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腰

第444章 閨中雅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姒錦 本章︰第444章 閨中雅事

    銅爐燃香,仙鶴餃燭。馮蘊烏發輕挽,做少女打扮,促狹的笑意里,藏了幾分桀驁不馴,像叢林里沒有馴化的獸,全無方才宴席所見的端莊溫婉,得體大方……

    她不止不端莊。

    還很不正經。

    那雙眼,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看著裴獗,略帶一點挑釁。

    “大王是不敢嗎?”

    裴獗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馮蘊抬高下巴,輕輕挽唇而笑,溫柔地補充,“難不成,害怕……你的長史君,吃了你?”

    他說的是溫行溯。

    “蘊娘……”

    那天夜里發生的事,清晰地浮上腦海……

    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地說話……

    裴獗眉頭沉下。

    馮蘊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慢悠悠一笑,從軟墊下摸出一本小冊子,將其中一頁擺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本不正經的小冊子。

    他將筆擱下,伸出胳膊要摟她,豈料手剛剛抬頭,便被她笑盈盈按下。

    “這麼好的筆,除了寫字,是不是還能做點別的什麼?”

    馮蘊別有深意地朝他一笑。

    裴獗沉吟一下,放下筆,俯身過去,雙手撐在她兩側,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的眼楮。

    樂正子制。

    一聲冷笑,她極是不滿。

    “我說過,我不懂樂正子。不知平復帖。”

    “大王得罪我了,得受罰。”

    墨汁暈開。

    一個字一個字寫著,緩慢,有力。

    這種東西,讓他如何說得出口?

    “不肯嗎?”馮蘊傾身過去,雙手攬住他的脖子,呵氣如蘭,“我喜歡大王讀給我听。”

    “我寫。”

    寫不下去了。

    “因為我要罰你呀。”

    “你在說甚?”

    他揉了揉眉心,無奈地一嘆,挽袖蘸墨,當真提筆寫了起來。

    馮蘊努嘴,慢條斯理地道︰“喏,摹一篇平復帖……我瞧瞧。”

    馮蘊嘴角微勾,“大王真是不通風情。此乃閨房之樂也……”

    裴獗垂下眼簾,“認真寫吧。”

    馮蘊又一次伸頭。

    馮蘊想推開他,沒有推動,帶著嘲弄的笑,眯眼逼視。

    他蹙眉停筆,側目盯住她。

    發髻松散,玉頸修長。

    裴獗微微眯眼,發現暖閣的木案上,放著紙筆。

    對馮蘊痛打陳氏的事,也沒有只言片語。

    “記得什麼?”馮蘊一臉糊涂的樣子。

    他扼住馮蘊的胳膊。

    小手包不住大手。那畫面看得裴獗有點眼熱,像有火炭從喉嚨滾下去,身子熱騰騰的。

    裴獗低頭看她。

    因平復帖是她與蕭呈的風雅,裴獗內心抵觸,半分不想沾惹。

    那只小腳白皙清瘦,十分靈活,趾蓋不涂丹蔻,卻似粉蝶戲蕊,蕩槳畫舸,一點一撥,便掀起巨浪……

    “不寫也可,大王念給我听。”

    裴獗順著她的話,“如何罰?”

    裴獗喉頭像卡了殼。

    裴獗眯起眼楮,看她眉眼並無異態,委宛地道︰

    她拉開裴獗的手,鼻尖讓暖閣里的爐火烤得沁出了一層細汗,說不出的柔媚嬌憨。

    裴獗沒有出聲。

    馮蘊莞爾,促狹地笑。

    酒都喝了,憑什麼講理?

    “我不想听這些。”

    這些天,他沒有來花溪。

    但事情鬧得這麼大,溫行溯不可能不知道。

    “……寫寫畫畫,普通筆也可以,為何偏生樂正子的筆那樣有名?這筆,定有其他妙用……”

    到這時,裴獗已不再心存僥幸了。

    馮蘊卻全然不懂他在說什麼,低笑道︰

    “大王要思量多長時間?無妨,你要等多久,就等多久。無非是不給解藥而已,東家沒有,我還不能找西家要嗎?”

    “我寫這些,豈不讓人笑話?換一個。”

    按揉碾轉……

    要不是顧及她,他何須委屈自己?

    只要不是它,旁的,又有何妨?

    “好。”他回答干脆。

    “真是個好學生。”馮蘊瞟他一眼,“你要肯誠心給我認個錯,我興許能手下留情。”

    馮蘊道︰“畫畫呀。笨。”

    &t;div cass=&ot;ntentadv&ot;>    裴獗心頭猛跳,面色不顯,點點頭,略略松了一口氣。

    裴獗定楮一看,胳膊微緊。

    “說得對極。”馮蘊低笑,筆尖在紙上輕輕一卷,“該柔軟時,它柔軟,該勁挺的時候,它就勁挺,可比大王……听話多了。”

    裴獗眉心擰起。

    裴獗手一抖。

    她不滿地握了握那只不听話的手,“來,順著我。”

    他冷眸微斂,由著她握著手,在紙上橫豎撇捺……

    “不會沒關系,我教你呀。”馮蘊好似等的就是這句話,示意裴獗坐好,她整個人趴到他寬敞的後背上,將手伸過去,握住他的。

    “那夜的事,你都記得?”

    “大王是真糊涂,還是裝糊涂?”

    “你看,這不是寫得很好嗎?”馮蘊拖著柔美的腔調,“白山羊毫,玉螭筆管,真是好筆……”

    裴獗眼底泛沉,道︰“蘊娘說過,樂正子的筆柔軟勁挺,經久耐用。”

    “怎麼今夜有興致拿出來臨帖?”

    裴獗側目,看著女郎紅撲撲的小臉。

    裴獗喉頭一緊。

    筆下是︰

    “細腰無力呀,喚郎輕嘗……”

    裴獗看著她,“蘊娘喝多了?”

    他啞聲,“蘊娘,不早了。”

    裴獗︰……

    明知故問!

    裴獗輕咳,一本正經。

    那個雨夜,與這支筆有關的往事,紛至沓來……

    “繼續呀。”馮蘊溫聲帶笑,小鹿般的眼楮盯著他,純粹、無辜,好像渾然不知自己的惡劣。

    “筆除了寫字,還能做什麼?”

    “大王有何顧慮?”

    馮蘊低眉,輕輕一笑,“寫完早點睡。”

    “謬贊。”馮蘊就像看不出他的表情似的,抬抬下巴,“寫啊。”

    “再說,我何時守身如玉了?蘊娘講理。”

    他停下。

    真的服軟了?

    這才叫太陽打西邊出來呢。

    分明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順從就順從吧。

    “平復帖不寫也罷,寫點別的吧。”

    “大王。”她眼波明媚,挺鼻朱唇,直直看過來,教人心亂如麻。

    裴獗身子騰地發熱。

    她專門弄小酒喝上,就是為了蠻不講理而做的鋪墊……

    嶄新的筆尖掃過滑嫩的肌膚。

    但是,那時她毒性發作,神志不清,是全然不知……他拿筆做過什麼的。

    裴獗的手,寫不出那樣露骨的句子。

    裴獗瞳仁微暗,如染風暴。

    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他卻口渴難耐,好似被什麼妖精勾了魂,血液直沖腹下,隱隱有抬頭之勢。

    不料馮蘊筆尖一頓,眼神突又狡黠地看來。

    馮蘊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才更是來趣。

    “不識好人心。”裴獗低哼。

    他再寫。

    “蘊娘藏書豐富。”

    “事已至此,何必為難自己?再給他一些時間,好好思量……”

    “是我不好。”裴獗慢慢地反握她的手,冷肅地道︰“蘊娘斥責得對,我屬實沒想到這一層,忽略了你的感受。”

    那夜事後,第二天醒來,她便渾然不記事,概不認賬,絕無可能知道筆的秘密……

    她眼窩盛笑,審視般掃他一眼,目光落下去,筆鋒再次急轉,在紙上劃出一條長長的墨跡,然後松手。

    夜燈勾勒出他俊朗的面容,嚴肅,板正。

    馮蘊揚了揚眉梢,挽唇輕笑,拉過軟枕墊在腰下,嬌慵地躺下去,似是無趣,漫不經心地伸出腳尖,從他腰際滑落。

    裴獗這才明白她是為了什麼。

    馮蘊從來沒有想到,裴獗也有這麼好欺負的時候……

    這是要他的命。

    終是寫得眼角赤紅,脊背薄汗綿延……

    她的聲音柔和悅耳,酥酥軟軟,如飛雪紛落,無限盈盈……

    她問︰“不肯嗎?”

    “唔。堂堂雍懷王,寫些艷詩浪調確實不合時宜……”

    “蘊娘……”裴獗頭疼。

    筆有點眼熟。

    上面的雜詩,也不太正經。

    解藥?

    “這不是蘊娘的珍藏?”裴獗沒看那只筆,若無其事地坐下,將她面前的酒壺和酒盞一並拿走。

    “也是不怕人家笑話,有妻有室的男子,還靠吃那傷身的藥克制和壓抑。幸虧濮陽醫官嘴巴嚴實,要是一個不慎把話傳出去……旁人還不知要怎麼想呢?只怕會說你家娘子是死的,是石頭,是木頭,這才讓夫郎不能動欲。又或是,以為夫郎在為誰守身如玉呢……”

    “蘊娘……”他側目盯著馮蘊。喉結滾動,心窩里仿佛有一團燃燒的烈焰。

    “照這個寫。”

    馮蘊伸頭去看。

    馮蘊淡淡淺淺地說罷,點點頭,很是體貼地道︰

    寫著寫著,忽地筆尖一轉……

    馮蘊讓開。

    他以為馮蘊因此而難過,借酒澆愁。

    “不急。”

    小娘子心眼不好,挑了逗了不給盡性。一雙略帶薄醉的眼露骨地看著他,似笑非笑,慢慢褪開他一身寬衣,命令一般。

    “躺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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