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海港口
一艘艘軍艦,就像是一座座橫亙在海面上的鋼鐵山峰。
一艘艘輪船排成了長龍,它們滿載著扶桑國的幸存者,有序的靠岸登陸。
今天的碼頭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時隔八十八年,扶桑人懷著激動得心情,再次踏上了這片令他們垂涎已久的廣袤大地。
港口的塔台處,津海軍區司令,肩扛兩顆將星的周炳龍躺靠在皮椅上,他翹著二郎腿,端著一個搪瓷大茶缸,正笑容怪異的看著那些從船上下來的扶桑人。
在他身邊,身著西裝的扶桑首相滿臉堆笑,諂媚奉承的話,就像是連珠炮一樣,從他的嘴里止不住的往出冒。
“周將軍,您這喝茶的風格真是獨樹一幟,不拘一恪。單憑這一點就不難看出,將軍您是個胸懷開闊,性格豪爽的人啊。”
听到這話,周炳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搪瓷大茶缸,而後他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
“哦…是嗎?那你再說說,還看出什麼了?”
扶桑首相笑容滿面,臉上的褶子擠成了一團,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秋菊。
“我確信您一定是一位運籌帷幄,又英明神武的偉大將領。”
“有您這樣偉大的將領在津海,真是我們扶桑國的福氣啊,我相信在您的帶領下,扶桑民眾的日子,一定會過得蒸蒸日上,以後還要仰仗周將軍您的庇護了。”
聞言,周炳龍又看了看手中的搪瓷大茶缸,而後將其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轉頭繼續看向窗外。
外面,嘈雜的議論聲紛紛擾擾連成了一片,落在周炳龍的耳中卻是一字一句都清晰無比。
“我听說支那國就給一座城,這哪夠啊?這麼多人還不得擠死了?”
“嘿嘿…這里距離支那的首都可不遠了,等咱們緩過氣來,以後的龍國,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支那人真是蠢啊,就這麼把津海送給我們了,等支那人死得差不多了,這個國家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是啊,他們真蠢,以為用這麼一個小籠子,就能關住一個有狼性的民族嗎?他們會為了小看我們而付出代價的。”
“就憑這群蠢貨,還想逼迫天皇陛下遜位?讓他們做夢去吧,咱們走著瞧。”
听著這些聲音,周炳龍的臉上笑意更濃了。
見周炳龍一副很開心的模樣,扶桑首相微微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馬屁奏效了。
于是他笑嘻嘻的問道︰“周將軍,碼頭上差不多有七八萬人了,您看看,咱們往哪轉移啊?”
周炳龍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而後他微笑著看著扶桑首相說道︰“你們住的地方,我已經提前搭建好了。”
說罷,周炳龍抓起了對講機。
“通知港口部隊,暫停接收幸存者,第一批開始轉移,男的送到一號集中營,女的送到二號集中營。”
一開始扶桑首相還面帶微笑,可當他听到“集中營”這三個字的時候,頓時就慌了。
“等…等一下,周將軍,為什麼是集中營?這難道不應該是幸存者基地嗎?”扶桑首相驚慌的問道。
周炳龍冷笑了一聲,“集中居住的營地,不叫集中營,還能叫什麼?至于你說的幸存者基地,這難道不應該由你們負責建造?”
扶桑首相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可…可是,為什麼要男女分開啊?”
听到這話,周炳龍故作詫異的看了扶桑首相一眼︰“一個營房有五千張床鋪,按照你的意思?你想讓他們男女混住?”
扶桑首相語塞,不過他心中的不安卻越發強烈了起來。
就在這時,碼頭上突然響起了一震喧嘩吵鬧的聲音。
周炳龍轉頭看去,只見碼頭上亂成了一片,其中夾雜著暴動和扶桑語的咒罵聲。
扶桑首相臉色有些難看,他焦急的伸著頭,眯縫著眼楮張望。
“怎麼回事?”
周炳龍滿臉不悅,他抓起對講機冷冷的問了一句。
“報告將軍,剛剛有一艘輪船靠岸,我們已經停止接收了,但是他們非要往下沖。”對講機里傳來了一名軍官急促的匯報聲。
周炳龍目光漸冷︰“這才幾天沒打仗?你們現在連喪尸和幸存者都分不清楚了嗎?”
“你給我听清楚,幸存者是有理智的,只有喪尸才會沖擊軍隊,面對喪尸應該怎麼做,這就不需要我跟你多說了吧?”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片刻,而後軍官果斷的聲音傳來。
“是,將軍,我們明白。”
碼頭上槍聲響起,咒罵聲頓時變成了一片驚叫聲。
這回扶桑首相徹底慌了,“周將軍,這是怎麼回事?真…真的有喪尸嗎?”
周炳龍眉頭一挑,裝模作樣的發出了一聲輕嘆。
“唉…是啊,很不幸,那艘船里的人被喪尸病毒感染了。”
“你知道的,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們的安全,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病毒在津海市擴散的。”
就這樣,港口處的士兵登上了那艘輪船,喪尸病毒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驚慌失措的人群,迫不及待的登上了前往集中營的列車。
從扶桑到津海,不只有海運這一條路可走,比起那些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客輪,坐飛機就要舒服得多了。
津海國際機場。
新任武剛軍主將沐凡,此刻正坐在軍車里,看著一架架飛機起降。
因為扶桑國的首相帶著內閣的國務大臣們,都坐著專機去了周炳龍那邊。
所以對于這些乘坐客機,抵達津海國際機場的扶桑國政要們,沐凡連表面應付的心思都欠奉。
他干脆當起了甩手掌櫃,連面都不露,直接讓人領著他們去了機場的等候區待著。
一開始,這些扶桑國的政要,還保持了相當的克制。
然而時間久了,機場的等候區里漸漸出現了騷亂,尤其是到了午飯時間,有些人實在是等的不耐煩了。
“喂…那個兵,你過來,我在跟你說話呢……”
一名衣著光鮮的女人,踩著恨天高,走到了一名士兵身邊。
“你有什麼事?”
士兵冷著臉,他連目光都沒挪動分毫,冷冷的回了一句。
似乎是被士兵的態度激怒了,女人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問道︰“我在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問你,我們到底要在這等到什麼時候?難不成要等到所有人都到齊了才能走嗎?”
“我不知道,請回去做好。”士兵依舊聲音冰冷的說道。
這一刻,女人徹底爆發了,她用扶桑語,嘰里呱啦的罵了一通。
沒人听得懂她說了什麼,但是等候區里漸漸變得躁動了起來,這群人七嘴八舌,一個個不滿的看著守衛在此處的士兵們。
然而那些士兵們,從始至終都不為所動。
“你們是哪只部隊的?你們的長官在哪?我要叫你們的長官?”女人厲聲呵斥道。
“部隊番號無可奉告,長官在哪我不知道,女士,請你回去坐好。”士兵嚴肅的說道。
“該死…該死的支那人,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敢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你們支那人真是沒有教養。”女人發瘋一般的咆哮。
“我要找你們長官,叫你們的長官出來,我要好好的問問他,這就是你們支那國的待客之道嗎?”
喊叫聲在空曠的候機大廳回蕩,“支那”這兩個字,讓所有的士兵都投來了憤怒的目光。
就在這時,清脆的軍靴聲在候機大廳里響起。
扶桑國的政要們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漂亮的女軍官,帶著一隊士兵走了過來,正是周炳龍麾下的林婉。
候機大廳安靜了許多,林婉徑直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你剛剛說什麼……”
林婉手按腰間配槍,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殺意,聲音冷冽的問道。
剛剛還滿腔怒火的女人,見到來者不善,頓時沒了之前的氣勢。
“上校女士您好,我…我剛剛想問…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們還餓著肚子,什麼時候能去用餐,但是您的這名士兵,態度有些不友好。”
女人的眼神飄忽閃躲,她不敢直視眼前這名英氣十足的女將。
林婉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有環顧了一圈候機大廳里的人群。
“這里的人太多了,我們只準備了三千份軍糧。”
“先帶一千人先轉移,其余人…放飯。”
說完,林婉瞥了那女人一眼,“走吧…”
听到這話,女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得意的笑意。
“看吧,對于支那人,就不該客氣,只有咱們強硬起來,他們才會怕。”女人用扶桑語對著不遠處的同伴說了一句。
听說可以有效轉移,很多人立刻做不出了,他們似乎明白了,只有叫得最大聲,才能得到最多的尊重與優待。
鄙夷得看了一眼這群爭得面紅耳赤的扶桑政要,林婉心中一片冰冷,她也確實挑選了那群叫得最大聲的人。
林婉帶著一批人離開了,剩下的人只能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捧著軍糧餐盒,有人在考慮,是不是應該把手中的飯食摔在地上,這樣就能跟著第一批人一同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機場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震猛烈的機槍聲。
這一刻,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剛剛舉起飯盒的那個家伙身軀一震,下一刻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于是他趕忙將鐵盒子緊緊抱進了懷中。
下午三點,人終于到齊了。
在一群士兵的“互送下”,一群扶桑國政要步行前往不遠處的車站。
去往車站的路上,他們路過了一個小廣場堆滿了尸體的地方。
有人隱約間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尸體,也有軍官熱心的告訴他們,那些都是喪尸。
但是,那刺鼻的血腥氣和尤未干的尸體,無不在告訴這些扶桑政要們一個恐怖的事實。
在津海,在周炳龍的地盤上。
所有不听話的扶桑人,都會按照喪尸的標準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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