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听了母妃的,要過來勸我?”
靜怡公主啞著聲音問她,估計剛才也是哭了很久。
江語棠對她也是心疼的,畢竟靜怡公主年紀還小,又是被養的如此單純,本來應該快快活活過一輩子,卻因為別人的算計,現在很有可能要搭上自己後半輩子的人生。
可是心疼又能怎麼樣?對于江語棠來說,他們都是歷史之上,曾經寥寥數筆寫下的人物,並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即便她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也不敢說自己一定就能讓靜怡公主得到轉機。
所以也就只能拿了個椅子坐在床邊,對靜怡公主輕輕說道︰“旁的我不敢說,但至少德妃娘娘一定是在意公主殿下的,殿下為何不能听一听她的意見?”
“憑什麼從小到大都是我听她的?難道就憑她是我的母妃?難道我要一輩子都听從她的想法?我也有自己的主意,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我也不想永遠活在別人的安排之中,難道這樣也是錯嗎?”
靜怡公主說著說著,自己都快要語無倫次了,可見這一次是真的著急又難過。
江語棠也只能輕嘆一聲,靜靜听著她發完牢騷,才苦口婆心的
勸道︰“德妃娘娘並不是想控制公主殿下,只是因為她經歷的多,覺得自己能夠讓公主殿下少走些彎路,所以才會處處為你著想。你可以不認同,卻不能傷她的心。”
或許是因為江語棠這一番話,靜怡公主的情緒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眼淚還在大顆大顆往下掉著,那是訴不盡的委屈。
“我又何嘗不知道,她是為了我好?可是現在再去見那麼多人,又有什麼用?難道我真的看上一個人,就能夠讓自己脫離險境,不用前往西番了嗎?”
江語棠微微一愣,著實沒有想到靜怡公主竟然什麼都知道了。
仔細一想德妃的性子,估計是不會和女兒說這些,讓她操心的,那麼一定是旁人說漏了嘴,抑或是在別處听聞了消息。
“公主殿下怎能就這麼輕易服輸了呢?只要聖旨一日未下,就一定還有改變的余地。寧曦公主那邊不是在想辦法?咱們雖然落人一步,卻不代表一定就沒有了轉機。”
靜怡公主听到這兒,猛的抓住了江語棠的手,“你說真的,真的還有轉機嗎?!”
她用的力氣有些大,滿眼也都是寫著希冀。
江語棠也不忍心說什麼
,就只是回握住她的手,然後點了點頭,“公主殿下不如就相信德妃娘娘一次,無論結局如何,總歸都不能坐以待斃。”
“是啊,不能坐以待斃。”
靜怡公主一下子就想通了,或許也是因為除了江語棠,並沒有人有耐心,和她剖析到這個地步。
可是靜怡公主卻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我其實是知道的,身為公主,既然享受了榮華富貴與百姓食邑,就要有犧牲自己的自覺,可是我實在害怕西番那麼遠的地方。听說他們那里甚至還有夫君亡故,讓自己的兄弟繼承妻子的習俗,只要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呼吸不過來。”
她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江語棠也就只能握著她的手,耐心勸說道︰“現在不過就是各憑本事罷了,公公主殿下不必想太多算真的有一天到了那樣的結果,西番其實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嚇人。最主要的是,如果公主殿下嫁過去,一定能夠得到最高的優待,而不會像是那些被兄弟繼承的無辜女子一樣,落得那樣的下場。”
靜怡公主雖然想了那麼多,江語棠卻每一個都願意替她考慮到,
甚至給出了相應的結果。
到最後靜怡公主似乎也覺得,如今事態的發展也沒有那麼壞,索性就松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臉頰。
“你說的對,一切都還沒有定數,不可能現在就認輸。我就不信了,旁人還能左右我的生死不成。”
見她終于打起了精神,江語棠這才說道︰“那娘娘今日給公主殿下約了人進宮,公主殿下要不要去見一見?”
雖然是詢問,可以有幾分誘導的意思。
江語棠點了點頭,“去見一見也無妨,上回母妃可是大發雷霆,恐怕也不會有人再小看我了。”
江語棠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她去了之前的花園。
德妃約好的人已經在那兒等候了,此時雖然是背對著,卻也能見到那兩個人身形頎長,看起來也應該是富家公子的模樣。
靜怡公主舒了一口氣,勉強打起了精神,這才過去和二人見面。
只是這麼一照面,不光是靜怡公主,連江語棠的臉色也不大好。
“怎麼是你?”她聲音有些冷。
旁邊的趙綏安則是打了個圓場,“明舒也是受邀前來,不妨讓他們說說話吧。”
到底是德妃的安排,江語棠就算再怎麼不滿
趙明舒的存在,卻也只能答應下來,把地方留給靜怡公主和趙明舒說話。
她自己則是和趙綏安走到了旁邊去。
“之前不是听說他要離開皇都了嗎?之前還來跟我告過別,讓我給和順公主帶個歉意,怎麼現在人還沒走?”
江語棠是有點氣的,畢竟趙明舒這一番所作所為,就像是在故意騙人。
趙綏安顯然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無奈說道︰“其中生了一些變數,總之現在夫人準備和德妃娘娘共謀,讓明舒和靜怡公主多相處相處。”
說是相處,其實到這兒,已經是確定了這二人之間的婚事。
江語棠只覺得十分無語,畢竟她根本就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變故。
然而看向趙綏安的時候,她的目光之中卻帶了幾分疑惑。
“你怎麼一點都不在意?之前他們若是離開了,你就能做趙家嫡子,這樣你也甘願?”
“沒有什麼甘不甘願的,說到底我要的不多,也不過就只是有個地方讓我施展拳腳,也能護得住自己心愛的人。如今你也知道, 之已經脫離了皇室,等同于脫離危險,我只希望尋個機會外派,帶她過更逍遙一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