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柏川從露台外面的樓梯摸了上來。
小家伙趴在窗戶上用力往里瞧，討人喜歡的小肥臉都被擠變了形︰
“媽媽在干什麼？”
陸淼就怕這小壞蛋過來搗亂。
趕緊收拾收拾，連著石臼一起放進鞋櫃上面的櫥子里。
把易碎和容易傷著孩子的東西都收撿起來了，陸淼這才旋過身打開露台上的紗門，把無憂無慮嘻嘻哈哈的小子放進屋里來。
“又鑽去哪了？頭上哪來的蜘蛛網？”
“嘿嘿∼媽媽抱一下！”
“抱什麼抱？你看你這髒的！”
過了新手寶媽、寶爸時期，陸淼和傅 佑對待柏川時，不僅沒有像對待前面明毅、明夏一般的小心翼翼。
有時候甚至還能說得上是簡單粗暴，
就比如現在。
陸淼掃了一眼柏川黑 的小手，一秒板起臉來，牽著柏川胳膊一路提溜去了浴室洗手台。
柏川人小心大，雖然看出媽媽變得嚴肅了，但也沒太當回事。
被媽媽捏著小手搓洗時，柏川另一只空閑的手捏著肥皂在洗手池里撲騰。
小孩子的思維總是天馬行空的。
柏川往後仰著腦袋看媽媽，嘎嘎樂得直笑︰
“媽媽，抓不住耶！？肥皂滑滑的像小魚，媽媽你快看，肥皂小魚游走了~！”
憨態可掬的小模樣，直逗得人發笑。
陸淼摘下毛巾給他洗干淨小臉，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親道︰
“是，像小魚~！”
帶柏川一起癱在小沙發上玩了一會兒。
陸淼又拿了玩具讓柏川自己玩，她在旁邊翻頁看書。
等到孩子爸爸買完車票回來，她把小壞蛋交給孩子爸爸，讓孩子爸爸把小的帶去樓下玩。
她自己再繼續接著之前的忙……
胭脂蟲色素是溶于水的。
陸淼將碾磨好的細粉倒入大號燒杯中。
兌水拌開，方便蟲粉色素能夠充分溶入水中。
再將顏色濃厚的暗紅液體慢慢過一遍細篩，去除液體內未溶解的雜質和蟲體殘渣等固體物。
之後再把燒杯固定在支架上，底部點燃酒精燈加熱熬煮。
期間避免燒杯 底，陸淼一直在旁邊盯著。
時不時就會攪拌一下。
直將液體濃縮、蒸發掉多余的水分，燒杯中慢慢呈現出黏稠狀，陸淼才將酒精燈的蓋子扣上。
等待燒杯溫度散去的過程，陸淼已經開始慢慢著手收撿東西。
傅 佑從露台進來，看見了問︰
“這就好了？”
“哪有那麼快？這才進行了一半步驟不到呢。”
陸淼睨他一眼，靈動荔枝眸瞳仁閃爍，打著小主意問︰
“你沒別的事了？”
傅 佑一邊頷首，一邊摸出車票給她︰
“園子收拾得差不多了，陽陽讓王秀和香草給看著了。”
王秀和香草才來不久，讓她們帶柏川出去玩，傅 佑不那麼放心。
但是在自己家，那就沒什麼了。
陸淼點點頭，沖他勾勾手指，把人哄到跟前安排活兒干。
她本來想收拾收拾，等過兩天來看看剛才濾過水的色粉什麼情況，再決定後續安排。
現在有了免費的勞動力，那就另當別論了。
陸淼把罐頭瓶裝的胭脂蟲都推給傅 佑，叫他給磨出來。
傅 佑心思細膩，在她的事兒上，那就更細膩了。
她說要磨細粉，傅 佑健碩高挑的大個子就挨著她坐在茶幾一端。
手里捧著小石臼，跟捏了一根繡花針似的可勁兒的磨。
來回六張臥鋪車票都是一個車間，陸淼看了兩眼就先把車票收了起來。
怕風扇把胭脂蟲粉吹得到處都是，旁邊有電風扇，陸淼也一直都沒開。
回過頭來見傅 佑搗騰得起勁，又熱得一頭汗，陸淼低聲輕笑。
他顧著干活兒，她就拿來蒲扇坐在旁邊，輕輕給他打著扇。
傅 佑看她一眼說︰
“我不熱。”
陸淼唇角彎彎笑著點頭︰
“我知道你不熱，我是在給我的蟲粉扇風。”
傅 佑無奈又寵溺地晃晃腦袋，知道繞不過她，便只好低頭繼續忙活。
傅 佑心思細，干活兒細心還效率。
有了他的加入，陸淼簡直如有神助。
到傍晚的時候，一大罐頭瓶的胭脂蟲蟲痂都做完了初步濾水處理。
陸淼抽出幾張油紙，把熬成濃稠糊糊的蟲粉薄厚大差不差的都抹了上去。
陸淼下樓到園子里撿了幾塊石頭，壓著油紙邊緣就把蟲粉晾在房間窗台外側。
後退兩步看了看，陸淼滿意點頭。
下一步，只等這些糊糊低溫風干後，再看情況細致處理了……
想到什麼，陸淼回頭道︰
“陽陽總從外邊的樓梯爬上來，小孩天性鬧騰的沒事，可他就那麼點兒大，要沒給看住摔了哪兒怎麼辦？你想想辦法，回頭在下面樓梯口按個小門什麼的，不讓他天天往上跑。”
“嗯。”
傅 佑略一思索就點了頭︰
“這個好說。”
原先住青塔胡同那邊，大寶二寶還小的時候。
當時怕兩個孩子不懂事掉廁所茅坑里，傅 佑就給廁所裝了一道小門。
小門有人腰高，里側釘了門閂。
大人胳膊伸進去就能打開，小孩卻夠不著。
再裝一個跟那個一樣的就行。
防火防盜防柏川，傅 佑說著話，已經撐身起來找卷尺丈量尺寸去了。
陸淼把二層客廳茶幾一塊兒收拾得清爽干淨後，跟著一起下樓。
先前翻修屋子拆裝下來許多門板。
傅 佑“叮叮當當”的，屋前屋後轉悠挑選可用的木材釘裝小門。
避免孩子搗亂再給弄傷哪兒，陸淼就喊了許香草一起，把柏川忽悠帶去了後面小菜地，給嫩嫩的菜芽澆水。
也就兩三天的工夫，露台上就擺上了遮陽傘和桌椅。
外側樓梯也裝上了小門，底下的室外觀景小茶廳也擺上了藤桌、藤椅。
陸淼買了幾個好看的插花瓶。
期間回青塔胡同那邊，折了好多梔子花樹枝帶回來扦插。
一樓四合院的正廳擺兩個。
幾間書房各擺一個。
觀景小茶廳的桌上也擺去一個。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綠葉，沒有花苞。
但看花瓶質感，再在這樣的中式韻味別院背景下，屋里屋外一眼掃過去，也顯得別有一番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