羽了然,剛剛素華已經跟她提過,那魂獸之毒對他們修士倒不算什麼,但對普通人來說卻是致命的。
那婦人看起來一點修為都沒有,卻能在中毒之後撐到聖儀城,還拖了這麼久,只能說明她的體魄並不是一般人。
現在听這小家伙說了半截的話,很明顯可以猜出,他母親曾經也是一位馭靈師,或許修為還不低。
只是現在為何變成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幸川處理好幾只雞,又在老榕樹下燃起火堆,架起烤架,不一會兒香味便飄了出來。
看著他熟練的手法和專注的樣子,千羽有片刻失神。
香味吸引了村里不少孩子,一個個圍在榕樹旁,雙眼放光看著那吱吱冒油的烤雞,暗暗吞著口水。
鈞九戰掏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