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功曹,這,余數當如何是好?”吳累遲疑了許久,終究還是開口向周坦請
他知道周坦今日已幫了不少忙,不應該再奢求相助,可自己實在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
“吳農政,此事,我來想辦法”周坦一咬牙,決定將此事兜
他自是心知肚明,吳累連四份均六份之策都想不到,更別說籌集余數當然,他雖應下此事,只能說會在自己能力範圍盡力而為,能幫到多少是多少,到最後,要是實實在在還是籌集不全的話,也只能用賴
先前的承諾,只能算是一劑廉價的心理安
“這,這怎使得……”吳累愈發慚
“我乃度支部干事,處理此事,原本也是我的職責所”周坦安慰
隨即看向留重和阿娣,二人收拾一個碎碗,竟收到現在還沒收
“吳農政,我等本來今日訪你,是為了另外一件事,只怕現在再提,有些不合時”周坦轉而說
“哪有什麼合不合時宜,周功曹您盡管吩”吳累連忙說
“這位留重,留止虎,乃我度支部軍中同今次前來,特意向吳農政求”周坦
留重連忙站起身來,挺直腰桿,肅穆正
阿娣小臉早已通紅,借著將水碗碎片收拾的機會,回到屋內,不敢再出來
“啊?這位壯士,看上我家阿娣了?這,這……”吳累一時有些錯
多少年來了,他七里八鄉的媒人都見了一個遍,至今也沒能將阿娣嫁出去呢,今日不僅得了這位周功曹的解圍,還讓周功曹介紹了一位女婿,何其之幸?
“我這位同僚,雖是軍屯出身,但品行直率,好義敢不敢保證榮華富貴,但一定能衣食無”周坦進一步說
“軍屯……莫非,這位壯士不是周功曹在衙門里的同僚?”一听軍屯,吳累面露難
“衙門里就了不得嗎?他日我戰場殺敵,立了軍功,可是要在衙門之上”留重見吳累虞色,心頭也有些不痛快了起
“吳農政,我這位兄弟目下是在軍屯擔任什長,年輕有為,日後至少是接任屯正的資我與這位兄弟是過命的交情,將來得了機會,也一定會同富貴共榮辱”周坦又
這話,就是在告訴吳農政,他今日是度支衙功曹、留重是軍屯田兵,卻是一榮俱榮的相互關照關日後無論誰有升遷,勢必會提攜彼
當然,對于吳累而言,單從周坦現在功曹的職身,對下屬屯營能夠起到的關照,已然可以斷出,肯定不會讓自己女兒吃
再者,以今日周坦處理償資之聰慧果決,亦能看得出來,這位年輕人頗具才智,往後的仕途,少不了有上升空
退一萬步來說,他現在還承了周坦一個大人情,兩頭牛的余數,非同小可,別說嫁女兒了,送去為奴為婢都難以報
不再多做猶豫,吳累直接便替女兒做了主,點頭答應了下
留重欣喜不已,連聲承諾道︰
“丈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迎親之事,也一定風光大”
“如此,那便再好不過”吳累干笑
此時,屋門內,阿娣悄悄探頭偷看,與留重四目相交,又害羞的躲了回
今日只是簡略一談,雙方約好了下次正式提親的日子,彼時,還得請徐樸出面,與吳累定下迎親的詳略事
辭了吳累,留重為即將到來的婚姻滿懷欣喜,周坦卻惦記著兩頭牛的余數而心事重
“到時候,我要在丈人家大擺宴席,請全村的人都再在咱們屯營大擺宴席,將前、後、右三營都請來,你肯定也要來的對”留重喜滋滋的說
“沒想到你才到這里一年多,竟是如此富余了?”周坦難以置信的看著留
“富余啥啊?我可啥都沒有,每天連飯都吃不飽”留重大方的承
“那你還叫嚷著大擺宴席?”周坦忍不住罵
“這不,你是功曹,應該有俸錢嘛,�s冉韙 遙 乙歡 埂繃糝匾廊淮蠓降乃 br />
“我幫你說了一門親事,媒禮沒有就算了,你還問我借錢?”周坦儼然一副“錯交損友”的大驚失
“你是功曹”
“我一月才幾�錢的俸,能幫你辦這等宴席?”
“你是功曹嘛……”
“你這廝,就算我幫你辦,你一介田兵,毫無私物,你拿啥還我?”
“你是功曹嘛……”
我是你爹都不周坦暗罵了一
周坦往壽春南城送了留重一段,告了一聲提親的日子他還會再來,便讓留重騎馬返回丁圩他自顧自打馬進城,往度支衙而
回了衙,還了馬,他告的假本是次日才銷,余下的時間無所事事,便再右廂院里練了一會兒槍然而練槍過程中,卻是心事重早上應了農人余數的事,大概是這段時間里,他唯一一次毫無準備、張口就來草率之舉
兩頭牛,官采資費一萬六銖錢一
他身為功曹小吏,有俸無祿,每年的收入還得根據都尉職田的收成來做所浮動,大約十到十五石的左按照現在谷物的市價,自己不吃不喝需六年有半,方才能抵的了一頭牛的由此可見,要想以個人之力擔下這筆余數,斷然是不可能
此事既是官辦案件,理所當然只能希冀官方來處
次日一早,周坦銷了假,徑直來大房尋徐按照輪值,今日應該是徐罕外出巡視各他主動提出幫徐罕代值,未來幾日,都由自己陪同校尉府去巡
“賢弟,你這休了三日假,怎地竟好似憋壞了一般,就這麼著急奉公嗎?”徐罕有些詫異,禁不住好奇的問
“有些事,得尋校尉府淳于長史幫忙,因而想借故多加親近一”周坦在徐罕面前,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直言
“鎭?賢弟果然上進”徐罕笑道,繼而壓低了聲音,“樂使君那邊,遲早會有下文,賢弟又何必如此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