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陛下莫要太煩憂，若心情不愉就來尋吾，吾先去處置此前積攢下的公務”
瑤池自李平安耳旁柔聲叮囑
李平安含笑答應，趁著殿內沒有外人，還故意捏了捏她的柔
這位人前總是端莊典雅的天庭第一女仙，此刻卻是配合地給了李平安一個溫柔且略帶嫵媚的微笑，縴指在李平安臉頰劃過，轉身化作仙光遁
李平安︰……
雖然他沒有什麼證據；
但總感覺自己是被大老婆調戲
凌霄殿內的道門高手都已離去，此刻只剩下兩道身
李大志明顯是有話想跟李平安叮囑，但話到嘴邊，又看到了一旁站著沒走的清素，只能道︰
“平安啊，你不要太擔心憂”
“沒有憂慮，只想擺”
李平安背著手跳下了高台，落在李大志身邊，對自家仙子師父眨了下眼，隨後對李大志傳
“爸，我有一些重大發現，晚點去找你商量，你在研發中心等我，請雲中子老師、徐升前輩，還有研發指數排行前三十的大佬級煉器師都喊”
李大志瞪眼問︰“你要干啥？”
“不行了，我要攤牌”
李平安郁悶道︰
“我現在對天地的未來失去想象力了，我這個超脫者老師忒強悍了點，我必須作出一些回應，讓我自己對天地的未來增加些信”
“憑無靈之術對抗你老師？”
李大志傳聲道︰
“別傻了兒子！
“無靈之術就算發展到最後，也只能作為對仙術文明的補充啊！
“這東西是要遵循質能公式的，能量轉換效率受到各方面限制，就算你能在洪荒種蘑菇，也傷不到金仙啊，能量轉換效率都不如普通仙法對靈力的應用效
“這事我不是兩百多年前就跟你說過了，我做過很多實驗了”
“爸，你之前的思路太偏了……您有啥事想跟我說？”
李平安笑道︰
“東皇太一殘魂剛登場時，爸�騿@質裁戳耍俊 br />
“我發現，”李大志小聲道，“我差點認錯了……還以為那個殘魂是你的化身……”
“我也有這種感”
李平安微微抿嘴︰
“這讓我產生了一些很不好的聯
“我有可能很早之前就被超脫者老師盯上了，超脫者老師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謀算天地，東皇太一應該是來自上一個天地紀
“我懷疑，超脫者老師自身有某�癖好，在合適的時機他會對我說——成為我的兒子吧，像太一那
“等天地寂滅，他帶著我超脫，然後讓我成為了下一個天地紀元中的東皇太一？又或者，東皇太一以為的下一個世界，其實是這個世界？歲月產生了錯位？
“反正，我親眼看到東皇太一時也很震驚，長相不像，但我總覺得我們兩個有很多相似的地”
李大志嘆道︰“我也這麼擔心，你說你老師會不會是個精神變態啊？”
“活了太久腦子不正常反而是正常”
李平安淡然道︰
“我肯定是要反抗這種擺弄和命運，大不了就是跟著天地一起完
“咱爺倆活了這麼久，齊人之福都享了，也別拘泥于是不是真的長生不死了……您說呢？”
“心態不錯，繼續保持，不過能長生不老肯定還是要長生不老”
李大志用肩膀撞了下李平安，低聲道︰
“你不用急著過來啊，想把各位正閉關的大佬宗師喊過來，必然要一定的時
“清素應該是想鼓勵鼓勵
“我還是那句話，你做什麼決定，爸都支持你，唯獨一件事……別怕給自己增加負
“天地大劫不只是你自己要面對，是所有生靈一起面對，過不去就都完蛋，別跟你那個超脫者老師一樣，給自己的人生留什麼遺”
李平安笑著搖
“嗯咳！”
李大志清了清嗓子，駕雲轉身就走，臨走還不忘道一句︰
“清素啊，平安壓力太大了，你幫著開解開”
“嗯，好，”清素道，“我知曉”
李大志駕雲一溜煙兒沒了影
凌霄殿內只剩下了李平安與清素的身
“出去走”
清素輕聲說了
“中，”李平安答應了
于是清素腳下生出了一朵白雲，示意李平安站去她身
雖然她是老師，李平安是弟子，但在天庭之地，清素自是不能站在他前面帶他前
李平安本以為，自己老師不過是想在凌霄殿外走
結果老師把他帶出了天庭，眾目睽睽之下，朝東安城方向落
還好他半路施展了隱匿之法，不然東安城怕是要有一群圍觀天帝的煉氣士等著看熱鬧
……
混沌
某處離玄都城不遠的秘境
此地風景如畫，各處能見綠水青山，一望無際的原野中有著數不清的生
一座山崗上，鴻鈞老道坐在方桌後靜靜煮茶，那獨立行走的伏羲善尸遮雲道人正坐在一旁等茶煮
在兩名老道身旁，混沌鐘器靈化作的、年輕樣貌的女子，抱起胳膊，皺眉看著不遠處的那對父
妄日老人坐在蓮台上，皺眉看著眼前盤坐的年輕身
蓮台綻出一點點溫潤的光亮，讓東皇太一的殘魂迅速充
“父親，”東皇太一嗓音有些沙啞，“讓我離去”
“離去？”
妄日老人嘆道︰
“你可是我重要的棋子，豈能這麼容易就丟棄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行吧，我把你從一個瀕臨破碎的世界中拽出來，撫養你長大，把你從襁褓中的病秧子一路培養成了半聖，就是為了獲得一個棋
“你可知，你出生的那個肆貳玖界，當時多少強者排著隊想讓我把他們當棋子？”
東皇太一緊緊抿
“我缺棋子嗎？”妄日老人反
“不缺，父”
“那我缺英俊瀟灑又忠心耿耿的打手嗎？”
“也不缺，父”
“那你這種想法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呢？”
妄日老人納悶道︰
“我讓你成為這一界的東皇太一，是因為東皇太一的位置太重要
“你從哪感覺，我會不重視你，或者我會忽略你呢？
“上古時，如果不是混沌鐘瞞著我把你殘魂保住了，我費了這麼大心血培養的兒子，啪的一下，就沒了？”
東皇太一面露慚色︰“父親，我讓您失望”
“你不是讓我失望，我當時真以為你熬不過歲月的侵蝕，自我人格崩壞”
妄日老人嘆了口氣︰
“行了，不提
“回來了就好，我這也能不那麼冷
“大概還有三四千年，我的整個計劃就能收尾了，到時候總要有人去接手我這一攤子，幫我安置我那些手
“你能回來，也省得我再去培養一個兒子，你看那邊那倆，哪個像是能成為我兒子的樣子！”
鴻鈞老道額頭掛滿黑
遮雲道人有些遺憾地嘆了口
東皇太一苦笑︰“可是父親，李平安已經出現”
“他出現了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
妄日老人道︰
“雖然你很早就在混沌鐘的幫助下看到了他，但怎麼說
“我的執念已開始消退
“他在我的計劃中確實無比重要，但又不是那麼重要，相比于他而言，你在我這，也是僅次于他的重”
鴻鈞老道聞言面露思
東皇太一輕喚了聲︰“父親……”
妄日老人苦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身偽裝褪去，恢復了那千瘡百孔的模
他道︰
“歲月太過漫長，有時我也會迷失，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繼續走下
“行百里者半九十，大概就是這般
“不過你不必擔心，正如你說的，我被執念束縛，解脫對我而言是最好的嘉
“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吞噬掉肆參零界，給這場創世滅世的輪回畫個句號，如果這些不順利，我被李平安阻止，你就帶著混沌鐘，帶著我的故事離開這個有形之
“混沌鐘能帶你找到離去的路徑，超脫者的世界雖然單調了些，但那里沒有因果，也蠻有趣”
太一問︰“不用告訴他們一切的真相嗎？”
“不用，”妄日老人笑了笑，“我妄日行事，不必在意任何人評價，他們也沒資格評價”
“是，父”
“好了，去跟你鐘姨聚”
妄日老人抬手撫摸著東皇太一的額頭，輕輕推了下︰
“你不是喜歡小狐狸嗎？稍後我安排你奪舍帝辛，去跟你小狐狸廝守去
“至于，你想做什麼，想搞什麼，都可以隨性一點，不必思前顧後想這麼多，就當自己活出第二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解決了諸祖巫，滅殺了諸大巫，真的已經幫了我許多
“答應我，在我走向終點時，身邊能有你這個兒子注視”
東皇太一忽地眼淚奔
妄日老人笑了笑，抬頭瞪了眼混沌鐘的鐘
“你這個器靈連主人都瞞！”
鐘靈翻了個白眼，卻是絲毫不答
敢罵她，她直接投敵，什麼計劃、謀劃、規劃，通通崩塌！
“父親，”東皇太一沉聲問，“您的遺憾……”
“”
妄日輕輕嘆了口氣，注視著前方的虛空︰
“已經彌補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必須等我吞噬掉肆參零界
“去養著吧，帝辛出世還有一段日子，你也學學李平安的性子，我這個徒弟，骨子里還真有點光棍的心
“天地面臨毀滅，他覺得自己該努力拯救下，拯救不了也不勉強，退而求其次保住自己家
“我都不用看，現在的他肯定壓力很大，不是去找他的大小夫人廝混，就是去找情人女魃排解郁悶，哪像你，喜歡一個小狐狸這麼多年，那小狐狸還是處子，你是不是不行啊兒子？”
東皇太一︰……
“父親，我只是、只是比較尊重”
“欲乃大性！生靈之根！”
妄日老人大手一揮︰
“你得學會縱欲，沒事就獎勵獎勵自己，去吧去吧，不跟你多聊
“你這魂兒也太淡”
“哎，是，我這就去蘊養魂”
“放心，封神大劫我會親自在背後推動，九尾狐保準送你面前，順便再給你找幾個小妾，你就享受”
東皇太一哭笑不得，被混沌鐘用仙光收
妄日老人嘴角笑意漸漸散
他皺眉看向鐘
鐘靈淡然道︰“您要給咱問個罪？”
“此事為何不報？”
“你當時也沒問，我還以為你不關心這個法寶工具”
妄日老人嘆了聲︰“畢竟是自己養大的，能不關心嗎？他承受不住壓力自我崩潰了，這般事以前也總是發生……罷了，能活下來挺好的，稍後我來給他安排點酒池肉林什麼”
鐘靈微微撇
鴻鈞老道緩聲問︰“可否冒昧問下道”
“什麼？”
“道友到底還安排了多少棋子？”
鴻鈞老道嘆道︰
“每次當貧道覺得已經足夠了解道友，道友總會給貧道一些驚
“上古之東皇竟是道友的養”
“不只太一，望舒也是我的”
妄日老人笑道︰
“只不過望舒是被我影響了心神，自身不自知，我需要盯著天道的發展和帝俊的變化，望舒是再適合不過的角”
鴻鈞老道問︰“除此之外？”
“總”
妄日老人給出了一個含糊的答復︰
“後面夠”
鴻鈞老道搖了搖
妄日老人道︰“小鐘你回去一趟，私下里找一下平安，請他讓九尾狐一縷元神轉世成甦妲己，帝辛的事也可以告訴他，記得不要告訴太一平安知道帝辛是他，這樣太一可能會有些芥”
“你隨便傳聲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我去？”
鐘靈埋怨道︰
“那些聖人啊、準聖啊，他們看我的眼神，就跟那些色魔看小狐狸的眼神一樣，怪惡心”
“你去了，是不是就是跟平安有交集了？你好言好語地跟他說這些，是不是就代表，你對平安比較中意了？
“那平安不就賭贏這老頭了？”
妄日老人挑了挑眉︰
“哦誒！那邊那老頭！你的戮神槍和小秘密準備好，我徒弟現在就缺一把趁手的兵”
鴻鈞老道表情一凝，苦笑道︰“道友竟連這都知”
妄日老人眯眼笑著，並不多
他抬手伸了個懶腰，身上的窟窿被一層層仙光填滿，恢復成了妄日老人的模
“道友，我能讓你知道的事，讓平安知曉了都無
“我從未把你當自己人，我被其他界的鴻鈞騙太多次
“道友你的謀算已沒有任何意義，封神大劫就是我抹殺這個天地最後變數的過
“有沒有你，對我而言，已不重要”
鴻鈞皺眉問︰“道友不信任我，為何不對我加以限制？”
妄日老人不再多言，身形斜躺了下去，將他的石棺變作了拳頭大小，打開一條縫隙，低頭仔細瞧
妄日的目中，露出了幾分懷念與不
“你不”
他如此
……
鑄雲宗，老山門核心
一座被命名為蒼帝峰的不起眼山頭
一對師徒、兩道身影，繞過巡邏的弟子，偷偷鑽入了此間一直開啟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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