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最初是要大力扶持棉紡廠的。
但是棉紡廠不爭氣。
那現在大塊的肉已經給不了他們。
但是讓他們喝點湯，勉強堅持運行應該還是可以的。
陸淼這麼一說，王月華就明白什麼意思了，當時便點頭道︰
“行！”
同是國營工廠的廠長，王月華還是比較能共情棉紡廠的境地的。
處境為難的時候，大家都希望能有人拉自己一把，陸淼肯拉她，她感激。
如果她勢頭能起來，當然也願意拉棉紡一把。
一個人的成績不算成績。
都是一個大家庭的姊妹，大家都做出成績了，那才是真的成績。
萬事萬物之間，最怕的就是對比。
一旦有了對比，是人是鬼便自見分曉。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正常、顧大局還有實干心的，陸淼不免也多上了幾分心。
談妥相關事宜，陸淼沒急著走。
由王月華牽引，陸淼在制衣廠內的各處都轉了轉，把制衣廠的情況也了解得更徹底了些。
制衣廠和棉紡廠不同。
棉紡廠的問題，主要出在機器跟不上時代和人員管理方面。
制衣廠內女工偏多，工作氛圍很不錯。
眼下不那麼忙，陸淼觀察時，偶爾還能看見有女工們偏頭笑聲交談。
廠里之所以出現經營問題，其實主要是受到了這兩年入駐進來外資企業的影響。
這是沒辦法的事。
前些年的閉關鎖國和動蕩，不僅封鎖了經濟，也局限了審美上的互通。
各行各業中接觸不到新的元素，一旦有外資介入，就很容易被淘汰……
陸淼默默把這些問題記在心里。
秋季廣交會的時間通常在十月中到十一月初。
或十月底到十一月中。
總之，展會舉辦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天。
現在馬上就是九月底了，留給她們的時間真心不多。
心中有了明確目標，陸淼便不再耽擱。
看過現階段廠里裁制衣服運用的版圖和常用面料，陸淼把制衣廠這邊的電話記了一下，之後直接打道回府。
之後節前幾天，陸淼一直居家辦公。
平時不是捧著本子寫寫畫畫，就是搗鼓家里的那些富余布料。
有時候把料子剪碎、剪壞了，免不了要听唐梅唏噓嘮叨。
陸淼認真思忖事兒時，不愛有人在旁邊叨叨。
最後索性卷著東西去了手工室，從里面把門閂死才算有了點安寧。
也是這個時候，陸淼還踩了一回雷。
手邊東西齊全，某個放松精神的空檔，陸淼拿出二次提純的胭脂蟲色素粉，配合精油、蜂蠟等一起，嘗試制作口紅。
結果色素粉折損不少，口紅卻是一只也沒成。
舍不得浪費更多的色素粉，陸淼便反復在筆紙推演過程。
折騰一下午，最後腦子忽然轉過彎來，陸淼才發覺問題的所在。
胭脂蟲色素粉能通過兌水過濾提純，是因為它溶于水！
可它也只溶于水，並不能直接溶于油！
即使在一開始加熱時能夠和精油、基礎油、蜂蠟等材料一起攪拌均勻，但稍稍一靜置，也會在短時間內就發生物質分層、分離的現象。
根本等不到油脂和蠟的凝固。
顏色都不能真的融入進去，自然而然的，也就也就無法做出預期中的著色度好的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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