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眼前。
是哭泣的趙明月。
和雙眼通紅的趙鎮國。
寧天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最後，他還是選擇如實道來。
朔風城一戰，寧天不知道細節，但從朔風城剩余的守城戰士那里，知道了不少細節。
魔族分三批攻城。
趙昊光率軍攔截。
明明人數極少，卻扛住了大批魔軍。
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力量，最後自爆，都帶走了大批魔軍。
而趙昊光之後，則是秦飛雪。
她選擇了和趙昊光一樣的行為。
最後，他們守到了朔風城守城大陣開啟。
“所以，趙昊光和秦飛雪守住了朔風城……”
“好，好，好！”
趙鎮國紅著眼，一連說了三個好。
既是心疼，又是自豪。
“這才是我趙鎮國的兒子，這才是我趙家的種！”
“我以昊光為榮，我趙家以昊光為榮，大夏和地界，也以昊光為榮！”
趙鎮國說著，按住了寧天的肩膀︰“寧天，我看出來了，你有些自責。”
“但我告訴你，不用自責。”
“你為什麼要自責？”
“昊光和飛雪，不是因你而死的。”
“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堅持，為了自己的責任，為了守護朔風城而死！”
趙鎮國牢牢看著寧天︰“為將者，要重情重義，但更要看大局。”
“你不要太在意，一地一人的得失。”
“否則，例如昊光和飛雪的犧牲，就毫無意義！”
“他們誓死都在守護的，才是你要去守護的。”
“而這個守護，遠不止朔風城，還有其他大城，所有人族，甚至是地界、山海界！”
趙鎮國是當過軍部第一人的。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當一個好的將領，應該如何。
“你懂嗎？”
寧天深呼吸一口，點了點頭︰“我懂。”
趙鎮國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
“不急的話，你留下來，吃一頓飯吧。”
趙鎮國嘶啞道︰“就當陪陪我，多說說昊光以前的事。”
寧天沒有拒絕。
吃完飯後，寧天離開了趙家，他還要把秦飛雪的骨灰送回秦家。
秦家老爺子別的沒說，只說了一句話︰“寧天，幫我打爆那個魔神的狗頭！”
寧天答應了。
……
此時此刻，金家。
金家最大的是一樓的花圃。
方方正正，足有近三百平。
里面全種了花草。
而且不用別人來打理，都是金老一人伺候。
退下來後，金老最大的興趣，就是種花種草。
下午最熱的兩個小時過去。
金老帶著草帽，就去查看自己的花草有沒有被太陽燒了。
“爺爺！”
“爺爺！”
急促的喊聲響起，隨後一道身影闖入花圃。
“爺爺，你快幫幫我！我被人欺負了！”
闖入花圃的，正是金老的孫子金少洋。
此時的金少洋，紅著眼楮，眼里還帶著淚，一下子就沖到了金老面前。
“爺爺，你快幫我啊！”
“我被人欺負了！”
金老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幾歲了，還哭哭啼啼。”
“爺爺，你快看啊！”
金少洋昂起脖子，給他看脖子上的紅印︰“我被人掐脖子了！”
此時，王老瞬間現身，附耳到金老身邊說了幾句。
金老臉色微變。
此時金少洋還在喊︰“是一個叫寧天的！”
“爺爺，他掐我！”
“王老也不幫我！”
金少洋繼續告狀，顯然是指望金老給他出氣。
而金老此時，慈祥的臉直接沉了下來，他怒道︰“金少洋，你給我跪下來。”
金少洋一愣︰“爺爺，你說什麼啊？”
“你去趙家向明月求婚了是吧？”
“這我不怪你，你喜歡人家姑娘，求婚是你的自由。”
“但明月拒絕了你，你就想著用強？”
說到這里，金老的聲音都拔高了。
啪！
金老手里的水管，直接甩在金少洋臉上。
“你給我跪下！”
金老厲聲大喝。
金少洋的臉立馬紅了個印子，他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爺爺居然這麼對自己！
“我讓你跪下！”
“跪下！”
金老再三呵斥。
金少洋卻是一動不動，最後梗著脖子就罵︰“你憑什麼讓我跪下！”
“憑我是你爺爺！”
“什麼爺爺，不對我好，你就是老登！”
金老听到這里，大怒，當即就要一巴掌甩過去。
金少洋卻狠狠推了一把。
金老一個踉蹌，好在王老攙扶住了他，金老此時已經氣得胸口疼︰“你說什麼，你說我什麼……咳咳……”
“老登！”
金少洋破口大罵︰“你就是老登！”
“你說話不算話，你說過最疼我的！”
“可你現在居然要讓我跪下，你不是好東西！”
“我媽死了，我爸也沒了！”
“沒有人愛我！”
“你根本不愛我！”
金老听到這里，暴怒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了，心也軟了下來。
畢竟，金少洋的確有些可憐，雖然有他這個曾經是大夏第一人的爺爺，可就是因為他這個身份，讓他的父母出了事。
金老失去了兒子和兒媳，那時候，金少洋才六歲，就成了孤兒。
所以，這些年，金老才一直寵愛這個孫子。
“老登，我恨死你了！”
“既然你不幫我，我找人幫我！”
說著，金少洋扭頭就要跑。
金老一驚，連忙要讓王老去追，這時候，花圃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一把抓住了金少洋的肩膀。
正是寧天！
“金老，我幫你教訓一下？”
金老看到寧天，立刻長吐一口氣︰“好，好，你幫我教訓一下，好好教訓！”
“你要干嘛？”
“你要干嘛！”
金少洋尖叫起來，他對寧天有止不住的恐懼︰“你敢動我，我告訴你，我讓你全家完蛋……”
啪！
一耳光甩到金少洋的右臉上。
“這一巴掌，是打你沒大沒小，目無尊長。”
“你爺爺是老登，那你是什麼？”
“畜生嗎？”
金少洋捂著臉︰“你、你敢打我……”
啪！
又是一耳光，打在金少洋的左臉上。
“這一巴掌，是打你目無法紀，求婚不成就想用強。”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你只是個垃圾！”
金少洋氣得不行︰“混蛋，你死定了……”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口無遮攔，張口閉口死定了，你嘴太臭！”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心思惡毒，威脅別人全家完蛋，你心太黑！”
啪！
“這一巴掌，是打你不學好，金老正直，怎麼有你這麼一個廢物！”
啪！
“這一巴掌……”
寧天說到這里，頓了頓︰“這一巴掌沒有理由，只是我想打你而已。”
“你以為你多了不起？”
“沒了金老，你什麼都不是！”
啪啪啪！
巴掌聲不斷。
此刻的金少洋被打得滿嘴是血，整個臉頰都紅腫無比，他已經受不住疼，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看這模樣，哪里像個成年人，分明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哭什麼哭，閉嘴！”
寧天冰冷無比地看著他︰“我現在只是打你，而不是殺你，是因為看在金老的面子上，也是看在你還沒做出錯事的情況上。”
“否則，下次，就不是打巴掌那麼簡單了。”
“而是會死人的。”
寧天說完，一股氣勢透出。
金少洋只感覺到自己身處尸山血海，血腥沖天！
空氣里有無數冰冷的殺意，包裹著他、吞噬著他，好像有千萬只螞蟻正在一點一點把他撕成碎片！
他不知道，這是血煞，寧天殺過多少人，身上就有多少血煞！
幾乎一瞬間，金少洋就被嚇暈了過去。
金老這時候才開口︰“老王，把少陽帶走吧。”
王老連忙應是，扶起昏迷的金少洋就走。
只是經過寧天的時候，雙腿也有些發軟。
他也感受到了寧天的血煞之氣。
實在太恐怖了。
明明此人就比金少洋大上八九歲而已，怎麼如此恐怖？
果然是大夏最強的妖孽！
金少洋被帶走了，花圃里只剩下金老和寧天。
金老看著寧天，嘆息道︰“寧天，讓你看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