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傍晚。
城主府里的每一個人都還在忙碌著,白陽一整天都在屋內靜坐,說是為了凝氣靜心,每當白陽感覺武藝沒法繼續精進,達到瓶頸時,都會用這種方法。
安芊在中午時來見過白陽一次,但白陽當時沉浸在精神世界里,安芊也沒打擾他,于是就離開了。
劉傲也準備著明天一早出席演武大會的主持,歷屆演武大會都是由各個舉辦城池的城主來主持,這也算是老傳統。
除此之外,白陽還了解到,演武大會名曰演武,其實也不僅僅是比武,畢竟天下的青年才俊那麼多,各有擅長的本領,因此從最早的演武大會開始,項目就有武斗、煉器、煉丹制藥、布陣施符、術士斗法等等。
每位年輕的修仙者,只需要選擇自己擅長的項目就可以了,但劉傲給白陽設下了考驗,白陽要進精武榜,那就只能選擇武斗,當然選擇其他項目白陽也不擅長,武斗就是最好的證明自己的方式。
根據劉傲提供的消息,這一次參加演武大會的青年總共三千余人,其中各項報名人數如下︰
武斗︰800多人
煉器︰400多人
煉丹制藥︰將近500人
布陣施符︰將近500人
術士斗法︰600多人
其他零碎的冷門項目總計也有200多人
只有在武斗中獲得前十五名,才有爭奪新一屆精武榜後九十名的機會。
獲得武斗前十五名的人可以向老精武榜的後九十名中任意一個修者發起挑戰,被挑戰的修者,實力會被壓制到與挑戰者同等,挑戰成功則老成員被踢出榜單,挑戰者可以替換他的位置,若是挑戰失敗也還有機會被六大宗派選中當門下弟子。
挑戰成功也不代表一勞永逸,當自己進入精武榜的那一刻起,就有可能被剩下的對手選中,爭奪精武榜注定要經歷殘酷的生死對決,輸贏只在一念之間。
新的精武榜單形成,榜單上的後九十名,每人都有一個機會挑戰前十名的老精英,規則跟之前的相差無幾,只是輸了也不會被踢出榜單,挑戰成功,則雙方的排位互換,挑戰失敗,則排位不變。
李玖年選擇了煉丹制藥,還表示自己從小就在家中學煉丹之術,雖然武藝也沒落下,但終究還是差點意思。
安芊則選擇了布陣和破陣。
演武大會本身就不止一日,三千多人,六個以上的項目,也不是一天能辦完的,听說武斗被安排到了最後階段,所以白陽至少還能悠閑十日多,李玖年就沒那麼輕松了,他的煉丹項目被安排到了第一天和第二天,連續兩天。
安芊選擇的布陣比賽要從第四日開始,前面還隔著一個煉器項目。
白陽覺得閑著也是閑著,明天不如去看看熱鬧,順便給李玖年助助威,劉傲還給親自安排順風車,何樂而不為?
徹底入夜。
三人各自都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自然也不會對近在眼前的對陣感到焦慮,相反地,大賽在前,三人顯得格外輕松,在小院內小酌兩杯,吃幾口下酒小菜,安安穩穩地入了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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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寅時。
所有人都早早起來整裝待發,礙于劉傲以及其他外人在場,安芊沒有表現的與白陽有多親密,但還是惹了某些人的紅眼。
與劉傲隨行的有白陽等三人,此外還有副城主——陸秋,劉傲還特別介紹了隨行在車隊後面的一隊人馬,這些人身穿黃紋玄色道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對城主的敬仰,這些人都是劉傲的門生,也要一同去參加演武大會,這其中或許有些人在最後還會變成白陽的對手。
城主、副城主、白陽與安芊四人同坐一輛馬車,李玖年也想上車,卻被劉傲趕到另一輛馬車上,與兩位長老同座,李玖年上了車頓時就感覺渾身不自然,畢竟車上兩個長老自己根本就不熟,也無話可說,一路上安安靜靜的,至于劉傲的門生則都隨行在兩側以及後方,保護車隊的安全。
“這個臭小子憑什麼可以跟城主同坐一輛車?”隊伍中有個弟子跟身邊的人輕聲問道。
“哎呀,听說是傍上了我們的安大小姐,要給我們城主當外甥女婿呢。”
“別亂說,听說城主給他設了考驗呢,他要進精武榜前一百才能配得上小姐,能在八百人中脫穎而出談何容易?更何況精武榜是什麼臭魚爛蝦都能進的嗎?”
“我看這小子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白日夢呢。”
這兩三個人的交談被前方帶隊的弟子周鴻听在耳中,當即就喝止了這三人。
“他配不配得上小芊,也輪不到你們來說。”周鴻看似在為白陽說話,其實不然,周鴻從小跟安芊長大,心中對安芊也甚是喜歡,只可惜安芊只把他當師兄,根本沒有男女之情。
此時又半路殺出個從來沒見過的白陽,更是令周鴻心生怨恨,但是作為城主的大弟子,又不好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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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技場在青龍街的最深處,從城主府出發不用花太多時間,不出兩刻鐘就到了競技場大門前。
往日白陽和李玖年逛青龍街時,從來沒有走到這麼深過,只是稍微瞄了一眼,白陽便心生感嘆。
眾人此時還只能看見競技場高大的外牆,所有來參賽的修者,或是觀戰的人,都要等城主的隊伍先進場,再讓六大宗派的使者團進場,最後參賽修者才能入場,因此,當白陽與李玖年躍下馬車,立馬就惹來了所有人的紅眼,同時也包括城主的門生,只是他們礙于身份,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圍觀的眾人立馬議論紛紛。
“這倆小子誰啊?怎麼會從城主的車里下來?以前從來沒見過啊?”
“你問咱,咱也不知道啊。”
“誒,你看,安大小姐怎麼還挽著那小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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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輿論重,人群中有對白陽冷嘲熱諷的,也有冷眼旁觀的,更有惡語相向者。
修仙界本就沒有多麼光鮮亮麗,弱肉強食永遠是最硬的道理。如果現在白陽理會這些人的惡語,那麼自己在第一步就輸了。
城主的門生也開始悄悄議論。
“這小子被這麼多人罵都沒反應?”
“一看就是心虛了,我看啊,他就是花架子,憑那一張白白嫩嫩的臉取悅的安大小姐。”
“你們都給我閉嘴!”周鴻咬牙喝止,“你們要是多管閑事,我就替城主清理門戶。”
周鴻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了肉里。
白陽與李玖年以及安芊隨行在主副城主、兩大長老身後,背後則由周鴻帶著一眾弟子跟進。
競技場銅門大開,大隊邁開步子行進,走著走著,白陽只覺得背後散發著陣陣寒意,習武之人的直覺總是靈敏,劉傲的門生里,肯定有想對白陽出手的人。
沒往前走幾步,白陽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回頭瞄了一眼,只見周鴻直勾勾地看著自己,一時間,周鴻的表情都僵硬了,但眼底的殺氣卻絲毫未減,白陽先前眼神掃過一眾弟子,只與周鴻對了一眼,馬上就看出來周鴻心懷不善,但白陽只是對周鴻歪嘴一笑,便回頭繼續走著。
這一笑讓周鴻的思緒都凌亂了,這小子是看不起我嗎?
城主一行人的坐席是最好的觀戰位置,正對著大場的中心,從看台向下望去,台下擺著一個個小小的擂台,其上都擺放著考核所需的工具,由于今日比的是煉丹制藥,每個擂台之上都有四鼎丹爐,而地上擺著煉丹所需的靈草。
六大宗派的使者的坐席就安排在城主兩側,白陽與安芊坐到了後排。
將近500人在場下就位,李玖年也在其中,劉傲起身大喊肅靜,跟500名青年子弟友好地問候了幾句,就開始說比賽的規則。
其一︰每人分配固定的丹爐,要是炸爐,則直接判定出局
其二︰只許用到公家提供的靈草,不得私自添加自帶靈草,否則判定出局
其三︰不得惡意干預旁人煉丹,否則判定出局
其四︰對陣人選由抽簽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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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講完規則,劉傲大手一揮,手中浮現一尊小鼎,鼎雖小,卻散發著濃厚的真氣。
“每個人排好隊,在鼎前接號。”
劉傲將鼎交給副城主陸秋,陸秋接過,500名子弟排好長隊,一個接一個地從鼎中的光芒中取走一顆小珠子,每顆珠子上都刻著對應的擂台號數,抽到同號數的人分配到同一個擂台。
接號尋擂台這個流程在有秩序地進行下,並沒有耗費太多時間,三刻鐘過,所有青年子弟就位。
比賽的只有500人,觀戰的倒是有5000多人,其中有參加後續項目的選手來看個熱鬧,也有六門派使者帶來的年輕弟子前來觀戰,剩下的基本都是散修之類的,魚龍混雜。
白陽環視一周,發現一直盯著自己看的人還不少,有的人眼神饒有興致,有的人則不咸不淡,少數人是殺意凜然,就比如周鴻。
說到了底,煉丹這個項目也是無聊,同擂台上的四人同煉一種丹藥,這是為了方便比較,每人領到題目,也是急忙著在地上的靈藥堆里邊找到正確的藥,然後丟進爐里煉,從開始到結束只給不到半個時辰,所以要求煉的丹都不會太難。
由于場地限制,擂台有限,比賽只能一段一段地進行,每次只能同時容納100人比賽,因此比賽時間才被拉長到兩天。
和白陽最初的想法不同,煉丹項目不可以吶喊助威,觀戰就更無聊了,李玖年早早地比完,讓裁判打完了分,也就回到白陽身邊坐下。
“哥,感覺如何?”白陽好奇地問。
“無聊,第一場煉的就是我在家里都快煉吐的滿元丹,裁判前輩給我打了個九分,因為時間太少了,不然可以更好一點,不過我估計能拿九分的人不多,晉級是肯定的了。”李玖年雲淡風輕地說道。
“對了,姐姐,煉丹第一段要淘汰多少人啊?”白陽轉頭問安芊。
“舅舅說過大概要淘汰一半,這還沒算那些意外炸爐的。”
白陽大驚︰“淘汰這麼多?”
“沒什麼好驚訝的,小白,你要知道,要是淘汰的人太少,那500人要比到什麼時候?”
“那倒也沒錯。”白陽默默點頭。
漫長的一天過去,眾裁判開始收集比賽結果,細細盤算一番,最終結果傳輸到劉傲的手中,劉傲照著名錄,揮揮手,之前在青年子弟手中的小珠子,又閃爍著光芒,一剎間,有人的珠子碎裂,有人的珠子完好無損。
“珠子碎裂者,為不合格者,即刻起局;珠子未碎者,晉級明日的第二段比試。”劉傲威嚴地說道。
一時間,台下嘩然。
有人抱怨規則,有人垂頭喪氣,有人欣喜若狂,有人雲淡風輕,眾生百態就是這樣。
比試結束,眾人也該回去了,白陽李玖年還是坐城主的車隊回去。
回到自己的小院,白陽疲憊地躺下。
“這觀戰煉丹賽太無聊了,還不如讓我打架呢,坐一天,我腰都疼了。”白陽嘴里抱怨著,李玖年笑了笑,也不說什麼。
第一日,到此結束••••••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