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陳安寧制止,“我自己來就好。”
“我知道你醫術高明,但醫者不自醫,”徐瓚焦急,“還是請個大夫回來為好,哪怕請回來在一旁看著也行。”
萬一有個什麼事,也能及時出手。
謝 看一眼陳安寧︰“多請兩個。”
徐瓚立刻安排人請大夫去了。
“都說了不用。”謝 將陳安寧抱進屋中,放到竹榻上半躺著後,陳安寧一邊示意他去拿剪刀和取酒,一邊撐著手,調整好坐姿後,說道,“這箭傷看著嚴重,又沒有傷及要害,身體原……”
“你受傷了!”溫歡听到她的聲音,強撐著從里屋出來,看到她肩胛上的箭,臉色立即一白,眼淚緊跟著掉下來。
“沒事,別哭。”陳安寧咽下到嘴的話,示意她坐到身邊後,看著她胸口處的傷,“你的傷怎麼樣?”
“你別管我的傷了,徐瓚呢,讓他趕緊去請大夫!”溫歡聲音帶顫。
“你別激動,他已經去請了。”陳安寧道,“我這傷也就看著嚴重,實際比你的傷要輕不少。”
溫歡抹一把眼淚,“你就別安慰我了。”
“我還真沒有安慰你。”陳安寧笑道,“刺傷你的那女孩子下手沒有輕重,再稍微往左上幾分,你的小命怕是很難保證。我就不同了,那些土匪要利用我威逼謝 ,所以下手的時候,是完全避開了要害的。”
謝 拿著剪刀和酒回來。
陳安寧示意溫歡,“你坐到那邊去,等我將箭拔了再跟你說話。”
溫歡想讓大夫來了再說,陳安寧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藥王谷的弟子?好了,听話,坐過去吧。”
溫歡坐過去後,陳安寧看向謝 ,“來吧,先將箭周圍的衣裳剪開。”
謝 拿過來兩個軟枕墊到她的身後,讓她靠坐好後,才拿起剪刀,按照她的要求,將箭周圍的衣裳剪開,又按照她的要求將酒倒在毛巾上,仔細地洗去傷口周圍的血跡。
“害怕呀,那我來吧。”看他盯著箭遲遲不動,陳安寧挑一挑眉梢後,握住箭就要拔。謝 按住她的手,“我來。”
陳安寧松手,謝 握住箭身,深吸一口氣後,一把將箭拔了出來。
血水噴濺,濺了謝 一臉一身。
快速的點住傷口周圍穴道,強制冷靜地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問她︰“用哪個藥?”
陳安寧用下巴點了點其中的白玉瓶。
謝 快速拿起白玉瓶,倒出兩粒藥丸,捏碎之後,敷到了她的傷口處。而後拿出兩塊干淨的棉布,小心地為她包扎好。之後再按照她口述,寫下一張藥方交給兵衛去抓藥後,才抬手抹去額頭浸出的冷汗。
陳安寧默默地看在眼里,並未多說什麼,借口要喝水,將他支開後,將溫歡叫過來,檢查一遍她的傷口,給她重新換過一個藥方後,才半靠著軟枕歇下來。
幾日的奔波,幾日的精神高度集中,讓她的身心都很疲憊。所謂的雲淡風輕,不過是在硬撐。事情解決完,身心稍稍松懈,便撐不住地昏睡過去。
這一睡,就是整兩日。
醒來,看到靠在床邊,單手支著腦袋打瞌睡的謝 ,陳安寧靜靜看他片刻,才伸手摸向傷口。
“醒了?”謝 睜眼。
她昏睡期間,應該是換過不下兩下藥,傷口的棉布很整潔,不沾一絲血色。痛意也減輕許多,不使力牽扯,幾乎感受不到。用未受傷的一邊手搭著他的手臂借力坐起來,看著他憔悴疲憊的臉色,問道︰“我睡了很久?”
“不久,也就兩日而已。”謝 去到桌邊,倒過來一杯溫水。
陳安寧喝過水,靠著枕頭又閉一閉眼後,說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沒事了。”
謝 將椅子拉過來,坐到她身邊後,調侃道︰“不敢忙,母親知道你被土匪劫持的消息後,已經急不可待地往這邊來了。要是到了之後,看到我不在,我怕她大義滅親。”
廣陵王妃來了?
陳安寧道︰“你沒有勸她?”
謝 嘖道︰“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出發了。而且,你認為我能攔得住她?”
陳安寧︰“她什麼時候到?”
謝 ︰“就這兩日吧,收到的消息是說,她這一路都不曾停下來歇息過半分。”
陳安寧擰眉道︰“你沒有去信告訴她,我沒事了?”
謝 瞥她兩眼,“說了,然後她來得更快了。”
陳安寧︰……
“你先歇著,我去給你找點吃的。”謝 起身,又給她倒過來一杯水後,才出去了。
稍許,他端著一盅粥與幾碟菜回來,身後還跟著溫歡與徐瓚。
溫歡和徐瓚看她沒事,雙雙都松了一口氣。
“你的傷怎麼樣了?”陳安寧先兩人一步開口問道。
溫歡道︰“已經好多了。”
陳安寧看向徐瓚,“她傷在近要害處,需得好好將養才行。平常沒事,看看書、賞賞花就行了,不要到處亂跑。”
徐瓚小心翼翼地看向溫歡︰“你也听到了,這是陳二小姐說的。”
溫歡輕哼兩聲,沒有理他。
謝 將粥盛到床跟前,用勺子喂她,在陳安寧拒絕之前,先一步道︰“姑奶奶,就好好地讓我伺候你兩日吧,不然等母親到了,不知要如何斥責我了。”
徐瓚一听這話,立刻微躬著身子,討好地倒一杯茶擱到床前後,又回過頭來向著溫歡道︰“你也受著傷,趕緊回去躺著吧,我去給你叫吃的。”
溫歡紅著臉輕叱一聲,“是廣陵王妃過來,又不是我母親過來,你獻什麼殷勤!”
徐瓚嘿嘿笑道︰“這不是想著,萬一你母親不同意……有廣陵王妃能為我美言幾句麼。”
溫歡臉色更紅了,輕呸一聲後,轉身走了。
徐瓚立刻顛顛地跟了上去。
陳安寧看一眼兩人的背影,微挑著一側眉梢道︰“有戲?”
謝 專心地喂她吃了兩勺粥,又吃了幾口菜後,才答道︰“衣不解帶地照顧到現在換來的。”
陳安寧笑一聲,“徐五公子是個好脾氣的人,又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眼界與胸襟都已非尋常公子可比。溫歡跟著他,不吃虧。”
“你說了可不算。”謝 慢悠悠。
陳安寧看他,“誰說了算?”
謝 笑一笑,“忘記你已經認大長公主為義母這件事了,等母親過來後,你跟母親提一提吧,讓母親去跟大長公主通通氣。我回頭也去跟皇上說一說,給他爭取個官身。不然,阿瓚的身份雖然不低,但在徐國公府並不受重視,即便有大長公主作保,估計與溫四小姐的親事也不會一帆風順。”
“徐五公子長相非常有親和力,行事也溫和討人喜歡,你辦的那些案子,他可以說是出力不少。”陳安寧道,“不過我看他對自己的能力好像極缺自信,你要給他安排官身的話,最好還是安排在你的身邊,等他再鍛煉個幾年,再安排他獨立。”
謝 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日後。
傍晚。
廣陵王妃到了。
同她一起來的還有華錦與華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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