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音會毫無預兆地尋死,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畢竟秦禮自認為對她的管控十分細致,從里到外用的都是自己的人,不光搜身搜的細致,就連人都時時都在眼皮子底下,必定不可能讓她還有藏毒的機會。
然而此時人確實已經死了,就說明她藏藥的地方十分隱蔽。
也不知為何她堅持了這麼久,還是決定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江姑娘離開之後,是否還有人去過地牢見她?”秦禮必須排除有內應的原因,便問道。
那來傳話的屬下卻搖了搖頭,“當時江姑娘離開,正好是換崗交接的時候,二三十人在門口,說了會兒話,就眼睜睜看著人抽搐起來,死于非命,所以才及時請了大夫。奈何即便如此,也沒能救回來,大夫說她中的是一種奇毒,皇都之中根本沒有,甚至在整個大淵朝也極其罕見。此毒一發直入肺腑,便是藥石無醫。”
秦禮這些天處心積慮,想撬開林夢音的嘴巴,奈何人直接大明大白的死了,著實是讓他又氣又惱。
可這事歸根究底,跟這些手下的人也沒關系,他也只能咬牙吩咐道︰“將人秘密送
出去,莫要讓人察覺,找一處僻靜的地方焚燒葬了吧。”
屬下領命,這就要去安排。
等人走後,江語棠才表述了自己的猜測。
“諸多刑罰她都受過了,沒道理到現在才開始尋死,一定是我的話讓她下定了決心,不再等待那可笑的救援。而這個毒對她來說,也必然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露。所以五殿下或許能從毒藥的由來做引,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皇後娘娘的人。”
秦禮也是心思細膩,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這就吩咐下去。
江語棠話已說到,就不再多言,回去了安慈殿。
近日天寒,再加上江語棠從系統里頭兌換的安神香料,太後睡得好,就起晚了許多。
江語棠到的時候,她剛剛用完早膳出來透透氣,見到江語棠明顯是從外頭回來,還有一些驚訝。
“這麼大清早的,你不好好休息,又跑到了哪兒去?”
“臣女去了御花園。昨晚突然想起來老家那邊有一個新穎的吃食,名為鮮花餅,這不春日到了,就想看看御花園里頭有什麼花可以作為內陷。結果走了這麼一遭,還真沒發現什麼
收獲,這才匆匆趕了回來。”
太後自然不知曉她早上去做什麼了,也不會懷疑,就只是無奈笑道︰“旁人眼里的花草是春日盛景,你倒好,光是惦記著那點嘴上的吃食了。等你哪日做好了那鮮花餅,一定要帶來給哀家嘗嘗,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美食,讓你淨想著去糟蹋御花園的那些花草。”
太後一貫是喜歡花的,但此時听江語棠這麼說,也是有幾分新奇。
“本來是鮮花餅就是做給太後娘娘吃的,等到花再開些,臣女定然給您做。”
江語棠說著就走上前去,從蘭英手中接過了一個盒子,遞到太後面前。
“這是賢妃娘娘送臣女的夜明珠,臣女瞧著這成色應當極好,想見借花獻佛,送給太後娘娘賞玩。”
那夜明珠確實是世間罕見的奇寶,哪怕是見慣了世面、對于俗世之物沒什麼興趣的太後,也忍不住驚訝于此物的成色。
不過越是驚訝,她就越是覺得奇怪。
“這等好物,賢妃怎會送你?她現在對待寧曦可是視如己出,沒找你麻煩,就算你幸運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太後娘娘的眼楮。前幾
日賢妃娘娘帶寧曦公主過來給臣女道歉的時候,賢妃娘娘的臉色可不好看,只是我听說賢妃娘娘的腿有舊疾,正好有藥,就給她送了些算著討好,沒想到還真有用處。這不賢妃娘娘一大早就派人來給我送了回禮,還說讓我之後再把藥送去。”
太後听到此處,有些狐疑,“宮里太醫都沒治好的病癥,倒是給你幾服藥下去就管用了?這藥你是從何而來?”
江語棠總不好說這是系統的特效藥,所以格外有用處了一些。而對于這種解釋不了的問題,她索性裝傻,“就是一味偏方。臣女幼時頑劣,爬高踩低的總是出不少事端,娘親沒少因此去找村子里頭的土郎中為我治傷。那郎中年歲不小了,村子里頭的人都說他見過大世面,所以醫術極為高明,或許正是因此,才歪打正著,治好了賢妃娘娘的傷吧。”
江語棠說到此處的時候,其實心里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她也是听說賢妃曾經是上陣殺敵的一名女將,所以才會說那藥是治療外傷的。
好在還真讓她糊弄過去。
“賢妃也是個可憐人,或說是被囚困在這皇宮里頭的,就
沒有一個不可憐。你能治好她的腿,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慰藉,這禮物倒也收得。只是記住,除卻送藥之外,盡量不要與她有任何接觸,此人心思深沉,不是你能應對的。”
江語棠知道太後是在為她著想,所以二話不說就直接點了點頭,答應下來。只是對于這位賢妃娘娘,多少有些疑惑。
“臣女听說,賢妃娘娘曾經是上過戰戰場的大將軍,這傷是不是當年留下的?”
她的語氣不過閑談八卦,好像並不知曉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太後也只是微微蹙眉問道︰“你是听誰說的?”
“臣女今日回來的時候,踫見了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說自己是賢妃娘娘的佷子,與臣女說賢妃娘娘曾經是個女將軍。我听到這兒,著實是十分驚奇。”
“你覺得驚奇也是正常,畢竟在咱們大淵朝,可沒有這樣的先例。但如果你知曉這位賢妃來自于何處,倒也就不會稀奇了。”
江語棠听到此處,頗有幾分興致,“這位賢妃娘娘是來自于何處?”
“與大淵朝相鄰的大祁,那邊民情比較開放,女子行商、征戰都不是什麼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