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考恩醫生，是不是可以先把醫學的話題擱置，我們是來調查案件”羅尼說
艾考恩身體向後倒，靠在了椅背上，並且翹起了腿，“那麼請問”
“請問這位患者，你還有印象嗎？”羅尼向艾考恩展示了病歷
“我記得，這位患者患上了乳腺癌，本來我準備對她進行腫瘤切除手術，不過在手術前，我的助手發現她伴發了其他癥狀，為了保險起見，對她進了一次檢測，也就是這次檢測，她的癌細胞被發現已經在全身進行了擴散，進行手術已經沒有作用，所以就停止”艾考恩
“想不到艾考恩醫生這麼出名的腫瘤專家，竟然會對一個普通病人有印”杰特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時常會听到關于我的一些傳言，說我是專門為大人物服務的醫醫院的確會給我安排一些大人物的手術，這是現實的考慮，畢竟醫院需要這些有錢人提供資金和贊助，以維持運”艾考恩說到，“不過在手術台上，躺著的是大人物還是普通人，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想要精進技藝，只能夠通過不斷地實戰來提升經”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即使是到了我現在的位置，我也仍然對醫學抱有敬畏之心，每一位病人，我都會認真對當然，我說的這些，你們可能無法理”
杰特認真地觀察了艾考恩說話的神態，發現他並不像是在說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話，而是真心如此覺
“我相信你所說的，艾考恩醫”難得的，杰特點了點
“哼，”艾考恩的臉色稍微有些緩解，“即便我對你稍微有所改觀，我還是那句話，一幫武斗派辦的醫學院，在醫學上很難達到山”
杰特並沒有理會艾考恩的話，而是轉而問到，“艾考恩醫生，請你回憶一下，在確診乳腺癌之前，你是否有對這位患者進行過全面檢查？”
“這是當然的，癌癥的確認是十分嚴肅的，所以我都會親自進行檢查之後，才會下定論”
“那麼當時，你是否有發現存在癌細胞全身擴散的可能性？”
“並沒”艾考恩搖了搖頭，“否則我也不會安排手術”
“如果方便的話，是否可以將你下診斷和全身擴散的圖像給我看一下？”杰特問
“當然，如果你能看懂的”
艾考恩從點開了電腦里的一個文件夾，里面正是老太太的全部醫療記錄，他點開了其中的一組圖
“這是確診乳腺癌的，”然後他又點開另外一組圖片，“這是全身擴散”
“這兩組照片之間，隔了多久的時間？”
“不到一個”艾考恩說
“艾考恩醫生，你認為，從這個狀態，到全身擴散，只用一個月的時間，在現有的醫學框架下，具備理論上的可能性嗎？”杰特問
“我不知”艾考恩給出的回答讓羅尼出乎預
“按照理論而言，腫瘤細胞只會附著在一個病變器官上，想要實現轉移和擴散，需要經過一系列復雜的過程，而這個過程還會受到人體本身免疫細胞的攻擊，在一個月之內，不存在可行但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案例擺在了我的面前，這是理論無法解釋”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第一次的判斷失誤”艾考恩扶著額頭，“這是我最難以接受，但是確實最合理的原”
“為什麼要陷入自我懷疑呢？當理論和現實出現背離的時候，我們更應該尊重現”杰特說到，“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錯，現有的理論沒有錯，現實也沒有錯？”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艾考恩醫生，這位患者，是二十四小時都在你的看管下嗎？而且，根據我的經驗，癌癥患者只有在出現確診跡象的時候，才會被轉到你這里”
杰特俯身到了艾考恩的耳邊，說出了接下來的一句話︰
“你真的確定，她一開始就患有癌癥嗎？”
艾考恩的額頭瞬間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將杰特推開，故作鎮定地說到，“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我要去查房”
“只是開個玩笑，請不要在意，艾考恩醫”杰特笑著說到，“不過我們確實還有一個問題，你是否接診過一名叫加奧的患者？”
羅尼和杰特離開了艾考恩的辦公室，坐到了前廳的長椅
“杰特，你平時一直自稱為醫生，我還以為你會和艾考恩起爭執”羅尼說
“他說的其實沒錯，雖然我自稱為醫生，但那只是因為我比較喜歡手術刀，我對于醫學的頂峰並沒有向”杰特說到，“不過不可否認，艾考恩確實是一位好醫”
“第一次從杰特嘴里听到對別人這麼正面的評”
“正面嗎？”杰特說到，“可是在我這里，醫生這個職業，可是和醫學天然沖突”
“啊？可是不是醫生用醫學治病救人嗎？”
“不不不，你說的，是醫術，而我說的，是醫醫生可以走到醫術的盡頭，但在醫學的盡頭上，沒有醫生的位”
“好”羅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
“不過，你是怎麼想到，想艾考恩詢問加奧的事情的？”
杰特環視了一周前廳的景象，“當我來到這個大廳的時候，我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仔細回想了一下，這種感覺來自于卡茲招待我們去的地下餐再當我听到卡茲的人出現在這里之後，我認為這家醫院和卡隆商會應該存在某種聯最後，也是最主要的，從約努，到那位老太太，都是在確診癌癥之後，才和萬神教的人產生聯系，那麼加奧是否有可能也是這樣的呢，所以我就問”
“雖然我猜錯了，但是從結果來看，這個方向是對”杰特拿起了從艾考恩那里拿到的患者檔案，在檔案的右上角，是一張額頭上有明顯胎記的年輕男人的照
又過了一段時間，羅尼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身
“啊，治安官先生，你還沒有走嗎，還有這位是？”女護士吃驚地問
“他也是我的同伴，有事情才晚些過來的，我們在這里還有一些事情要”羅尼說到，“正好，能麻煩你再帶一次路嗎，我們要去找經”
“經理，這里有兩位治安官要找”女護士打開了經理室的大
“該死，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進來之前要先敲”地中海的經理慌忙喊
“不要生氣，經理先”杰特笑著說到，“是我讓她不要敲門”他轉身向女護士，“麻煩你了，你可以走”
“你是？”經理疑惑地看向了
“剛剛她已經介紹過了，我也是一名治安”
女護士離開後，經理注意到了杰特旁邊的羅尼，頓時臉上又堆起了笑
“治安官先生，原來是你們，怎麼樣，已經見過艾考恩了吧？”
“見過”杰特關上了經理室的
“那不知道兩位治安官先生還過來找我，是還有事情沒解決嗎？”
“當然，我們問過艾考恩了，他沒有問”杰特走到了經理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到，“現在有問題的是”
經理不動聲色地移動位置，擋在了杰特和顯示器的中間，說到，“治安官先生，我膽子小，不要和我開玩笑”
“是嗎？膽子小的人，會在上班的時間里，大手大腳地參加網上賭博嗎？”杰特笑著問
經理的臉色瞬間僵住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入正題”杰特拿出了從艾考恩處獲得的檔案，“告訴我，這些癌癥晚期病人，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加奧？”艾考恩思索道，“我好像沒有接診過這樣的病人，你們有他的照片嗎？”
“我這里”羅尼向艾考恩展示了加奧的照
“原來是”艾考恩說到，“我見過他，他確實不是病”
“就在一個半月以前，他曾經在醫院的病房里大鬧了一場，所以我對他有印他有一位朋友，也確診了癌癥晚期，手術已經沒有辦法根除，只能夠通過化療苟延殘對于這樣的患者，我們通常都會建議他們轉院到其他醫院，一是堪佩斯醫院的床位緊張，多留出一張床，就可以多救治一名患者，二是我們醫院的治療費用並不低，轉去其他醫院，可以緩解患者和家人的經濟壓不過當時他作為患者的朋友，好像很難理解這件事情，所以當場和經理吵了起”
“經理？”杰特
“嗯，因為這種事情，醫生不方便出面，所以一般是由醫院的經理去溝”
“按照你的意思，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這就要看你怎麼理解”艾考恩說到，“按照醫院接診的患者數量，他們只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但是每個月確實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
“他朋友的檔案，方便給我們看下嗎？”
“當然，在這”
“是”杰特對羅尼說到，這句話讓艾考恩十分疑
“艾考恩醫生，可以把你這里確診晚期的病人檔案都給我們一份嗎？”
“當然，我這里留著的都是備份，你們拿走也沒有影響，只是你們要用來做什麼？”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你來操心”杰特說
當杰特和羅尼離開辦公室後，艾考恩疲憊地躺在了辦公椅
就在這個時候，艾考恩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
“艾考恩主任，剛剛的患者醒了，現在要過去查房嗎？”
“好的，我這就過”
掛掉電話之後，艾考恩站了起來，重新振作了精神，離開了辦公
“說起來，最近這樣的患者，確實變多”站在病房外，他低聲地，不知道是對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