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世子當初要娶陳子苓過門,就很被同等的門閥士族看不上眼。
後來被陳子苓算計,落了個殘疾,再想找同等門楣的小姐,就更不可能。
原本開陽侯夫人也沒有那麼著急的要給他尋什麼世子妃。
她打算等這陣風過去後。
再慢慢地圖謀。
但她的威脅,迫使她不得不改變主意。
開陽侯如果還能有其他子嗣。
那能與之對抗的,唯有嫡長孫了。
“現在的這些小姐,都挑著呢。”眼見著她偏頭看過來,開陽侯夫人半真半假地感嘆道,“家世稍微好些的,都對我們侯府避之唯恐不及。家世不那麼起眼的,倒是都願意。只是人總要吃一塹,長一智,只能慢慢挑選了。”
“小心無大錯。”陳安寧說著,從腰間拿出個瓷瓶遞過去,“算是我提前送給侯夫人的賀禮了。孫世子成親之日,在洞房花燭之時,讓孫世子與世子妃各服一丸,可增加受孕的概率。”
可增加受孕的概率!
一听這幾個字,開陽侯夫人趕緊將瓷瓶拿過來塞到袖子里,又連聲指使周嬤嬤去將她珍藏的好茶拿出來。
“不用麻煩了。”陳安寧起身,“我還有事,就不多耽擱了。”
“那陳二小姐有空的時候,多來侯府坐一坐。”開陽侯夫人跟著起身道。
陳安寧應好。
將她送出門,看著她坐著馬車遠去後,開陽侯夫人臉上的笑容霎時收斂。
回到正德堂。
將袖里的瓷瓶拿出來,打開瓶塞,看著里面僅有的兩粒藥丸,她的目光隱晦地動了動後,冷聲吩咐道︰“去將那賤人給我帶過來!”
從開陽侯府出來,陳安寧便軟下身子,倚著靠枕,微微閉著雙眼道︰“去春華閣。”
馬車在春華閣前停下。
春華閣已經被衙役圍起來,不再對外營業。
但八卦之火已燃。
遠遠近近,都有不少人在圍觀。
陳安寧走下馬車,掃一眼四周的百姓後,淡聲吩咐道︰“你們兩個不用跟著我。”
春蕊、春桃止住腳步,齊聲應是。
看著她進入春華閣後,春桃道︰“我留在這里,你速回長公主府,將皇上賜婚之事稟報給李嬤嬤。”
春蕊沒有反對,稍稍停留片刻,確定陳安寧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後,便快步鑽入人群,朝著長公主府奔去。
秋實廳也有衙役守著。
但或許有謝 的吩咐,沒有人前來阻攔陳安寧。
陳安寧走到通往暗室的洞口前,蹲身往里瞧了幾眼後,問旁邊的衙役︰“里面有人嗎?”
衙役道︰“有。”
陳安寧跳入洞口,滑向暗室。
暗室洞口處守著的兩個衙役听到動靜,立刻將舉著的火把對了過來。
看到是她,在揖手施了禮後,便又轉了回去。
“那個婢女是在哪里遇的害?”陳安寧回頭看兩眼洞口後,問道,“尸體還在嗎?”
“就在前面,尸體還在。”其中一個衙役伸手指一指前方,“屬下領陳二小姐過去。”
陳安寧跟在他身後,走了大概五丈遠,便停了下來。
衙役朝旁邊退開兩步,將火把照向前方,“就在這里。”
陳安寧順火把的方向看去。
七八步開外。
趙櫻的婢女之一仰躺在地上。
婢女的眼楮還睜著,似乎還透著不敢置信。
婢女的胸口有四處利刃傷。
從地面被血浸染的面積來看,婢女的後背恐怕也有利刃傷。
從尸體雙腳前的幾處血足跡來看,凶手是在婢女背後動的手。
從衙役手中拿過火把,朝來的方向照去。
暗室都是夯實泥土後,形成的地面。
本是足跡等痕跡最完美的載體。
但衙役來回的走動,顯然已經將證據都破壞掉了。
“大人吩咐過我們,只讓我們在這一方活動,”衙役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滿,趕緊解釋說,“這邊,我們都沒有去過。”
解釋得真及時,不然她都要開始鄙夷謝 的專業能力了。
蹲到血足跡前,用手大概丈量了一下足跡的大小後,陳安寧又蹲到尸體跟前,取下頭上的玉釵,一一探入傷口。
此後,讓衙役將尸體翻過來,檢查了一下背後的傷勢後,又用玉釵一一探了一遍。
前後加起來共有七處傷口。
致命傷在前胸的胸口處。
按傷口的深度以及出血情況來看,是心髒破裂而亡。
七處傷口的走勢都是從上往下,角度大概在六十。
以婢女的身高為基準,凶手的身高大概在五尺二與五尺三之間。
腳長約七寸五。
如果凶手是男子。
以他的身高,腳比普通男人略小。
這倒是一個比較顯著的特征。
凶器從傷口的長與寬來看,應該是一把長七寸二、寬一寸二上下的雙刃匕首。
將玉釵在尸體身上擦干淨後,陳安寧站起身,沿著血足跡朝著前方走去。
很快她就走到了一處暗房跟前。
許是空氣不怎麼流通的緣故,暗房周圍還飄散著一股淫靡的腥臭味。
陳安寧強忍著不適站到暗房門口,舉高火把朝里面望去。
暗房不到十個平方。
最里面靠牆有一個簡易的木床。
木床上鋪著簡單的褥子與被子。
褥子與被子都已經凌亂不堪,上面還有一團團不明的污漬。
陳安寧冷著眉目,抬腳走進去。
衙役剛要跟,就听她道︰“就在外面等著。”
衙役止住腳步,乖乖在門口站好。
陳安寧沿著血足跡,走到床前,看著褥子、被子上的污漬以及毛發,頗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若是在現代,僅憑這些痕跡,就能將凶手抓捕歸案了。
可惜這里是古代。
拿出手帕,包住手,拎起被子扔到一邊。
褥子一角,遺落著一塊玉佩。
另一角,又散落著一支金步搖與兩支碧玉釵。
玉佩是女款,暫不確定是誰之物。
但那支金步搖與兩支碧玉釵,陳安寧在趙櫻的頭上見過,因而足以肯定是她之物。
將玉佩、金步搖與碧玉釵都收撿起來,確定床上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物證後,陳安寧的目光便落到了地上的足跡上。
地上除了血足跡和與血足跡同一種的足跡外,還有另外四種大小不一的足跡。
五個人。
陳安寧眼底有殺機迸射。
如果不是她知道陳子苓和趙櫻不懷好意,那麼在這里被凌辱的人,就是她!
無聲地冷笑兩聲,將另外四種足跡都一一丈量過後,她又舉起火把,跟著已經不太明顯的血足跡走出暗房,繼續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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