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幽夜城的路上,商秋雲故意放慢腳步。
崇凜催促了幾回,她只听不做。
“上次在萬獸堂和那人對上,小榴兒控制了對方也能下死手了,但她沒有,到底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對殺人這種事本能地抗拒著。你和我可以逼著她去殺人,只不過,我們不是要教一個殺人魔頭出來,她需要分清楚,為什麼殺人。幽夜城里那群萬獸堂的人會給她上這一課,比我們親自來效果更好。”
商秋雲掐著崇凜的臉,說自己是在幫他省事,怎麼就不知道感謝呢。
崇凜別過頭,不理她。
“你好像特別緊張這次的事。”話題忽然一轉,商秋雲語氣不再懶散,帶了些寒意,“或許,你緊張的不是收回因果線的事也不是秦榴,你有事瞞著我。”
崇凜︰“……”不敢直視商秋雲的眼楮。
“想要知道你瞞著我什麼事,很容易,讀讀你在想什麼就行,你我有連帶關系,我想讀想看,你攔不住……我只是不想打開那個開關。”商秋雲不想自己去揭秘,又氣崇凜瞞著自己一直不肯說實話,既然話說開了,這個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的。
如此,一路二人再無話。
再說秦榴那邊。
練功場內五個萬獸堂的人都死了。
紅袖荊上鮮血把銀片染紅,長鞭似是喝飽了血,透著一股詭異。
教主不知何時來的,看著那邊傻愣在原地半天不動彈的秦榴,說︰“別在死人堆里停留,又不是什麼好地方。”
秦榴听見聲音,發現還有人活著,神情凶狠地轉身揮鞭。
長鞭不知道打中什麼,反彈回來,險些傷了她自己。
這時她才看清,那人是教主。
“在不知道對方什麼實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之前,別亂揮鞭子。”教主抬起雙手伸展一下,“走吧,別在這待著了,我會讓人來收拾干淨……或者,你不想收拾,讓你師傅回來看看?”
秦榴神色漸漸恢復過來,深吸兩口氣︰“不用,收拾了吧……”
一整天,秦榴手腳冰涼,教主跟她說話也是愛答不理。
兩天後傍晚,商秋雲和崇凜回來了。
知道發生了什麼,商秋雲不演那套為師很擔心徒兒你沒事吧,的戲碼,單刀直入,問秦榴現在在想什麼。
“當時要是揮鞭稍稍慢了一點,現在躺著的就是我了。”秦榴的臉色比前兩天好多了,但還是白,說話時聲音不抖,情緒也正常,“對面五個人,打起來的時候我腦子里一直重復著一句話,打不過打不過,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
“然後呢?”
“我嘗試讓自己冷靜,那種情況下打不過就是死,而我不能死……”
商秋雲伸手輕撫在秦榴頭頂︰“一入江湖,生死難料。你出生在江湖,你爹是武林盟主,你眼下在魔教求生。以前有你爹護著,這種生死搏斗的事哪怕是見過,也沒什麼感覺,因為生死間的人不是你。你現在有師傅,但師傅的保護不可能像爹一樣密不透風……小榴兒,打不過回來告狀的事,讓家長幫忙出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你要習慣生死,因為這就是江湖。”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