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二層樓開啟,書院格外的隆重,連不出世的黃鶴教習,也親自來此坐鎮。
不過是姍姍來遲。
但這位黃鶴教習,怎麼說呢?
這左右不對稱的臉是怎麼回事?
按照黃鶴的說法是︰“今日天地元氣不順,堵在臉上形成了郁結。”
可今日昊天作美,空氣特別干淨透亮,湛藍的天空下是一片最清晰的世界,天地元氣看起來很好。
這很明顯是被人打的。
懂的人自然都懂,但沒有人點破。
黃鶴到底還是神符師,可沒人會觸他的霉頭。
不過這次,他還是來晚了。
因為人都已經走完了。
“老黃,你來晚了。”九歌也是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黃鶴看著九歌,心里也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tnnd,好想揍他一拳啊!
可是他打不過啊!
正如九歌所說,他黃鶴畫個符的功夫,都夠九歌拔劍砍他好幾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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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視線可以延展到非常遠的地方,甚至能夠看清楚書院後方那座大山里的石徑。
當年輕的修行者們真正進入斜斜山徑後,他們的速度頓時變得極為緩慢,在觀眾們的眼中,他們的身體就像是某一處關節都被樂上了無比沉重的巨石,他們每走一步都顯得那般痛苦和吃力,像是在與整個天地抗爭那般。
前來登山的修行者,先行的已經進入第一道關卡。
除了當事者之外,沒有誰能猜到山道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即便是神官莫離這樣浸淫修行世界多年的大人物,在沒有親身感受之前,也不敢妄加猜忖。
看似簡單的背後,實際上每走一級台階,都仿佛有無數利劍扎在身體之內,讓他的身體疼痛難忍。
一開始感覺是一柄劍在攻擊,但越往後,劍越來越多,而且每一把劍的威力,都越發凶猛,所有登山者就感覺更像是千萬把劍齊齊刺在身體之內,並且隨著越深入山路,這些利劍就越鋒銳。
一些意志力不強的登山者,早已開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一路上的慘狀令人心驚膽顫。
“登山怎麼會將人登成重傷,後山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書院里,看書昏迷是很常見的事情,而且登樓都會吐血,更何況是登山。”九歌不屑的看了過去,二層樓的考試,真以為這麼普通?
二層樓的考核,絕不僅僅是一個“登”字這麼簡單。
一個小小的登山,根本不足以測試這些學子們的潛力。
沒多久,從山腰開始出現了一道滾滾的煙塵,最終抵達山腳。
其實是四名抬著擔架的書院執事,因為速度太快,腳下靴子踏破青草,踢起黃土,所以才會有這煙塵滾滾,飛龍貼地而走的氣勢,只看那四位書院執事,端著擔架遠自山中而來,顯得極為平靜,看得出來這些年應該是沒少做這事。
那是一個擔架,一個由四位書院執事抬著的擔架,躺的自然是登山暈過去的人。
“讓讓,開水。”
四院執事用擔架抬著已經昏迷的登山者歸來,自有書院教習拿著姜湯藥物等候。
抬擔架的,自然是書院專業擔架團隊,全程絕對沒有任何顛簸,畢竟抬舊書樓看書暈過去的是他們,如今登山,依然還是他們。
短短一會兒,居然已經有數名年輕的修行者吐血陷入了昏迷,被抬下了山。
至于隆慶皇子,只見他雙手負在身後,登山看景一路施施然而行,不斷超過前方的登山者。他的臉上沒有驕傲沒有輕蔑,只是一味平靜,無論超過多少人或是看到山道旁昏迷的年輕修行者。即便在超過那位年輕僧人時,也不曾用余光看對方一眼。
仿佛每一級台階上的劍意對他來說,都只是微風拂柳,毫不起眼。
當然,第一階段的劍意只是最為普通的,只有後面的劍意,被九歌夾雜進了一些很特殊的東西。
隆慶皇子在山路上看似走的很慢,實則速度比所有人都快,他已經後來居上,超過一些登山者,來到第二道關卡。
隆慶皇子已經到了霧前,那麼他稍後如果要登山,最低目標也必須要進到雲霧之中,既然如此,無論那條斜斜山徑有何艱險困厄,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他必須走過去。
來到彌漫山腰的濃霧之前,隆慶皇子沒有任何猶豫,就這樣平平常常地走了進去。
隆慶皇子消失在山霧之中,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走完山腰下那段石徑,走進霧里。
想要進入書院二層樓的登山者,已經有一半被那四名執事抬了回來,只剩下謝承運等廖廖數人還在山徑下段艱難地攀行,至于那名展現出來不俗境界,被某些人寄予厚望的月輪國年輕僧人,似乎遇到了某種難題,站在霧氣邊緣猶豫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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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關。
書院的山真的很難登,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依然還在登山的人就越來越少。
隆慶皇子一腳踏入,除了感覺到十萬根鋼針,倒插進他的腳掌外,便是看到了——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在田間耕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堂堂一個皇子,怎麼可能是個低賤的農民!
至于寧缺,此時依然艱難行走在書院後山的山道上,他只知道這見鬼的山道越來越難走,他只知道山道前方有座木橋,橋的那頭站著幾名登山者。
而寧缺走上第二關,他看到的是——曾經在少年宮學習奧數的場景。
這就是第二關,一切回憶。
當然,這份回憶不一定是你現在的,也可能是曾經,亦或是前世的回憶。
這是書院給予參賽者的一份禮物。
這份禮物是殘酷而又溫暖的,雖說是幻境,但在其中,卻可以感覺到那些美麗的花朵,可愛的蝴蝶。
一個城市,一棟房屋。
這是一個夢,一個很尋常的夢。
是就此沉淪,還是繼續向前。
若是一個凡人,恐怕早已放棄了掙扎,選擇沉溺在這樣的幻境之中。
但對于修行者而言,這種尋常而尋常的環境,反而激起了寧缺心頭的斗志。
過去,那也只是過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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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的九歌,此時也是微微一笑。
寧缺,你會做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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