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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當中。
徐中直親自給韓思合跟朝輕岫倒了茶,坐在一邊老老實實地旁听。
韓思合此刻猶在沉思“你是說,阿善並非給徐大小姐下毒之人,那位假阿素才是”
朝輕岫頷首。
徐中直忍不住詢問“朝姑娘是幾時發現的真相”
他原本喊朝輕岫為朝大夫,只是因為後者又一次出言聲明,表示自己並非大夫,這才在韓思合面前改了稱呼。
朝輕岫微笑“因為我一直便知道,那位阿善姑娘並非動手之人。
“若是阿善要動手,只有在接過湯藥到徐大小姐服藥前這段時間才有機會下手,如此一來,很難不引人注目。”
韓思合道“她可以將毒藥藏在袖子里頭,趁人不備再悄悄倒進去。”
朝輕岫搖頭“縣丞不曉得,徐家的使女會用繩子扎住袖口,倘若將毒藥藏在其中,未免多有不便。”
韓思合其實已經信了朝輕岫的推測,只是職責所在,還得細細詢問一番“那要是涂在手上,或者藏在指甲當中呢”
朝輕岫“在徐大小姐喝完藥後,阿善姑娘曾給她剝過糖,因為徐大小姐不用,所以自行處置了,假若她手中沾了毒藥的粉末,實在犯不上親口將糖吃下肚子里。”接著道,“除此之外,我還听聞,徐大小姐去書院時,身邊也是由那位阿善姑娘陪同。”
或許是難得遇到自己也能發言的環節,徐中直連忙表態“確實如此。”
朝輕岫“之前在街上,我曾听徐君提起家中雜事,說是徐大小姐堅持在書院考了幾天的試,回來後便一病不起。”
徐中直解釋“在下當時以為姐姐是因為讀書太過勞累,所以使得頭疾加劇。”
朝輕岫“我本來也這麼以為,診脈之後,才發覺徐大小姐病重難起,是因為中毒,如此一來,事情情況便有所不同她在書院中沒有倒下,是因為那里的湯藥是正常的,回家後倒下,是因為家中的湯藥被人做了手腳,而阿善曾被帶入書院中陪讀,倘若她是真凶,令姐在書院中就該倒下了,哪里能支撐到考試結束。”
畢竟受害人的平時成績多半不會被納入到下毒凶手的業績考量當中,不會好心到等人考完試再下手。
徐中直頓時恍然。
“原來如此。”頓了下,徐中直又道,“不過在下雖然明白了阿善不是凶手,卻無法理解,當時遭到自己指認的時候,阿善為什麼會主動承擔罪名”
徐中直看向朝輕岫,後者道
“要麼是與人合謀,要麼是為人掩蓋。”
朝輕岫“因為徐大小姐在書院中一直無事,所以阿善與人合謀的可能性可以暫時不作考慮,既然毒不是她所下,而徐大小姐的脈象又是在喝完藥後才出的問題,那麼可以確定,在阿善接過托盤前,毒就已經下好了,然而徐小郎卻沒有因此中毒,所以毒藥多半是被人涂在了碗沿之上。”
韓思合忽然道“為何不能是涂在湯碗內側”
朝輕岫“剛煮出來的湯藥太熱,還被特地晾一段時間,過程中湯碗內側上必然有水汽凝結,若是將毒藥涂在此處,容易混入水滴後流入湯碗內,如此一來,勺子里的湯藥也會是有毒的。”
徐中直替姐姐嘗藥的時候,曾用過湯匙,而徐大小姐則是將藥碗端起來一飲而盡,兩人喝藥方式的區別,成為了他們中毒與否的決定性因素。
朝輕岫繼續道“我曾去廚下看過,當時負責煮藥的兩位使女,阿素在門口打榆錢,阿晴則在房內吃棗干,在阿善之前,接觸藥碗最多的就是她二人。”
韓思合剛想詢問為什麼不猜阿晴,此刻腦海中靈光一閃,道“那位阿晴多半是用手拿著棗干的,而且還踫過藥碗邊沿,是也不是”
朝輕岫點頭“縣丞猜得不差,听王媽說,阿晴一貫如此,還常將手中零食與人分享,若是碗沿當時已經被人涂了毒藥,她再用手去踫,自己跟旁人都難免會因此中毒,一個宅院中,多人出現相同癥候,十分容易暴露出問題。”
排除所有嫌疑人,剩下的只有阿素。
其實考慮全面一些,徐中直本人也得被放進嫌疑人的行列當中,不過假若他是凶手,實在不必費心費力地將朝輕岫請來替姐姐看診。
朝輕岫“在確定了阿素嫌疑極大後,就是阿善為何選擇替動手之人頂罪。
“她肯這樣行事,原因大抵不過兩種,利益或者情分,可若說是因利益被人買通,以她徐大小姐貼身女使的身份,直接替人下毒就是,不必事後再行遮掩。”
徐中直“可阿善除了她哥哥以外,也不見得與誰關系親近。”
朝輕岫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怎知她不是為了自己哥哥”
徐中直驚訝“難道她哥哥也跟此事有關”
韓思合“是否是旁人用她哥哥來脅迫阿善”
朝輕岫“其實阿善姑娘認罪時,有一句話說得不錯,這樣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綻,站在假阿素的立場上,她完全沒必要威脅阿善,萬一阿善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當以大小姐為重,將實情吐露出來,豈不是平白暴露了計劃。”
徐中直越听越茫然“那阿善她為什麼要幫忙頂罪”
朝輕岫沉吟片刻,道“我只有一些猜測,未必當真與事實相符,兩位听听就算阿善的哥哥雖然沒有對湯藥做手腳,但她卻覺得哥哥就是那個下手之人。
韓思合“姑娘的意思,是阿善誤會了她哥哥”
朝輕岫“大約就是如此,再順著這個假設往下想,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阿善才會覺得是她哥哥對湯藥動的手腳
“在阿善看來,湯藥能被動手腳的地方只有兩個,被送來的路上,以及廚房當中。在路上動手下毒顯然不大合理,也容易被人察覺不對,所以應該是阿善曾意外看見她哥哥進入過廚房,甚至可能是背著旁人,悄悄潛入到煮藥的小院子內的。
“她當時不知哥哥要去做些什麼,心中雖有懷疑,卻沒有宣之于口,等被告知藥中有毒時,立刻聯想起往事,掙扎之下,決定替親人頂罪。”
說到此處,朝輕岫又對身邊人道“徐君應該記得,給湯藥散熱之時,阿素特地出門打榆錢,依照我的想法,她是想創造出只有阿晴與湯藥待在一塊的情況,萬一東窗事發,還能找個替死鬼,不過阿晴大約也願意這樣做,畢竟阿素不在旁邊,她與提前等在屋子里的人見面時也方便一些。”
雖然沒說得太明白,不過韓思合跟徐中直也都听明白了朝輕岫的言下之意。
阿善的哥哥確實曾經偷偷進入熬藥的房間,只是目的並非下毒,而是跟阿晴見面。
這大約也是朝輕岫不懷疑阿晴的另一個原因涂毒藥這樣簡單的壞事,實在不需要兩個人在場,尤其是當另一個人過來的途徑格外艱難的情況下,單打獨斗顯得更加合適。
朝輕岫“阿善會選擇認罪,此事同樣大出假阿素的意料,她察覺到其中有誤會後,干脆過來滅口,否則等阿善知道自己哥哥今日不在宅中,說不定就會懷疑兄長並非下毒之人,進而吐露實情。”
徐中直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居然是這樣。”看向朝輕岫,誠心誠意地行了一禮,“多虧朝姑娘在此,才救我全家性命,否則那個假阿素縱然一時沒能得逞,之後也必然會二次下手。”
韓思合也忍不住開口“姑娘是否考慮去朝中任職以姑娘的本事,一旦進入六扇門,必能平步青雲。”
她這話絕非客套。
出仕多年,敏銳如朝輕岫的人,韓思合還是生平僅見。
朝輕岫先對徐中直道“只是恰逢其會而已,徐君客氣了。”然後看向韓思合,“多謝縣丞美意,若是我今後有所打算,必然去尋縣丞。”
她是實話實說,只是被韓思合當成了江湖人的婉拒,當下也不再勸解,只笑道“我實在不擅長刑獄等事,若非朝姑娘在,此事多半會成為懸案。”
徐中直也不由點頭。
他的感慨比韓思合更深,要說這位韓縣丞是因為後面才來,所以不清楚情況,也很正常,然而他自己卻是這座宅邸的主人,理論上最該了解家里情形,卻依舊沒能看出絲毫破綻。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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