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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莊聖凱心里有多怨恨，明面上還是不敢跟老莊硬來的，畢竟工廠還沒拿到手，老東西也沒放權，這種時候，還是得哄著。
“爸，我不跟您說不也是不想讓您難做嗎？”
莊聖凱從地上撿起文件夾放回桌子上，嘆氣道，“唉，有件事，怕您生氣，我都沒跟說，您知道賀工辭職後去哪兒了嗎？”
莊總一臉的不耐煩，“有話你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
“您估計還不清楚吧？景俊陽和江言新開了個電子廠。”
“什麼？”莊總大驚，“已經開起來了？”
那麼快？
他雖然知道景俊陽是景氏公司的太子爺，但還是一開始合作的時候找人打听的，知道他爸媽離婚，他跟他媽從景家搬了出來，他爸執掌景氏，還將外面的那對子女帶回了家。
他以為，景俊陽之所以選擇在外面自主創業，就是因為繼承景氏無望，因為很明顯他爸更偏愛外面生的私生子。
至于後來景俊陽爺爺改遺囑，他爸被趕出景氏，他姑姑再進入景氏總部......說實話，不是一個圈子並且關系親近的，真不太可能會打听到這些內幕。
再加上又是過年期間發生的事，年後景氏又運轉正常，誰會想到里面短短時日會經歷一番腥風血雨呢。
所以一直到現在莊總都還不清楚，其實景俊陽才是景氏真正的繼承人。
他眼熱‘飛雪’，以為可以拿捏住景俊陽和江言，畢竟這兩個年輕人一個雖然有些背景，但不牢固；另一個有能力但是沒背景。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莊聖凱提出以拿捏訂單來購買‘飛雪’的計劃後，他沒猶豫就同意了。當時想的是萬一莊聖凱失敗，大不了不要‘飛雪’，他再出面調和，年輕人臉皮薄，看他的面子還不是得乖乖的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可哪里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訂單一斷就惱了，還專門找了法務，徹底跟廠里撕破了臉，連他的面子也不給。
那時莊總雖然感覺不太妙，可也沒往建立新廠上面想。畢竟是工廠，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是他們想開就能開成的？
不說設備等其它方面吧，光是廠房都很難租的到，畢竟現在京都創業的多，別說現成的廠房了，就是周邊地皮都在蹭蹭的往上漲。
那時他想的最大的可能是這兩人去找別的電子廠合作，但對于這一點莊總一點不擔心。
因為在京都，就沒有哪家電子廠比他的規模要大的，更何況他還那麼了解‘飛雪’，就沒有哪個廠比他們更適合生產‘飛雪’的。
看吧，等他們轉一圈都尋摸過，最後想繼續做‘飛雪’，還得回來找他們。
只是怎麼都沒想到，他沒等來景俊陽和江言的回頭，卻等來了他們開新廠的消息。
莊總後脊梁骨發涼，臉色鐵黑，“你的意思是，老賀去他們工廠了？”
莊聖凱點頭，“對，不但賀工去了，其他人也都過去了。等于咱們廠整個領導班子都被江言和景俊陽給搬走了，您還想挽留他們，留的住嗎？不說別人，賀工第一個辭職時您不是勸說加挽留了大半天嗎？結果呢？您還不是沒把他留住。
我估摸著，賀工走的時候肯定跟趙經理他們通過氣，不然不會他前腳剛走，後腳他們就全都烏泱泱過去了。江言和景俊陽撬牆角是一方面，最主要的還是自己人的帶領。爸您想想，咱們廠除了您之外，是不是就屬賀工威望高？”
莊總陰沉著臉沒說話。
莊聖凱見狀在心里嗤笑了聲，繼續給賀工上眼藥水，“您是一直把他當老伙計搭檔看待的，對他也義氣，每年年底無論他有業績沒業績，年終獎都得過五萬，有的時候還十萬。就這樣他滿足了嗎？還不是別人一給好處就走，不僅自己走，還拐了一堆人跟他一塊走。所以啊爸，他們辭職您還讓我給您說，怎麼說？
我說了您是挽留還是不挽留？挽留肯定是留不住，賀工給他們許了職位和好處，他們迫不及待要走。可如果不挽留，他們肯定又要說您無情無義。所以這種情況下您還是不知道為好。”
別看莊聖凱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什麼都清楚一樣。其實他也是剛知道江言和景俊陽開了新廠，而工廠辭職的這幫人都去了他們那兒。
不是他找人去做了調查，而是從洗手間出來時偶然听到兩個職工在討論，緊接著沒多大會就被莊總叫到辦公室來臭罵。他腦補了一番，正好拿來當忽悠老頭子的借口了。
管真相是什麼，反正今天他是要拿賀工來為他背鍋了。
問題是，莊總還信了他的話，真的就以為工廠那麼多中層領導辭職都是賀工攛掇的。
這可比莊聖凱把他的工廠搞的烏煙瘴氣還讓他生氣。
“你先出去吧。”
莊總沒了再繼續訓斥莊聖凱的心思，揮手讓他離開辦公室。
莊聖凱答應一聲，心里不屑，面上無比恭敬的推門走了出去。
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立即拿手機給他媽打電話--
“媽，今天老頭子竟然動手打我！”
“什麼？打你哪兒了，他為什麼要打你？”
莊聖凱冷哼，“還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我不是他親生的，所以就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對我動手。你還讓我敬著他，把他當親爹，可你也不看看人家拿我當親兒子嗎？”
“你說這話可有點沒良心，你爸哪一點沒把你當親兒子了？出國留學，讓你去學習，再安排你進廠當接班人。這哪一點不是親兒子的待遇？你可不能因為他這一次的動手，就對他有偏見。”
“行行行，就知道幫他說話，可你也不想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還不是因為他兒子不認他，指著我給他養老呢。還有這工廠，我要是不給他接班，他給誰？所以媽你要搞清楚，如今不是我要求他給我工廠，而是他要求我接他的工廠。”
“是是是，他求著你，得讓他求著你。別生氣了啊兒子，等你爸回來我說他，保證讓他以後再不給你臉色看。”
莊聖凱這才冷哼了聲把電話給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