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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 帝都交通的高峰期。
付滄興的車被堵在大橋上。
橋下大河寬長,水波洶涌,付滄興從後視鏡里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那輛車。
車里坐著甦橋, 兩人順路, 一個回軍事基地, 一個去醫院。雖然是一前一後出發,但沒想到都被堵在了這大橋上。
已經堵了十分鐘了, 听說是前面出現了交通事故,正在處理。
付滄興單手搭在膝蓋上, 輕輕敲擊著。
麻藥的效果緩慢褪去,陸瓷的思緒開始回籠。
印入他眼簾的是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 男人坐在他身邊, 黑色軍裝, 皮質腰帶, 能清楚看到俊美的側顏。
藏在指縫間門的刀片小心翼翼的將束縛著自己的繩子割開。
刀片一直都在, 至于為什麼到現在才用,只是因為相信甦橋。
可陸瓷沒想到, 甦橋拋棄了他。
那麼輕易,就拋棄了他。
繩子斷裂, 陸瓷猛然起身, 對著付滄興一個肘擊,然後勒住他的脖子。
刀片深入付滄興的脖頸間門, 鮮血順著他的脖頸往下流。
前座的司機迅速反應過來要出手,陸瓷一把打開車門,拽著付滄興就走了出去。
天空是晦暗的顏色,高橋上人流不息。
陸瓷拿著刀片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去, 他剛才使出的力氣已經是他身上最後一分力氣。
“真是條不乖的狗,看來你的前主人沒有將你教好。”雖然被鉗制著,但付滄興絲毫不慌。
就算今天他死在這里,陸瓷也沒有辦法逃脫。
麻藥的效果再次襲來,陸瓷鉗制著付滄興的力氣轉小,就是這麼一個恍神,付滄興迅速反擊,一拳打在陸瓷臉上。
陸瓷被打得撞到欄桿,付滄興一把拽住他脖頸間門的項圈,用力勒緊。
陸瓷被迫仰頭,面色憋得漲紅。
“啪嗒”一聲,項圈斷裂,陸瓷得到片刻喘息。
他仰躺在欄桿上,大口喘氣,低頭凝視著喘急的河流。
付滄興抬手,阻止身後的保鏢近身。
訓狗就該要自己訓。
他隨手扔掉那根斷裂的項圈,抬手,在觸到陸瓷衣領的瞬間門,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胳膊,射入陸瓷胸口。
付滄興下意識後退幾步,偏頭,看到了不遠處打開了一半的汽車窗戶。
一只手搭在窗沿邊,槍口還帶著些微的白煙。
那只握著槍的手白淨修長,沉穩淡然。
透過那開著的半扇窗戶,付滄興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甦橋。
子彈穿透心髒,陸瓷低頭,看到緩慢氤氳出紅色鮮血的心口,瞬間門被擊中的疼痛開始蔓延,眼前變得模糊,只剩下甦橋那張沒有感情的面孔。
陸瓷怔怔盯著甦橋,眼淚從眼眶里滑落。
如果條件允許,他並不介意跪在她的腳邊,祈求她的憐愛。
可她卻連這最後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這毫不留情的一槍,打碎了陸瓷最後的希望。
陸瓷的身體向後翻倒,他如同一片枯葉蝶般,從欄桿邊,隨風急速從高橋上墜下。
付滄興試圖伸手抓住,可因為陸瓷掉的實在是太快了,所以他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的身影隱沒入河水之中,被瞬間門吞噬。
周圍全部都是拿著手機拍攝的人。
付滄興頭疼地按了按眉心,朝保鏢揮了揮手,這些保鏢立刻上前去強制檢查周圍吃瓜群眾的手機,並警告不要亂說話。
付滄興走到甦橋車邊。
女人正在檢查她的配槍,往里放入一顆子彈。
“抱歉,我以為你要死了,性急了點。”甦橋淡淡開口。
付滄興俯身,趴在窗沿邊,仔細盯著她的臉看。
女人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眉頭有些蹙起,像是對剛才的事情有些厭煩,果然她下一句話就是,“我還急著去醫院,這件事,不影響我們的合作吧”
陸瓷是甦家送給付滄興的祭品,現在祭品死了,這項合作是否宣告失敗。
“一個玩具而已,死了就死了吧。”付滄興似乎並沒有將陸瓷放在心上。
“也怪我,沒看好他,還勞橋橋親自動手。”
付滄興抬手抹了一下脖子,陸瓷那一刀真的狠,幾乎要割斷他的脖子。
幸好,麻藥的效果還沒過去,付滄興也只是簡單的受了點硬傷,只是說話有些不太利索了。
“我也去醫院。”
付滄興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嫌惡地皺了皺眉,視線略過橋下。
反正他本來的目標也不是陸瓷。
甦橋看著付滄興上車,她按著槍的手才開始不停抖動。
她顫抖著打開隔板,擋住前面司機的視線。
車窗緊閉,逼仄的空間門內,甦橋隔著衣料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汽車飛馳而去,甦橋努力忍住到了眼眶的眼淚,嘗到口腔里的血腥氣。
很好,你做得很好,甦橋。
這是唯一的辦法。
陸瓷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一間門空蕩的房間門里。
四周都是白牆,他身上插滿了管子,空氣里滿是屬于他的信息素味道,那股濃烈的,糜爛的,狀如在淤泥里盛開的野玫瑰的香氣,此刻卻透著腐爛的氣息。
儀器工作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陸瓷顫抖著指尖撫上自己的心口。
那里纏著繃帶,摸不到傷口,可疼痛卻在告訴他,那並不是一個夢。
“主子,您的分化期又來了。按照測算,這會是最後一次分化期,您是選擇分化,還是選擇繼續注射抑制劑。”玉真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瓷盯著白色的天花板,顫抖著干涸的嘴唇,吐出兩個字,“分化。”
陸瓷,你太弱了。
如果,他沒有那麼弱,他的神明是不是就不會拋棄他了。
如果,他沒有那麼弱,是不是就能擁有他的神明。
分化期很長,因為之前陸瓷使用抑制劑過度,所以這次的分化比前面幾次都要艱難。
玉真昕端著飯食,敲響房門。
這是位于十五區的州長府,雖然十五區並不富饒,但州長府里面的條件還算不錯。
原本的臥室里遍布各種儀器,專門配備的醫生在陸瓷身邊忙碌著。
陸瓷坐在床上還在輸液。
他緩慢轉頭盯著窗外看。
他瘦得可怕,穿著白色寬大的衣物,就像是一個骷髏架子。
陸瓷抬手,露出自己能清楚看到青色血脈的胳膊,因為長久臥床,所以他的肌肉已經沒有多少了,薄薄的肌膚貼在骨頭上,仿佛一掐就會碎了。
與玉真昕一起過來的還有一位名喚姚朔寒的aha,那是給陸瓷配備的護衛。
姚朔寒對于這位空降的主子一點沒有敬畏之心,可當玉真昕打開臥室的門時,作為一個aha,姚朔寒被臥室里濃郁的信息素刺激的邁不開步子。
玉真昕是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
他將飯食放在門口,等里面的醫務人員出來。
“主子分化成什麼了難道是aha嗎”
醫務人員是beta,無法嗅到信息素的味道,因此,便搖頭,“馬上就會進行檢測。”
玉真昕偏頭,透過門縫看向陸瓷。
男人低垂著頭坐在那里,抬手抓住飯食,塞進嘴里,進食如同野獸一般。
分化期的人,確實會因為信息素的紊亂,所以陷入長時間門的精神混亂。
甚至有些資料顯示,有人會在分化期的時候無法承擔痛苦而精神崩潰,直接變成精神病。
陸瓷的分化期太長了。
一個月吃不下東西,只能打營養液。
好不容易能吃東西了,又開始吐血。
一口一口鮮紅的血被吐在床單上,男人卻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只是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玉真昕順著陸瓷的眼神望過去。
他看到白色的牆壁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刻了一個名字。
甦橋。
等一下,不是一個名字。
因為很久沒有進入陸瓷的房間門,所以乍然看到這副場面的玉真昕瞪大眼,看著滿牆壁被刻著的名字,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感。
要知道,現在的陸瓷可是沒什麼太大意識,就跟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只知道吃喝的。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無意識的寫著甦橋的名字。
原本這些刻在白色牆壁上的,用指甲劃出來的名字是不會被發現的。
可陸瓷的血濺到了牆壁上,那些名字就被鍍上了生命一般,被血色浸染,緩慢流淌。
如同悲戚的哀鳴,亦如同虔誠的信徒的反擊。
玉真昕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在臥室里蔓延。
他偏頭,看到姚朔寒依舊跪在門口,強大的身體瑟瑟發抖。
身後突然貼過來一具身體。
玉真昕霍然轉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陸瓷。
男人無神的眼眸開始染上黑沉的暗色,分化已經結束。
他歪著頭,沾著血的手撫上牆壁上的名字,低聲呢喃,“甦橋。”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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