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科的辦公室中,孫德友正向馮文軍傳達,早上徐慶讓他督促嚴查廠里丟失東西的問題。
馮文軍站在辦公室門口,叼著煙卷兒,听著廣播,扭頭對孫德友道︰
“老舅,咱們這位徐廠長牛啊,這一來就給廠里弄到不少東西,往後我看咱們廠沒人敢不服他。”
孫德友嘬著煙卷,眉宇之間,布滿沉思道︰“你以為徐廠長跟你一樣?人家能當咱們分廠的一把手,能力肯定出眾,不然怎麼會大學一畢業,總廠就提拔到咱們五分廠做正廠長。”
馮文軍點著腦袋,咧嘴笑道︰“老舅,您這麼一說,倒也是啊,徐廠長年紀輕輕,以前好像在三廠的時候,跟我一樣也是個科長,據說那時候還只是個副科,這才幾年時間,這就成咱們廠正廠長了,我是沒那個造化。”
孫德友見馮文軍一臉羨慕,將煙頭撂在地上,用腳捻滅道︰
“䱇了,別眼紅了,抓緊時間把徐廠長交代你的事情辦好,廠里前些年丟了不少東西,你知道多少,趕緊去抓人,東西想辦法給我全都追回來,你要是有份,賣東西得的錢,一分不少地交回廠里。
另外,記得把屁股擦干淨,別讓人說漏嘴,把你小子抖出來,要是連累了我,咱倆估計都得脫衣服走人!”
“沒那麼嚴重吧?”馮文軍一臉驚詫。
“沒那麼嚴重?!”孫德友臉色一沉,“文軍,周一宣傳科那個姓劉的怎麼從科長位置上下去的,你忘記了?”
馮文軍眉頭緊皺,“可是老舅,您不是咱們廠....
“可是個屁,”孫德友哼哧一聲,嘬著煙,沉聲道:
“你難道忘了當初我是看在劉財貴那個副廠長的面子上,才提的那小子,結果呢,周一的時候,劉副廠長有敢幫著求情嗎?!”
馮文軍一時語塞,愣愣地听著孫德友的話,半響無言。
心中思量道︰“看來新來這位一把手,真不好惹,老舅都忌憚三分,自己還是小心點,別落得跟姓劉的一樣。”
三點多鐘,天氣悶熱,孫德友囑托完馮文軍,轉身出了保衛科。
而除了孫德友和馮文軍這兩位外,五分廠其余當乾部和副廠長的,這會兒也全都心中各自暗暗揣測。
王民生跟徐愛國關系不錯,在五分廠中,對徐慶稍微能比其他人多知道一些情況。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愛國的大哥,今天真是令人眼前一亮,五車物資,沒一周時間就從總廠弄到。
即便是今天中午回來的兩車,是徐慶帶著孫德友要的。
可不管怎麼說,還是徐廠長有本事啊。
要是孫德友一人去,王明民生可不認為能弄回來。
他和孫德友是老熟人,在五分廠共事多年,孫德友的能力怎麼樣,閉著眼楮都知道。
孫德友自從當上廠‘g委會’主任,對下面的人,那是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可對上面,他幾乎從沒見著硬氣過,別說從總廠給分廠弄東西,沒主動把分廠的東西,送給總廠的那位‘g委會’大主任就不錯了。
至于廠里上一任一把手,王民生都懶得想那人,正經事一件沒給廠里做過,廠里的事,大事每次都是召集他們這些副廠長開會商議,最後拍板還要問問孫德友怎麼樣。
而小事情,壓根連過問都懶得過問,當甩手掌櫃,直接交給他們這些副職處理。
也正是因為這樣,前幾年五分廠被攪的烏煙瘴氣。
好在總廠派了愛國大哥當正廠長,廠里的不良風氣總算是遏制住了。
總廠要求緊抓生產,整頓風紀,徐廠長一來就開始實行。
雷厲風行的舉動,嚴是嚴了點。
可效果顯著,這才一周時間還沒到,以前廠里的那股子歪風邪氣,就被壓了下去。
原先有小偷小摸行為的工人,保衛科抓了不少;平日在廠里總鬧事的刺兒頭,也不敢再到處惹事;而那些溜奸耍滑的,全都變得老實起來。
王民生坐在辦公室,越琢磨越覺得,總廠選人的眼光真是好。
調來這麼一個能力強,且辦事干練的正廠長。
往後再跟愛國喝酒,可得好好問問關于徐廠長的事情。
而劉財貴和其他幾個副廠長,湊在一起,心里對徐慶萌生了懼怕。
他們先是見識到了徐慶的處事果斷,說下宣傳科的劉科長,沒一句廢話,當場就下了。
今天又見到徐慶給廠里搞來五車物資設備。
新來的徐廠長能力如何,有沒有本事,這幾位副廠長,各自心中都有了判斷。
廠里的廣播一停,劉財貴掏出手絹擦了把臉,朝除了王民生不在的其他幾位副廠長道︰
“各位,勞駕別在我這呆著了,要是被徐廠長瞧見,還以為我在拉幫結派,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f歉轄艋厝ヲ傘! br />
劉財貴說完,打開辦公室的門,直接送客。
下午廠里的下班鈴聲一響,工人們,乾部們,全都成群結隊地朝著廠外往涌出。
徐慶作為廠里的正廠長,自是跟其他人一樣,到點下班。
手頭的事情,忙不完,即便是加班,也不是一下就能做完的。
索性也就不想太趕,該下班下班,至于下班後的應酬。
目前徐慶沒多少,一方面,這時候的形勢變化趨勢導致所有人的手頭都有大量的事情要忙,尤其是身處徐慶同等地位的,上班期間的工作都忙不完,要是下班還有閑心應酬,被有心人瞧見,背地里扣個‘不作為’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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