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千羽指著地上白骨，素華卻搖搖頭。
“那你說你見過他？”
“我只是記得他身上的氣味，並不知道他是誰。”
“都朽成這樣了，你還能聞出氣味？”
千羽瞪著那堆白骨，上古靈獸血脈這麼強嗎？
“嚴格來說，我並沒有親眼見過他，我只是記得……”素華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變得輕緩低沉起來。
“我原先一直待在某個地方，被一群什麼人照顧著。突然某一天，他將我從那兒帶走，帶到了雲羅森林，帶到這兒。”
他眼神暗了暗，接著說道︰“他好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半路不小心把我落下了，就落在那個地洞中。”
他轉頭看著千羽，緩緩說道︰“那時候，我還只是一顆蛋。”
“蛋？”千羽詫異，“一顆蛋拿什麼看？”
素華笑了︰“上古靈獸血脈即使只是一顆蛋，也是有靈智的，我們可以靠著蛋殼感知外界事物。”
這麼神奇？千羽眸子微挑。
素華說到這兒，笑容忽然僵住︰“我好像記得……”
“什麼？”千羽問。
他沒有回答，垂首沉思片刻，忽然繞著白骨周圍迅速游走，轉瞬間已游遍山體內周遭空間，連邊邊角角都沒有放過。
“怎麼了？你找什麼？”
千羽疑惑，揚聲詢問，卻只听到素華喃喃自語。
“我明明記得，不會錯的，難道沒了？”
正當它四處游走時，小玉“吱吱”叫喚兩聲，突然對著石堆某處用力刨起來。
但它體型太小，力氣有限，半天就只刨出些碎石而已。
兩只靈獸行為怪異，千羽正覺奇怪。
素華迅速沖到小玉身邊，眯起銀眸查看片刻。
突地，他拎起小毛球，一把丟到千羽懷中，親自上陣刨起來。
千羽趕緊接住小玉，看著素華猛然化身挖掘機。
這下效率可高多了，沒幾下，石堆就被掏出一個大洞。
素華探進身去，沒多大工夫，抱出個箱子，迫不及待打開。
千羽跟著湊過去一瞧。
箱子通體銀白，內部空間不大，放著一只小鼎，一把袖珍小劍，一本殘破書卷，幾塊礦石。
還有一顆蛋。
素華唯獨將那顆蛋抱在手中，根本沒有多看其他東西一眼，隨意丟在一旁。
他一臉狂喜，仿佛找到失散已久的至親。
“你剛剛該不會就是在找這個吧？”千羽指著那顆蛋，“這是個啥啊？”
她是想問這是顆什麼種類的蛋，素華卻一本正經望著千羽，語氣誠懇，眼神真摯。
“主人，這是內子。”
“什、什麼？”千羽瞪大眼，怎麼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你說這顆蛋是你什麼？”
素華摩挲著那顆青中帶黃，覆蓋著堅硬鱗片的妖獸蛋。
臉上表情溫柔至極，仿佛沐浴在和煦春光中，那張臉本就俊美如仙，此刻愈發優雅迷人。
他輕輕笑著，帶著點羞澀。
“是我的娘子。”
“你不是說，你還是顆蛋時，就讓人弄丟了嗎？你哪里來的娘子？而且這明明還是一顆蛋啊！”
千羽試圖理解眼前這詭異情景。
素華還兀自沉浸在找到媳婦兒的喜悅中，臉上笑容迷離又溫和。
“我與它自誕生開始就一直在一起，雖然我們都只是蛋，但是我記得它的氣息。”
他抬頭，堅定道︰“我知道，這就是我娘子。”
千羽沉默半晌才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行吧，你說是就是吧。”你開心就好，千羽心道。
“那已經過了三百多年了，你娘子壞了沒？”
“主人說笑了，咱們上古靈獸血脈，天生就能吸收天地靈氣而活。”
素華懷中抱著妖獸蛋，愛不釋手，滿眼寵溺。
“娘子只是還未破殼，它活得好好的呢，主人不用擔心。”
說完他又指著那箱子︰“況且這箱子內有玄機，能放活物。”
千羽听完頗為吃驚，居然又是個能放活物的東西！
那豈不是跟紅翎給她的那只荷包一樣？
她兀自查看起來。
箱子不大，外表很舊，面上雕刻著古樸花紋，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成。
內里嵌著神秘符文，隱隱光華流轉，
“這是……斬靈星鐵？”素華終于舍得分一絲眼神給這只箱子。
“那是什麼？”千羽問。
“一種寶礦，能隔絕靈物氣息。”
隨後他像是想到什麼，抬頭觀察四周山壁。
片刻後他眯起眼，突然騰身而起，在四邊山壁上游動一圈，叮叮 拆下來好些東西。
回到千羽面前，他攤開手。
手心十幾枚核桃般大小礦石，銀白色，模樣普通，並不起眼。
“剛剛就是因為這些斬靈星鐵，您才探查不到小玉。”
素華抬起頭望著洞頂︰“這整個山體，都讓人做成了隔絕靈氣外泄的罩子。”
“費這麼大勁，難道就是為了藏這些東西？”千羽疑惑。
這里頭除了那顆蛋，也沒看出其他特別之物。
“也許吧。”素華答道。
“居然不上個鎖嗎？”千羽問道，“這麼容易就讓你打開了。”
素華望著那副白骨︰“箱子主人身死，靈魂印記消失，旁人自然就能輕易打開了。”
千羽點頭，翻看箱中其他東西。
那小鼎巴掌大小，通體漆黑，像個普通小香爐，無甚特別。
殘書只有後半卷，也不知道寫了些啥，千羽翻了翻，簡直像是一通亂涂亂畫，根本辨別不出字跡。
倒是那把袖珍小劍讓千羽覺得奇怪，這麼小，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枚劍形發簪，拿來切水果都費力。
千羽翻來覆去看了看，素華也跟著瞅了幾眼。
“主人，這應該是把魂器，滴血認主之後可以恢復原來形態。”
“魂器？”千羽詫異。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魂器，她打劫來那堆法器中，最高也就是靈器。
這居然是傳聞中擁有器魂，可以放進丹田潤養的魂器！
想要煉制魂器，就必須給器物注入精魂，形成器魂。
擁有器魂代表這件寶物具有可成長性，是十分珍貴難得的法器。每一件魂器出世，都能引來世人追捧。
“還有這幾塊，烏雲黑礦、天赤銅礦、星紋鋼，還有啟靈鐵，都是不錯的煉器材料，主人您先收著吧，說不定以後用得上。”
上古靈獸，記憶世代傳承，素華能認出這些並不奇怪。
千羽自然沒意見，一股腦將所有東西，連帶素華剛剛拆下的十幾塊斬靈星鐵，一起收入儲物戒指中。
素華又摩挲著箱上花紋，那上頭隱隱透出些幽藍光澤。
他蹙了蹙眉頭︰“這好像是……”
“怎麼了？有何不妥？”
“只是猜測。”素華搖頭，將空箱子遞過來道，“主人，不如您滴血認個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