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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中午飯, 程蔓跟陸平洲一起回了趟程家。
陸平洲參加抗震救災的事早傳遍了,看到他平安出現,大院里的人都挺高興,圍著他問災區的情況。
等走到二十七號院, 兩人身邊圍了十來號人, 直到王秋梅听到動靜出來,將兩人迎進屋才散。
但那些人沒完全走, 剩下三四個站在院子里, 跟其他戶的男人聊著天。
程樹偉溜達回來, 看到院子里這麼多人嚇了一跳, 走進來問“你們今天怎麼都過來了”
其中有個穿白色老頭衫的中年人說“你還不知道吧你女婿來了”
“我女婿”程樹偉重復一遍,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 眼楮一亮問, “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就剛剛, 听說早上才到家,現在就上你們家來了。”另一個老頭說著,表情難掩羨慕。
早上到家, 午飯才過就上老丈人家代表著什麼當然是他們夫妻關系好, 他跟岳父岳母關系親近啊。
要是陸平洲沒出息,他們可能不覺得這有什麼, 女婿討好岳父岳母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但事實恰好相反, 陸平洲可以說是大院年輕一輩中最有出息的,就是老一輩跟他比,也沒幾個級別比他高的。
這樣的人還這麼親近媳婦娘家,大家就很羨慕嫉妒了。
程樹偉心里也挺得意,剛談親事那會,他看陸平洲是沒那麼順眼的, 當時兩人才處了多久對象陸平洲就想把他閨女拐走,他能高興才怪。
但兩個年輕人真結婚了,他態度轉換得反而比王秋梅更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句話,在他這里同樣適用。
當然,這也跟陸平洲做得好有關系。
首先陸平洲很大方,收音機票不算很貴,但它稀罕,部隊獎勵下來的票,他說送就送了。雖然她們最後給了錢,可小兩口又往里添錢給程樹偉夫妻買了東西。
還有程蔓把工作轉給程亮這事,雖然他們當父母的不可能白要閨女工作,但陸平洲能提前表明態度說不要他們的錢,這行為就讓人很舒坦。
而且陸平洲說不在乎這點錢可不是口頭說說而已,後來按照低價轉工作,他也一點不高興都沒有。
其次是陸平洲對程蔓是真的好,不是程樹偉吹,滿大院都找不出像他女婿這樣,忙完一天後還願意大老遠去接媳婦下班的,更不用說他不止接人,還幫忙干活。
當父母的能圖女婿什麼呢
還不是盼著他對閨女好嗎
所以這會程樹偉沒謙虛,笑眯眯道“這孩子就是有心,我回家看看,不跟你們聊了。”說完帶著眾人的羨慕翩然離開。
程蔓三人都坐在客廳里,大門沒關,程樹偉滿是得意的話毫無阻礙地飄進了三人的耳朵,引得王秋梅跟閨女吐槽“看把你爸給得意的。”
“老小孩嘛。”程蔓笑。
結婚是一道分水嶺,婚前不管多大年紀,在父母眼里都是小孩,婚後父母子女之間的相處會漸漸變化,子女漸漸走到台前,顯出成熟的一面,而父母會漸漸退到二線,顯露出過去不曾在孩子面前展現的另一面。
以前在程蔓心里,程樹偉是成熟理智而強大的父親,現在她偶爾會覺得父親有點䱇瑟幼稚。
別說,在愛䱇瑟這方面,程樹偉和陸平洲挺像,難怪岳婿關系越來越融洽。
中老年男人一般都很關心國家大事,程樹偉在這方面毫不例外,唐山地震後,他每天一下班就抱著收音機听廣播。
而且他不是一個人听,常常抱著收音機坐到院子里,跟其他中老年男人一起听。
為此王秋梅還跟他吵過一架,因為他們听廣播的時候不止聊天,時不時還會搞點瓜子花生吃一吃。
吃吃喝喝沒人管他們,但這群老爺們在家都是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沒什麼自覺,吃飽喝足後都是拍拍屁股就走,沒一個想過收拾爛攤子。
人是程樹偉招來的,院里其他戶肯定也不會收拾,就剩他們家。
剛開始王秋梅還幫著收拾,後來就煩了,讓程樹偉一個人掃,雖然他掃了,掃得還挺干淨,但她看了就是不痛快,有次沒忍住,就說不知道他每天招這麼多人回來圖什麼真那麼有力氣,幫她干活多好啊,在家沒自覺,到了別人跟前倒是挺勤快。
程樹偉雖然心虛,可听王秋梅念叨多了也煩,就忍不住回了句嘴“你讓我干活我哪次沒應我不就是跟朋友們�E�E天嗎又沒讓你收拾,你至于在這念叨個不停”
王秋梅也覺得自己每天伺候他一日三餐,今天只是念叨幾句,又沒說什麼難听的話,他憑什麼這態度火氣當時就上來了,提高聲音問“沒讓我收拾頭兩次不是我收拾是鬼干的”
程樹偉立刻撇清關系道“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你是鬼。”
他認慫這麼快,王秋梅心里那口氣頓時卡在半中央,好氣又好笑道“程樹偉你怎麼回事我跟你吵架呢少給我瞎貧。”
話雖這麼說,但這架確實是吵不下去了。
話說回來,因為連著听了半個月救災廣播,現在程樹偉有一肚子話要跟陸平洲聊,進門就把人給霸佔住了。
王秋梅看了直給程蔓使眼色,壓低聲音吐槽“憋了半個月的話,可算有人說了。”
程蔓忍不住笑,站在飯桌邊切了兩塊西瓜,遞過去說“邊吃邊聊,免得口渴。”然後給自己和王秋梅也各切了塊西瓜。
這次程蔓和陸平洲上門又沒空著手,在供銷社買了半斤糕點,還有一個西瓜兩斤桃,都不是能存放的,所以放下後沒塞進斗櫃,直接拿出來吃。
王秋梅接過西瓜,又忍不住念叨兩句“你們人來就行了,帶這麼多東西干嘛,家里就這麼幾個人,得吃到什麼時候”
“東西又不多,我一個人兩三天都能吃完。”程蔓說著咬下西瓜尖,沙沙甜甜的,就是最近溫度高,不夠冰,說道,“吃之前應該用冷水冰一冰。”
王秋梅說道“泡冷水也冰不了,都是自來水,不像井水冬暖夏涼。”雖然自來水方便,每月水費也不是很貴,但她還是更懷念以前用井水的時候,吃西瓜前用井水浸一會,又冰又甜的別提多好吃了。
程樹偉雖然在听陸平洲說救援過程,但母女倆的對話也進了他的耳朵,聞聲站起來說“用自來水泡也行,能涼一點是一點。”
起身拿了個洗臉盆,出去接大半盆水,再把沒切開的那一半西瓜放進去。西瓜比水位高,但容易搖晃,他往里放兩個杯子,剛好抵住。
“泡一會,晚點在吃,”程樹偉想起來問,“今晚你們倆在家吃飯吧”
程蔓笑“我們就是為了蹭飯來的。”
“正好我早上買了喜頭魚,晚上炖豆腐湯喝,”王秋梅盤算起晚上的菜色,“再用蒜苗炒盤臘肉,家里還有雞蛋,攤張蛋餅”
見王秋梅還在琢磨,程蔓說道“夠了,就咱們幾個人,不用弄太多菜。”
上次鬧過一場後,程進夫妻就單獨開火了,剛開始夫妻倆吃食堂,後來可能是覺得劃不來,就自己做飯吃。
因為他們夫妻都要上班,中午晚上都要晚一個多小時吃上飯,程明年紀小扛不住餓,工作日就在老房子這邊吃。
今天是周日,他們夫妻都休息,一家三口在新房子那邊吃飯。
程亮今天則要上班,中午晚上都在單位吃,所以晚上就他們四個人。
王秋梅想剛才三道菜,有葷有素有湯,晚上再拍個黃瓜應該就差不多了,四個人四道菜,怎麼都夠吃。
不過她這邊剛盤算好,程進一家三口就過來了,他們听說了程蔓和陸平洲來的事。
而且他們還不是空著手來的,程進手里提著一網龍蝦,看著個頭都不小,至少有五斤。
這時候龍蝦經濟沒那麼紅火,吃的人也沒那麼多,畢竟這玩意的重量,頭能佔一半,想弄好吃點得多擱油和大料,一般人家炒菜可舍不得多放油。所以夏天多的時候,龍蝦價格很便宜,買它也不需要票。
但程家人很少吃龍蝦,王秋梅炒菜也沒有很舍得放油,所以見程進提著一網兜龍蝦,她第一反應是問他哪來的這些龍蝦,總覺得他也不是會特意去菜市場買這些的人。
龍蝦確實不是從菜市場買回來的,程進說道“是段輝給的。”
听到這名字,王秋梅眉頭微皺,把程進拉到一邊問“他怎麼突然給你龍蝦”
段輝家住機械廠最里面,身世說起來挺慘的,一歲多親爹就沒了,長到三歲多親媽要改嫁,但男方不想要拖油瓶,就把他留給了瞎眼的段老太。
段輝親爸在世時是機械廠職工,死後工作由他媽接班,等她媽一走,他們家就沒了收入來源。
好在廠里領導沒有袖手旁觀,跟段輝親媽談判,從她每月工資里劃了十五出來,供一老一小生活,直到他年滿十六。
廠領導這麼安排,是因為滿十六就能參加工作,段輝父親是為了保護廠里財產出的事,等他到年紀,廠里給他安排一份工作不過分。
誰知道段輝剛參加工作,他媽就聞著味來了,先在他面前賣慘,說當初改嫁都是生活所迫,再拉關系,說想補償他。
當時段輝還是個半大孩子,奶奶又在兩年前去世,正是渴望親情的時候,親媽對他好,他就信了。
結果等他沉迷其中,他媽就圖窮匕見了,原來他媽對他好是打著讓他頂替弟弟下鄉的主意。
段輝那會還沒昏頭,不管他媽怎麼賣慘求他,都沒答應這件事。
最後他媽惱羞成怒,揚言他不下鄉就要跟他斷絕關系,並到處說他的壞話,還給領導寫信說他不孝順。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里,大家都是很同情段輝的,畢竟他實在太慘了。
但那之後段輝可能受了刺激,性情大變,不再好好上班,跟一群紅袖章混到了一塊,這些年跟著抄了不少人的家。
雖然機械廠職工院里住著的基本都是工人,被扣帽子的人不多,但越是本分人,越見不得這種趁火打劫的。
所以這些年段輝的口碑可謂急轉直下,倒真應了他媽潑的那些髒水。
王秋梅同情過段輝,但現在對這人也是真的不喜,程進深知這一點,解釋道“我前幾天下班,踫到他一個人往家里搬桌子,就搭了把手,我們沒深交。”
“那你收他龍蝦”
“他提著龍蝦到我家,說是為了感謝我上次幫他,沒等我拒絕放下就走了,我覺得追著還回去不太好看,也容易得罪人,就收了。”
說來說去,還是段輝名聲太壞了,程進雖然幫了人,但還是擔心自己一句話得罪他給家里招禍。
而王秋梅想想程進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勉強道“行吧,反正你記住,咱們家都是本分人,別人不來招我們,我們也不去害別人,那種傷陰德的事你別干,干傷陰德事的人咱也少來往。”
“媽你放心,這些我都知道。”程進說完問,“那些龍蝦咱吃嗎”
“不吃能怎麼辦總不能還回去吧。”王秋梅也怕人記恨,擺手進屋道,“吃吧吃吧,這麼多龍蝦,也不知道要怎麼料理。”
正跟羅文欣說話的程蔓接腔道“這麼大的龍蝦,去掉頭清蒸啊,好吃還省油。”
王秋梅問“清蒸干不干淨啊。”
程蔓說“這些龍蝦外殼都是紅的,生長環境應該不髒,拿刷子好好刷一刷就行了,不干不淨,吃了沒病。”
王秋梅听著,果然猶豫起來。
羅文欣見狀,起身主動說道“我來刷蝦子。”
于是晚飯又多了道菜,相應的吃飯的人也多了三個,王秋梅想想,還是決定去一趟菜場買點菜回來。
晚飯是王秋梅跟羅文欣一起做的。
這事說起來王秋梅都覺得無語,以前她對羅文欣多好啊,結果人蹬鼻子商量脾氣大得很。
現在她不肯伺候,羅文欣倒是勤快了起來,回回上門都幫著干活,對他們也大方了,上周買了只鹵雞,還知道給他們送一半。
雖然王秋梅覺得這主意估計是她兒子拿的,但這前後對比,她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問程樹偉“你說這人怎麼那麼欠呢”
程樹偉心想這能有為什麼這世上的人,本來就得寸進尺的多,不慣著反而老實了。
兩人動手,這頓飯做得挺迅速,五點開始做,六點出頭就吃上了。
晚飯程樹偉又想跟陸平洲喝酒,只是他雖然沒開車,但騎了輛自行車,晚上回去黑燈瞎火的,可不敢喝太多,便只倒了小半杯白酒意思意思。
吃飽喝足,時間也差不多七點了。
王秋梅倒是想留小兩口住一晚,可陸平洲明早六點多就要去團里,過夜明天早上時間太倉促,而且程蔓也要上班,只好送他們出去。
說來也巧,平時十天半個月不見得能踫上的人,下午剛說起晚上就踫到了。
平時踫到段輝,王秋梅是不怎麼打招呼的,他也像是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很少搭理人。但今天不知道抽什麼風,看到幾人走過來喊了聲“嬸子,吃人嘴短,王秋梅不能不應,笑著問道“是輝子啊大晚上的你這是要去哪”
“不去哪,出來溜達溜達。”段輝說著走近了些,上下打量陸平洲說道,“之前听說陸同志參加救援去了,沒受傷吧”
陸平洲說道“沒有,我很好。”
“那挺好,免得家里人擔心。”段輝揮揮手說道,“我回去了,嬸子再見。”
王秋梅這人嘴硬心軟,之前想起段輝都忍不住皺眉,下午吃了他送的龍蝦,晚上又見他挺有禮貌,忍不住心生感慨“這孩子都是被他媽給害了。”
陸平洲不清楚內情,問“他怎麼了”
王秋梅沒隱瞞,把段輝身上發生的事都說了“要不是他媽,他也不會性情大變,成天跟那些人胡混,也不至于二十六七歲了,連個對象都找不到。”
陸平洲哦了聲,沒對此發表意見,倒是王秋梅想起來問“你跟他認識”
“嗯不認識。”
“那他剛才怎麼問你受沒受傷”王秋梅納悶,“听你們說話的語氣,我還以為你們之前見過。”
陸平洲說道“確實見過,但沒聊過。”
王秋梅好奇問“什麼時候見的”
陸平洲看了身邊一言不發的程蔓一眼,說道“我跟蔓蔓結婚那天,抱蔓蔓上車的時候,他正好騎車經過,停下來看了有一會。”
結婚那天見過太多人,程蔓完全不記得這事,問“有這回事嗎”
“有,”陸平洲肯定點頭,“你可能是背對著,沒看到他,反正是無關緊要的人,記不記得都沒關系。”
程蔓哦了聲,沒有繼續回憶。
走出職工院大門,陸平洲跨坐到自行車上,等程蔓坐到後座便沖王秋梅揮手,騎著自行車漸漸遠去。
騎出工廠區,陸平洲想起段輝的話。
雖然他嘴上說著挺好,但陸平洲知道,他心里想的肯定不是幸好。
但段輝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平安回來了,想到這里,陸平洲頭往後仰喊道“蔓蔓。”
“嗯”
“我很慶幸能回來見你。”
程蔓覺得很奇怪,這種煽情的話不是應該在上午剛見面時說嗎大半天都過去了,他現在想起說這話,反射弧是不是太慢了
心里這麼想,表面上程蔓還是很捧場的“我也很高興你能平安回來。”
本來想加一句希望他以後每次出任務,都能像這次一樣平安歸來,但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說出口像是在立fg,就把話又咽了回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只要他現在在身邊就好。
都說小別勝新婚,更不必說他們仍處于新婚蜜月期,乍然分開十來天,回來兩人恨不得黏在一起。
晚上兩人也的確黏在了一起,陸平洲最終還是要到了他想要的獎勵。
折騰的厲害時,程蔓威脅說要把他的零用錢再減回去,裝傻充愣沒成,憑什麼給他漲零花錢但陸平洲毫無畏懼,零花錢嘛,多就多花少就少花,還是吃肉比較重要。
于是這天晚上兩人鬧到後半夜才睡,次日起來後,程蔓眼楮下方不出意外地浮出了淡淡青色,精神也十分萎靡,進辦公室剛坐下就听見小劉問“昨晚沒睡好”
程蔓還沒來得及回答,邢曉紅便搶著出聲道“陸副團長昨天剛回來,小程晚上怎麼可能睡得好昨晚幾點鐘睡的”
听出她語氣里的揶揄,程蔓臉頰微熱,說道“我昨晚睡得挺早的。”
“挺早是幾點啊兩點,一點應該不是十二點以前吧”見程蔓不吭聲,邢曉紅嘖嘖道,“陸副團長不行啊”
程蔓受不了了,怒目相視道“你夠了啊”
見程蔓要發飆,邢曉紅連忙說道“夠了夠了,工作工作。”
程蔓松了口氣,低頭準備今天的工作,結果剛翻開筆記本,就听邢曉紅幽幽說道“我是夠了,就是不知道陸副團長夠不夠,某人明天會不會繼續頂著黑眼圈上班。”
“邢曉紅”
邢曉紅迅速滑跪“啊我錯了是我嘴欠”
但程蔓沒想到,她幾天不止被邢曉紅打趣,吳舜玉看到她第一句話也是“昨晚沒睡好”
程蔓以為這是一句尋常的問候,沒有多想,隨口回答道“是睡得有點晚。”
“小陸鬧的”
“啊”程蔓愣住。
“小別勝新婚嘛,我懂。”吳舜玉笑眯眯的,“不過你們雖然是年輕人,偶爾熬夜沒關系,但也要注意身體,不能太頻繁你說是不是”
程蔓表情僵硬“是,但”我不太懂你懂了什麼,還有頻繁,什麼頻繁
見她欲言又止,吳舜玉問“但什麼”
程蔓頓時一個激靈,連忙搖頭說“沒,您放心,我今晚一定會早點睡。”過了半秒又補充道,“今天我也不會讓精神狀態影響工作。”
吳舜玉笑“好。”
白天上班被接連打趣,晚上睡覺前程蔓特地跟陸平洲約法三章,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不能熬夜
陸平洲听後沉思良久,表情凝重問“你確定這是約法三章”
程蔓眯起眼楮“你想讓我再加兩個要求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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