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糧隊里的氣氛僅僅輕松了一天,便迅速變得更加緊張,甚至恐慌起來,因為在接下來的兩三天里,綴著送糧隊的馬賊非但沒有離開,而且還不斷有新的小股馬賊出現,匯入遠處的馬賊群中。
當然,寧缺自然不會擔心什麼,甚至晚上睡覺都睡得格外的香。
正如九歌說的那樣,既然有燕軍在外圍,正好讓他們幫忙擋擋災。
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一路馬賊匯入,跟著糧隊的馬賊數量越來越多,漸漸的,變成黑壓壓的人海馬海,糧隊里的人縱使看上一眼,便覺得心驚膽戰,因為人數,已差不多有六百人。
送糧隊里有兩百燕騎,逾百燕國平民,還有十幾名采自大河國墨池苑的修行少女,在最開始的時候,雙方紙面上的實力相差不大,他本以為震懾一下對方,依照馬賊的慣常行事體例,對方或許會撤走。
然而看著匯集在荒原上的馬賊越采越多,對方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不是純真的搶劫,而有另外意圖。
九歌看著不斷多出來的馬賊,臉色不變,依舊悠哉悠哉的吃喝,偶爾和墨池苑的同僚們斗斗嘴,打趣幾句,似乎毫無緊迫感,也沒有任何的不安,就像這里根本沒有一場大戰,也沒有一場生離死別,就像是去郊游踏青一般,閑適的令人不忍。
寧缺知道,這幫人,就算聚集的再多,也無非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他們在這里就像一群螞蟻一樣,不值一曬。
“如此有紀律性,配合外表,應該是王庭那邊的騎兵裝出來的馬賊。”
九歌也是自言自語。
寧缺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附和道︰“看來這些馬賊確實是在故弄玄虛。“
那群馬賊竟然有序,雖在雜亂無章的亂竄,實則並未逾越到危險距離,即便這邊有大修行者,他們也能立馬逃走。
“王庭的騎兵?!“听到九歌的自語,旁邊的莫山山自然听得清楚
書痴姑娘不理解,王庭的騎兵,怎麼可能來搶送給他的糧草,這些馬賊不可能得不到具體消息。
“草原上的馬賊,其中有部分就是王庭養的,平時他們搶劫過往的商隊,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寧缺這邊也是解釋道。
“可是,現在雙方不是在議和嗎?”酌之華也是不解。
“馬賊一般不會有這麼多人,而且,六百多人的馬賊,什麼樣的勢力才養得起,不說人每天的吃喝,馬匹每天的消耗就夠嗆。“寧缺說道,“除了王庭和聯軍里的某個國家,還能有誰?“
“你的意思是,這是個圈套?“莫山山也是瞬間反應了過來。
“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實,那麼剩下的,不管多麼不可思議,那就是事實的真相。”九歌冷聲說道。
寧缺微微頷首。
對于左帳王庭這種稀缺糧食的國度,平時派遣馬賊去搶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白撿的資源,又為何不要。
“無所謂,他們要跟著便跟著,只要我們不動,他們就不敢靠近我們。“九歌不以為意道。
寧缺點點頭,不再說話。
但莫山山可不這麼認為,因為九歌和寧缺就算再怎麼解釋,到最後,可能還是會有人受傷,而他們也只是書院的人,幫了他們墨池苑這麼多,若是連累到他們,莫山山心里肯定過意不去。
所以,她一直守在外面,盯著那些馬賊的動向,生怕突然被襲擊。
不管攻或不攻,這些馬賊就在那里,就在四周的原野間游蕩噫哨,送糧隊,不,應該說燕軍這兩百多人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感覺頭頂有片烏雲始終無法被風吹走,反而壓的越采越低,氣氛壓抑恐慌甚至絕望起采,如果不是身處寒冷荒原之上,說不定那些面色慘白的燕軍早就一哄而散潰營。
現在,哪怕是這燕軍的統領,也終于忍不住了。
他當然想要逃,他參軍是為了建功立業,又不是為了送死。
要不是沒有後台,能發配到這種任務?
吃力不討好!還沒功勞來撈。
“不管了,這兒差事誰愛做誰做,老子不做了。”
“對啊,老子也不干了。“
這些燕軍紛紛嚷嚷道。
酌之華強忍著心中怒意,指著四周惶恐不安的民眾說道︰“那這些人怎麼辦?他們是燕國子民,難道你做為將軍可以不管他們的死活?”
“誰來管我的死活?”
燕軍將領憤怒揮手,示意身旁的親信去召集騎兵,準備借著那群馬賊相距還遠的機會,爭取能夠快速突圍。
有些燕國民夫听到了這番對話,知道自巳的將軍準備棄自己而去,馬上陷入更年夜的惶恐之中,議論哭泣聲四起,甚至有些民夫望向那些騎兵的目光中開始燃燒起一和叫做冤仇的燃料。
“我有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
一道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
手持鐵棍的九歌出現在了那位燕軍將領的身側,神態自然,仿佛那些民夫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威脅,只是他們不應該逃跑。
這燕國將軍自然認得九歌是誰,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指著九歌罵道︰“這個時候了,還想讓我們做什麼,我們也是人,不是你這個只會殘害聯軍的殺人犯。”
“你錯了。“九歌搖了搖頭。
燕國將軍冷笑道︰“你是書院的九先生,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敢說,�狀茞o俊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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