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間,祠堂廣場之上,天地失色,寂靜一片。
在帝辛消失的那一刻,眾人在愣神之中。
突然,韓非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青衣少年。
一頭黑色的長發眨眼之間居然變的雪白!
韓非呆滯的揉了揉眼楮,再次定神看去,滿頭銀絲雪白,青色的麻布束縛著,樸實無華,輕輕的的開口問道。
「少,,,少君!你,,,你的頭發!」
嗯?
「頭發?」
「我的頭發怎麼了........」
高逆听聞韓非的話語,回頭疑惑的看了看有些失神的韓非,心有所感,順手挑起一縷垂下的發絲,目光流轉,看向手中的頭發,愣了楞,打趣的笑道。
「朝成青絲,暮成雪!」
「少年白頭,老來喜!」
「免受蒼老之苦,何其幸運。」
韓非微微苦笑,看著笑吟吟的青衣少年,風清雲淡的一語帶過,輕聲說道。
「未老先衰,少年白頭,何其悲哀!」
「少君卻是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少君之心胸,韓非汗顏!」
此刻,高牧安,高明遠,扶甦三人慢慢回過神來,來不及想那位霸氣絕頂,收攬絕色佳人的人族先賢是哪一位,紛紛目光驚愣的看著身前的青衣少年。
三千白絲隨著夜風飄然,一縷縷發絲輕輕晃動。
高牧安上前一步,儒雅的臉上滿是驚愣,看著自己的兒子突然之間滿頭的白發,不由自主眼角浮現出一絲濕潤之色,顫抖的開口問道。
「逆...........逆............逆.................」
連續斷斷續續的說了三個字,喉嚨哽咽,確實說不出話來!.
忠叔蒼老的面容之上浮現出一抹無力之色,心中默默的嘆息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看著三千白發滿頭的高逆心痛無比!
他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特殊體質,為什麼修煉無數歲月也達不到絕代大宗師之境!
為什麼六百年前保護不好自己的家人!
為什麼六百年後還是如此弱小無力!
渾濁的老眼之中一絲絲血色慢慢布滿雙眼!
高明遠,扶甦兩人心中愕然!
看著自家如同神明一般的少君滿頭的白發!
心中亦升起一絲絲無力感!
整個朝歌古城的所有一切,甚至整個人族的一切都壓在這位十六歲的少年身上。
是他硬生生的頂起了如今繁華的朝歌!
高逆看著周圍莫名悲哀的氣息,嘴角輕笑,看著幾人,輕松的說道。
呵!
「還不錯呢,挺好啊!」
「雖然我最喜歡青色,但是白色也可以!」
韓非,高明遠,扶甦,神色黯然的看著眼前青衣隔濁世的翩翩少年,心中百味雜陳,不是滋味!
高牧安,忠叔眼眶泛紅,喉嚨哽咽,看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心中升起刻骨銘心的疼痛!
下一刻!
韓非桃花眼眨動,心中忽然掠過一道了然,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身軀驀然一僵,顫抖著聲音開口。
「壽元為橋!接連兩岸!」
「是那道神通!是少君施展的那道神通!」
「那道神通居然是消耗壽元!」
韓非失神的呢喃道。
「難怪!難怪!難怪如此逆天強大,竟然可以從虛無中呼喚吾族聖賢降臨!」
「原來主公是在拿自己的命施展神通!」
「可是問什麼呢?」
「此刻,朝歌並沒有強敵來犯啊!」
隨後皺眉,想到人族祠堂的異動,還有無盡虛空之中的那道強大的無名悶響,繼續說道。
「不對!」
「有無名強敵來襲,少君才施展如此逆天的神通!」
呢喃聲雖小,但身旁幾人卻听的如同雷鳴,震撼心地。
韓非顫抖的話語,讓高牧安,高明遠,忠叔,扶甦心中猛然一緊,無盡的懊悔之意涌上心頭。
忠叔雙拳緊緊握住,青筋暴起,身體緊繃,默默地底下頭,心中不斷地怒吼!
「太弱!太弱!還是太弱!」
「一如六百年前的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母妻兒死在眼前,確實無能為力!」
「我要變強!!!」
高明遠,扶甦躬下身子,悲聲說道。
「我等無能,害的少君損耗壽元,屬下慚愧!屬下有罪啊!」
就在高牧安,忠叔踏出的時候,有些受不了如此氣氛的高逆揮了揮手,青色的衣袖隨之而動。
心中無悲無喜,黑色,白色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把玩著手中的銀絲,目光平靜無比。
見到幾人如此大的反應,輕輕一笑,面上盡是灑脫爽朗的笑容,看著躬身的高明遠,扶甦二人,笑吟吟的開口說道。
「高明遠,扶甦起身,一位掌管十萬護族軍的人族大將,一位管理統籌一城民生的人族先生,怎麼還如此小兒姿態。」
隨後轉身看向韓非,翻了翻白眼。
「還有韓非,多嘴多舌!」
「九公子什麼時候成了長舌婦了........」
接著看向自己的老父親,還有忠叔,笑著說道。
「父親,忠叔,夜深了,該休息了!」
「行了!行了!」
「都回吧,我累了.......」
感覺氣氛有些壓抑的高逆,實在受不了,直接快刀斬亂麻,轉身向著祠堂廣場之外走去。
高牧安,忠叔嘴角動了動,卻是說不出話來,看著那道少年的身影越走越遠。
韓非俊朗如玉的臉上嚴肅無比,雙眼定定的看著前方那道銀絲隨著晚風飄起,灑脫如風的清秀少年。
砰!砰!砰!
沉寂的心髒頓時一點一點的跳動起來!
原來只是背負著人族大道賦予自己的使命。
加上自身與少年的有些投緣,相似。
才效忠于眼前少年,本能行事而已!
但是此刻,那灑脫俊逸,清秀溫和的少年,讓他的心弦輕輕顫動不止,如同新生。
那道遠去的身影仿佛身上有光,光而不耀,和光同塵!
黑夜的虛空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這一刻,沒有人注意到,身旁不遠處,垂下眼牟的紫衣公子,目光清明,面龐之上開心的笑容浮現面上。
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