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地煞走到了陸程文跟前。
陸程文湊近了他︰“你到底要干啥？”
明地煞呲牙一笑︰“天網派人來殺你，我不能不救你啊！”
“你救我，只要站出來砍死他倆就行，這一大圈子在干嘛？！”
明地煞道︰“三百億耶！你不想要？”
“想要就抓他就行了，你給我弄天網這邊來干嘛？你能不能做點人事兒？”
“天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更不是好東西！”
陸程文道︰“現在怎麼收場，來來來，你教我！你不是師叔麼，你不背後控場麼，你教給我！”
“看你嘍。”
“看我！？”
陸程文都快炸了。
“我特麼一個正四門，在這里狗屁不是，說話沒份量的！我拿什麼跟他們玩兒！？”
“我看你玩兒的很開心呀！不是有吃有喝，還挺受尊敬的麼？”
“那是我拿三千億吊著這幫大爺！一旦三千億的事被戳穿了，我死無葬身之地！天網肯定瘋了一樣追殺我！你做事有沒有為我考慮過？”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替罪羊！”
陸程文看著他︰“大爹！三千億！三千億啊！這麼大一口鍋，誰背得動！？哪個人能背得起這口鍋，你教教我！”
明地煞湊近了陸程文︰“一個人背不動，就讓一個組織來背唄！一個家族，一個豪門，一個……跟你有過節，而且實力強大，說出去他們佔了這三千億，沒人懷疑的大豪族！”
陸程文眯起眼楮︰“你要讓天武和天網打起來！？”
明地煞笑了︰“他們都閑出屁來了你沒發現？閑著沒事還派人追殺你，不該給他們上點壓力麼？”
陸程文捂著臉︰“天武人想好好過日子，在尋求建設、發展之道，你莫名其妙地給他們招禍，還怎麼發展！？”
“天武發展的阻力在哪里？”
“內部不團結啊！”
明地煞道︰“那就往外界的力量介入啊！逼著他們團結起來！”
陸程文看著明地煞，抬起頭眼珠子翻了翻。
“不行不行不行，這太凶險了！稍微不慎就是一場大戰拉開序幕，死傷無數，不行不行不行……”
“你傻呀！天網是個什麼組織你不知道？他們的死多少都不用心疼的。他們就是個禍害。”
“我說的是天武族！”
“天武族又不都是好人！”明地煞道︰“再說要消滅壞人，哪能不付出代價呢？你想天武族一個不死，天網的就都死光光，那可能麼？”
明地煞道︰“有些人，就不能讓他們吃的太飽！華夏發展這麼好，還是有人吃飽了就砸鍋，放下碗就罵娘，這些人都是慣的！天武需要外界壓力，他們太神秘了，內部又是一盤散沙，沒有強大的外力介入，他們只會內斗不休！那你怎麼發展？”
“你看看你！你自己照著鏡子看看你自己！丟不丟人！”
“一腔熱血地想著為天武人謀福利，結果呢？天武人抓你妹妹往死里折磨，給你面子了麼？拿你當人了麼？”
“你好心好意地，真以為他們是一個單純又向往和平的族群，那老妖婆真的信過你麼？有一分鐘停止過對你的懷疑麼？”
“哪怕你帶著姜家老四親自去談，席間還掉兩個貓崽兒，人家感動了麼？還不是有兩個攪渾水的你就得狼狽逃竄？！你別說說不清了，你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逃出了天武你覺得一切都結束了？追兵是不是追到你老家來要你的命！？”
“逃，是沒有用的！現在就是你把心掏出來，告訴天武人，你對他們的錢沒興趣，你猜他們信不信！？”
“只有把你弄死，他們才安心！才滿意！你才能從他們的威脅名單上劃去。”
陸程文看著明地煞，低下了頭。
明地煞道︰“這場戲唱好了，天網的人找冤家就去找天武，天武受到強力襲擊，會瞬間大亂！各派系會趁機搶班奪權。等天武那邊消停了，重組完成了，確定了新一代的領袖了，能統一思想了，再去改造他們，才有機會。”
陸程文盯著明地煞︰“師叔，這不行。這是拿無數人的性命當籌碼，這是……這麼大的盤子我操作不起的！我無法對那麼多人的生死負責！我勸你行行好，別搞了。天武的事情我搞定，搞不定我寧可去死……”
“我特麼最看不上你這出！一副殉道者的聖母德行！平啥委屈都你咽著！？”
明地煞道︰“他們听話，就讓他們過好日子，他們不听話，就作！就鬧！就搞事情！就往死里折騰他們！就讓他們不消停！就讓他們永無寧日！直到他們能听懂人話為止！”
“你看看人家龍傲天，做事從來不瞻前顧後。你以為你很善良？對一個人的善良，那不叫善良！勇敢地負起歷史責任，堅定地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只有我能改變！也只有我能讓它朝著好的方面改變！”
“一個要指揮戰役的將軍，腦子里只想著息事寧人，死一個人都要哭一場，那仗怎麼打？”
“還不明白麼？這是你逃不掉的宿命！你不做！就是那些王八蛋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不做，就是那些蛇蠍心腸的、該千刀萬剮的自私自利之徒在拉著這個世界奔向毀滅！”
陸程文看著明地煞，突然很傷感。
“師叔……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真的，我其實就是一個普通人。”
“您能不能換個人？我大師兄不是處處都比我強嗎？您怎麼不……讓他來做這些事？”
明地煞道︰“他和那些人一樣啊！那不是用王八換了個鱉嗎！？有什麼區別？”
“他只會用強力手腕把這個天下都揍的服服帖帖，全天下他最牛逼，全天下他最帥，所有的比都由他來裝，所有的妹子都給他泡！整個宇宙為他閃耀！憑啥！？取死之道他都給承包了！就他一句話！憑啥！？”
“你是仁王！”
“仁王！在亂世可能會很悲情，而且一定遇到的阻力比別人更多！”
“因為仁王有底線！因為仁王對萬物蒼生都有憐憫之心。這才是你的底色！”
“但是！仁王不僅要有仁，你要記得，他得是王！”
陸程文看著明地煞。
許久，才慢慢地道︰“這也是你們算出來的？”
明地煞道︰“我不用算。我和你師父等了一輩子才等到你！你師父有他的境界，我有我的道，而你……無法逃脫這該死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