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屋。
三小只正趴在炕上,雙腳全都塞在被褥下面,聚精會神地湊在一起看連環畫。
徐慶走過去探頭瞄了一眼,嚇的三小只全都有些慌張。
也就徐曉雅笑嘻嘻地咧開小嘴道︰
“大哥,我們剛剛都學習了好一陣了,就看一小會兒。”
徐愛國知道錯了,忙將連環畫趕緊收了起來,低著頭遞到徐慶面前。
徐豐銘撇了撇嘴,一臉的意猶未盡,伸手抓起一旁的語文課本翻了起來。
徐慶知道他們三個年紀小,現在還童心很重,便道︰
“好吧,今天你們好好玩,不過明天可要好好看書。”
小丫頭瞬間撲到徐慶身邊,雙手摟著徐慶,嘻嘻道︰
“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們了。”
徐豐銘倒是呲溜一下就將手中的課本扔到一旁,抓起連環畫趴在炕上津津有味地接著看了起來。
徐慶將鐵鍬放好,瞧見爐子里的煤球又快燒沒了,從屋門外拿了五個煤球,朝爐子里扔進兩個。
這才轉身將屋門閉好,朝大院外出去,準備去供銷社買肉。
經過中院時。
傻柱不知道跟許大茂因為啥事,正吵的面紅耳赤,易中海一邊勸架,一邊轟許大茂回後院去。
徐慶瞧了一眼,將身上的棉襖緊了緊,穿過中院和前院,沿著胡同,直徑朝供銷社過去。
........
供銷社內,暖烘烘的,熱鬧鬧的,人多,東西也多。
味道串的卻無法形容,豬肉的生性味,羊肉的羶腥味,地上雞籠里的雞騷味,以及堆成小山一樣的白菜蘿卜帶著的土腥味,混亂地彌漫在整個房子里面。
一旁的牆角搭了一個黑不溜秋的鐵皮爐子,火燒的爐子呼呼作響,窗戶上開了一個窟窿用來走煙囪。
沒爐子,這大冬天冷的人本根沒法呆在里面。
今天周六,來買東西的人都是附近廠里的工人,全都穿著棉襖,棉褲,踩著棉布鞋,手里捏著錢和各種票,向營業員叫嚷。
營業員忙的不開開交,但卻井然有序。
切肉的切肉,要稱的要稱,接錢的接錢,沒一點差錯。
徐慶伸手從棉襖的口袋里掏出五兩的肉票,和那張秦淮茹還的一塊錢,一起遞給營業員。
“半斤五花。”
營業員看了一眼肉票,抬頭仰起脖子朝切肉的中年漢子喊了一聲。
“切半斤五花肉。”
隨之便開始給徐慶找錢。
肉票剛發的時候,分過了一次,沒法再分。
所以,今天這肉買完之後,這個月就沒法再買了,只能等下個月工廠發工資時,重新發了肉票再來。
接過營業員遞回來的錢,徐慶低頭數了一遍,七毛六沒差。
便揣進口袋,轉身朝肉攤走去,此時切肉的漢子一刀利索地就切了半斤,上稱一要,一錢不差,用麻繩一綁,遞了過來。
徐慶拎半斤肉,心中早想好了。待會出了供銷社,找個沒人的地方,一分為二。
半斤變成一斤,就能吃兩頓了。
徐慶伸手撩開供銷社門口的棉簾子。
一探頭,看到以前同上高中的馬解放,正蹬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胸前塞了一個醋瓶子來了。
馬解放騎了一路的車,臉凍的通紅,也瞧見了徐慶,頓時眼中泛起亮光,咧嘴道︰
“嘿,徐慶,好久沒見了,哥們想死你了,你不念書,現在干啥呢?”
“上班。”
“在哪?”馬解放穿著一件軍大衣,將自行車 當一聲撂在地上,一臉興奮道︰“哥們也不念了,明年開春,跟你一樣,上班去。”
老同學許久未見,徐慶也挺高興的。只是他沒想到,馬解放居然也不念書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馬解放家庭不錯,父親在紅星軋鋼廠保衛科當科長,家里光景很好。
雖然上頭有五個姐姐,但馬解放可是他們家唯一的男生,五個姐姐,三個都已嫁人,別的不說,家里光彩禮都收了不少。
這些事,馬解放以前說過,所以徐慶記得。
“解放,你怎麼不念了,以你家的條件,不至于啊?”
“嗨,別提了,打架被開除了。”
馬解放將醋瓶子從胸前掏出,塞進棉褲口袋。
在軍大衣里翻出一盒華子,遞給徐慶一根,又摸出一個汽油打火機。轉動火石,打著火,給徐慶點上後,低頭又將他自己嘴角的煙也點著,猛嘬一口,道︰
“徐慶,你還記得咱們學.校高三那個劉蛤蟆吧,那小子仗著他哥是個混子,上個月找人堵了我,問我要煙。”
“當時我跟咱們班的李國華和王二牛在一起。”
“結果那小子看到是好煙,一把奪了不算,還叫囂著說,後天讓我帶一盒孝敬給他,你說哥們我能忍嗎?”
徐慶靠著供銷社門口的牆問道︰“那你就動手了?”
“那可不,咱們哥們兒幾個,有一個孬的嗎?”馬解放叼著煙,雙手比劃道︰
“當時我從咱們學校的後牆上,掰下一塊磚,照著劉蛤蟆那小子的腦袋就拍了下去。”
“徐慶你不知道,劉蛤蟆那小子看起來挺凶的,其實就是個軟蛋。”
“別看成天欺負人,沒想到腦袋被我一開瓢,嚇的直接就尿褲襠了。”
“我朝李國華和二牛一招呼,我們三個打的劉蛤蟆那伙人,抱頭鼠竄,追了七八條胡同。也就那幾個小子跑的快沒攆上,不然,我非一個個全都給開了不可!”
徐慶道︰“那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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