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老爺！”
許立來摔倒在地，幾個手下慌忙去攙扶，可怎麼都扶不起來。
許立來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軟了，根本無法站立。
他推開下人的攙扶，連忙顫抖著看向許澤，大叫道，“小澤！小澤！怎麼辦？怎麼辦啊！”
他似乎已經听到了許家之外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還有戰車行駛過的隆隆聲音。
這聲音就是催命符！
催著許家的命！
許立來是第一次這麼驚慌失措。
他在這一刻，終于也感受到了顧家家主顧羅生那時候的感覺。
那種絕望感，牢牢地抓住了他的喉嚨，幾乎要把他抓得窒息！
可許澤的臉上依舊那麼平靜，他坐在椅子上，還架起了二郎腿，尖頭的皮鞋反射著房間里的光。
他笑了一下，有些滿意的樣子，“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這種人。”
“寧天倒是一個難得的對手。”
“有點意思……”
許立來不理解許澤的話，他慌忙喊著，“小澤！你听到我說的了嗎？”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西境軍來了啊！”
許立來焦急的話語似乎打斷了許澤的一些思考，讓他有些不滿。
許澤拿下金絲眼鏡，按了按眉心，隨後抽出一塊方巾，慢悠悠地擦起了鏡片。
摘掉眼鏡的許澤，失去了溫潤平和的感覺，變得更冷漠了一些。
他淡淡道，“急什麼，還遠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听到許澤平靜的話語，許立來瞬間安心了很多。
但他依舊有些怕，“那我們該怎麼做？西境軍已經來了。”
“那個鎮守使，一定是想滅掉我們許家！”
“就像他滅掉顧家和李家一樣！”
許澤已經擦干淨了鏡片，重新戴上眼鏡，“把許川叫過來吧。”
許立來愣了一下，“……叫他做什麼？”
許川是許立來的二兒子，比起許澤來說，這個二兒子太蠢了，就是個標準的紈褲，整日就知道吃喝玩樂，根本不懂事。
許立來有了許澤這麼一個聰明的大兒子之後，許川就放養了，隨他去了。
“自然是有事。”
許澤淡淡道，“把他叫過來吧。”
許立來雖然不明白，但還是依照許澤說的去做了。
他對許澤的信任度十分之高，這些年來，在許澤的指導下，許家太順風順水了。
很快，許家二公子許川被叫了過來。
這家伙昨天剛出去鬼混過，身上一股煙酒味，眼袋青黑，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爸，大哥……你們找我干什麼？”
“我昨天玩得太晚，還沒睡醒呢……”
許川打了個哈欠，睡意闌珊。
看著許川這幅樣子，饒是許立來也氣到不行，許家都有生死危機了，他這個二兒子還吃喝玩樂！
一點都不上心！
許立來還沒怒斥幾句。
許澤忽然起身，朝許川走過去。
許川依舊睡意朦朧，他揉了揉眼楮看向許澤，“大哥，怎麼了啊？”
許澤眼中閃過一絲光，淡淡道，“麻煩你一件事。”
許川忽然感知到什麼，汗毛豎起，胳膊上立起了一顆顆雞皮疙瘩，渾渾噩噩的睡意更是一下子全跑沒了。
他盯著許澤，感覺到了一絲害怕，“大哥、什、什麼事？”
許澤已經走到了他身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沒什麼大事。”
微微俯身，附在許川耳邊，輕聲道，“就是想讓你……去死而已。”
什麼……？
許川的眼楮猛地瞪大。
下一秒，他的脖頸爆出鮮紅。
只見寒光一閃，他的咽喉破開一大道口子，殷紅四濺。
劇痛。
難以呼吸。
那一刀，破壞了喉管，連呼吸都帶著血沫。
“ …… ……！”
許川捂著脖子，驚恐至極地睜大了眼楮，死死盯著許澤。
許澤對他笑了笑。
他想做什麼，可根本做不了什麼了。
噗通一聲！
許川栽倒在地。
瞪著一雙眼楮，死了。
而許澤微微抬手甩了甩，他的手里是一柄短小的匕首，流淌著鮮紅的冷光。
正是剛才那一刀，帶走了許川的命。
一旁的許立來看呆了。
直到許川徹底沒了聲息，他才尖叫了一聲，“小川！”
“小川！”
他猛地沖過去，撲倒在地，去看地上的二兒子。
許川此時已經沒了呼吸，只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珠子，眼里還殘留著驚恐和不可置信。
許川死都沒想到，自己的大哥會出手殺他！
為什麼？
為什麼！
許立來也沒想到，他昏黃的老眼瞪得渾圓，驚怒交加地看向許澤，大叫道，“小澤你干什麼！”
“你干什麼！”
許澤已經那副平靜溫和的樣子，慢慢地朝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接下來，就是你了。”
許立來的臉色頓時慘白無比。
渾身上下都僵住。
許澤那雙淡漠的眼楮，讓他好像被恐怖至極的猛獸盯上。
許立來大叫，“小澤，你瘋了嗎！”
“你要干什麼！”
“你要干什麼！”
“我是你父親！”
許澤笑了一下，“不，你不是。”
“你以為你能生出我這樣的兒子？”
“你的劣等基因，做不到的。”
“我不是你兒子。”
“我也不是許澤。”
“真正的許澤，三年前就死了。”
許澤笑了一下，不介意讓他死得明白一點，“而我李代桃僵，取代了他而已。”
許立來的眼瞳猛地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