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腳,直接繳械。對手有些惱羞成怒,紅著臉一拳掄了過來。
為了控制比試節奏,小太子硬挨了幾拳,踉蹌著退了出去。
對手僥幸的以為剛剛都是意外,乘勝追擊的朝小太子臉面襲來。
小太子猛然抓住他打來的手腕,微微一拽,腳下橫掃一絆,直接放倒了他。
隨即將他手臂壓住,膝蓋跪在了他的背上。
整個人被小太子按在地上嚎啕大叫。
不得不說,真的有幾分好笑,一旁的主事沒忍住都嗆笑了出來。場面及其尷尬。
楚崢漪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拍起了巴掌邊興奮的叫好。𧈛望樓上也隨即響起了掌聲。
台下湛�u氏的長老也有些意外,這場比試確如他們所想,結束的很快,但結果卻和他們所猜相反。
眼前的這個人看起來確實沒什麼功夫,踢腿和抬手間都沒有章法。好像他只是憑著力氣大,便將對面有些功底的人控制的動無可動。
但事實如此,經過一番輪試,小太子成了今日第一個越組比試的人。
也就是說,他的實力超出了本組的水平,足以向更高組別挑戰。
兩輪比試下來,小太子便進入了有‘聖骨’待選者的組別。
看來小太子此行是奔著墨院去的。
所謂有聖骨有仙力的待選者,也都是未入道學的子弟,優秀些的也不過是學了些傍身的拳腳。
但不同的是,有仙力的待選者速度要明顯更快些,甚至有些待選者能夠使用仙力注入手中的兵器進行攻擊。
對于自學之人來說,這些確實都是優秀者,墨院的準苗子。
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小太子可以輕松利用速度彌補束縛自己的條件,難的卻在于他如何在應對間偽裝自己。
為了真實一些,他甚至不得不受些傷。
雖然在武試的過程中頻頻越組的現象也是常有的,但不得不說,由于小太子聲稱沒有仙力,又用不慣任何兵器,上場從來兩手空空,還總是端著自己文士身份這樣的形象。今日的表現著實讓他成了場上的一匹黑馬。
遠處𧈛望樓的看客都在堵他會不會是今年武試的第一名。
最後一場比試便是武試第一名的爭奪,小太子看著對面的人,看起來極為眼熟。
似乎是之前吹噓自己兄長的那個叫妊晉言的。
妊晉言見對陣小太子,放下了一貫使用的劍,改換了一把長刀。
顯然是準備殊死一搏的架勢。
小太子仍然赤手上陣。
對戰開始,妊晉言攻勢並不強,似乎有所保留。
不過小太子也未打算速戰速決,畢竟是決賽。
幾回合下來,妊晉言耐性明顯被小太子耗的差不多了,長刀迅速在小太子面前橫掃而過,接著幾個連招試圖將小太子逼入絕境。
小太子轉身躲過,一肘將長刀擋開,又橫掃一腿。
妊晉言急忙躲閃,汗水已從額間留下。
輪番對陣下來,撐到此時,參選者已經消耗極大,最後的人基本就是在拼耐力。
然而妊晉言卻未在小太子身上看見應有的疲態,這是讓他非常忌憚的事情。
大家都是未入道學之人,可以說都是初學者,經歷如此輪番下來,就算是牲口,也要留些汗下來。
眼前的人除了受了些傷外,一點不見喘息的樣子。
就好像是切菜時一不留神切破了手,並不見當回事的樣子。
妊晉言氣上心頭,忽然將刀反手握住,橫劈而來。
顯然是又換了打法。
這樣握刀缺陷極大,揮刀範圍極度減小,精準和靈敏都會受到影響,可以說是大大削減了長刀的優勢。
但有一點,能夠節省力氣。反手握刀後,妊晉言的大部分力氣都能集中在手腕處,出刀力道大幅度提升。
小太子見他也是到達了極限,不準備再與他耗戰,躲閃間見他刀刃襲來,抬臂便迎了上去。
刀刃在他小臂劃過,留下了不淺的傷口。小太子趁機捂住小臂滾了一圈,隨即被妊晉言一腿絆倒。
“兼兒!”
小太子听到了台下的聲音,猛然一分神,妊晉言的刀刃已經架在了他的頸間。
一聲鑼響結束了對決,四周的樓上傳來了嘩然和掌聲。
雖然是初學者間的打斗,但也足以賺夠眼球。
妊晉言雖然傲了些,但仍然收回刀刃向小太子施了禮,小太子也未表現挫敗,起身回禮。
隨即一個身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奔上台子抓住了小太子的手臂。
“兼兒!讓為娘看看,疼否?
受了這樣多的傷,快包扎一下……”
老太太捧著小太子的手臂眼淚直流,撲過來的架勢嚇得妊晉言傾身退了退,他大概怕這瘋瘋癲癲的老太太抬手替自己兒子出氣。
“陳兄,速來包扎。”楚崢漪拉著湛�u氏的老大夫湊過來叫小太子,其他的看客也過來祝賀妊晉言奪得武試魁首,一時間擂台擠的水泄不通。
小太子卻在人群外看見了一個人,是湛暝。
他已經脫掉了大禮服,一身花青色的湛�u氏常服,肩頭一大片霜白的獸紋從前襟攀上了大袖,整個人直直的立在遠處,像一個出世的賢者。
他的目光落在小太子身上,能夠感覺到其中明顯的審視。
久屹猜測,他對今日的結果大概也是有些意外的吧。無論他有沒有認出小太子,但一定是已經注意到的了。
隨著中庭的人散去,入選的參選者也陸續回北院休息,為明日的文試做準備。
老太太不便留在這里,被小太子送出了莊。
臨走時老太太好一番不舍,捧著小太子的臉一會吹吹額頭青紫的地方,一會要拉開小太子的衣袖檢查。
小太子忙拉下了她的手︰“兒無事,親母不必擔憂。”
“如何不憂,吾兒受苦矣——”老太太說著就開始抹眼淚︰“今後若得中選,便要百般受難,即便為娘不得見,也會日夜懸心悲痛……”
小太子眼楮定定的看著老太太,目光落在她臉上的淚痕,什麼話也沒說。
久屹能夠感受到,他的心情非常復雜。
即便不能真的感同身受,也能想得到他的心里何等矛盾。
實際上,對于相處不過一月有余的陌生人來說,談不上什麼深情厚誼。而他自幼受教也不提倡這些泛濫的情感。
對于偷來的禁果,小太子大概是見之不解,嘗之味甜,享之虧心吧。
老太太又叮囑了一大堆,見小太子看著她不做聲,便將背上的包袱脫下來遞給小太子︰“習道辛苦,娘做了些干餅,若莊上不能果腹,可以充饑。”
見老太太抹了抹眼楮,笑了笑,強忍不舍的轉身走,小太子隨後還是勉強開口叫住了她︰“親母,兒得空自當歸家探望,望珍重。”
老太太背對著小太子點了點頭,良久答了一聲‘唉’,沒再回頭。
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但莫名讓人感覺蒼老了許多。逆著夕陽,佝僂的背影像滴染的墨跡,漸行漸小,融入遠山之中。
“爾速來治傷矣。”身後的老大夫看著小太子血跡洇濕的衣袖無奈喊他來包扎。
小太子卻回絕了老大夫,只要了藥和白布來,說自己包扎即可。
老大夫看他如此執拗,也只得隨他。見他目光在自己身後找來找去,老大夫只道剛剛那冒冒失失的小伙子已經走了,說是回北院客房了。
小太子向老大夫施禮道謝,隨即拿著藥離開了。
久屹其實很佩服這小太子,短短幾天的時間,他便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文士。舉止動作,甚至細小的行為習慣、神態,都做了徹頭徹尾的改變。妥妥的將書生二字掛在了身上,讓見者深信不疑。
不過,他在比試中的表現可就不怎麼‘書生意氣’了。
這件事一定和小太子的計劃有關,他需要的不僅僅是利用陳兼的身份潛入仙人渚,更需要在仙人渚有一定地位和名聲來便利他行動。
但這其實不利于他隱藏身份。
到目前為止,還未見仙族聯合湛�u氏族一道對小太子進行畫像海捕,只能說明確如久屹推測,仙族同人界修仙道的兩大氏族中的白氏交好,但與湛�u氏族卻有嫌隙。
其中緣由定然還有其他,但總的來說對小太子是有利的。
雖然小太子鋌而走險一頭扎進了法修堆里,可如果低調些,情況總歸不會太壞。
但現在他為了爭取進入墨院的機會,表現的難免有些太過引人側目,雖然他及時收手,故意將第一的名額拱手讓人,但他這匹黑馬總歸是會成為談資的。
小太子拿著藥包正往北院走,忽然看向了東院的牆頭。
隨即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四周,飛身翻過了東院的牆頭,一路隱匿身形,爬上了藥閣後那顆老樹的樹梢。
天色漸暗,未免犯宵禁,他動作極快。取出先前藏在此處的藥草放進了嘴里。
這幾味菜藥味道極苦,像黃連混了蛇膽,越嚼越濃。
小太子躲在樹中,靠著樹干,邊嚼邊解開手臂上的燒傷。
看著已經泛黃的傷口,久屹心下不由一沉。傷口已經開始化膿,炎癥極大。
小太子伸出尖長的指甲,將傷口上的污爛刮下。
劇痛引起的顫抖完全沒有影響他的速度,清理過後將口中的藥末涂好,包扎。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