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幕降臨,街道兩邊的店鋪前都亮起燈籠,熱鬧的街面逐漸安靜下來,百姓都回家吃飯休息了,街上行人稀少。
王兆祥獨自從街邊的一家酒館里出來,他是王梓騫的養父。沒有老婆,兩個兒子都大了,都時常不在家,獨自在家寂寞,就來酒館跟街坊老友喝酒聊天。
王兆祥沿著街道往家走,走到一個胡同口。一輛馬車從胡同里出來,橫在街上攔住了王兆祥的路。
王兆祥想繞過去,車上跳下兩個蒙面人,手上持刀,攔住了王兆祥。
“王公公,麻煩跟我們走一趟。”一個蒙面人說。
王兆祥大吃一驚,沒想到來人竟然知道他的底細,“你們是什麼人?”
“到地方就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
“我與你們素不相識,為何要跟你們走?”
“王公公別怕,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兒子王梓騫的身世……”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王兆祥轉身就跑,一個蒙面人見狀飛身從他頭頂越過,落在他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後把王兆祥堵住。
眼看無路可逃,王兆祥只好赤手空拳跟兩個蒙面人打在一起。
雙拳難敵四手,王兆祥雖然身手不錯,但是喝了些酒,手腳慢了些,很快落了下風,好在兩個蒙面人並不想殺他,只是想抓住王兆祥,沒有下死手,其中一個殺手揮拳擊中王兆祥的後腦勺,王兆祥一個踉蹌摔趴的地上。
另外一個蒙面人抓起昏迷的王兆祥扛著肩膀上,往馬車走去。
突然,一支利箭從街邊的一棟屋頂上射過來,射中扛著王兆祥的蒙面人,倆人同時撲倒在地。
王兆祥被摔醒過來,爬起來想跑,另外一個蒙面人從後面捅了王兆祥一刀,隨後拔出刀,縱身躍上馬車,用刀怕打著馬屁股,趕著馬車快速離開。
一個蒙面人從街邊屋頂上躍下,看身形像個女子,快步走到王兆祥身邊,把手伸到王兆祥的鼻孔下試了一下呼吸。隨後起身走到地上的劫匪身邊,扯下他蒙在臉上的黑布,看了一眼,隨後匆忙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2)
夜深人靜,嘉驛館內的各個廳堂門口、走廊、院內,到處都掛著燈籠,各院門口也都有錦衣衛緹騎守衛,袁斌在院內走動著,查看布置在各處的警衛。
一個黑影出現在圍牆頂上,黑影蹲在牆上似乎是在察看著院內的情況。
袁斌發現了牆上的黑影,大聲吆喝︰“什麼人?”
不遠處的幾個校尉听到袁斌的叫聲,迅速跑過來。
牆上的人不答話,縱身跳進院內。幾個校尉立刻拔出繡春刀,將跳進院內的黑衣人圍住,蒙面的黑衣人揮刀殺向一個校尉。
又有幾個黑影出現在牆頭上,動作迅捷躍入院內,袁斌揮刀沖過去,與沖入院內的匪徒打起來,袁斌以一敵二竟然沒有佔到便宜,意識到來的都是高手,立即改變了刀法,使出凌厲的乾坤刀,瞬間斬殺一個蒙面黑衣人。
王梓騫和弦子在中院的一間廳堂里,弦子在廳堂內來回走動著,王梓騫坐在一旁的桌子邊,一只手撐著腮幫子,似睡非睡,外面突然傳來打斗聲,倆人迅速跑出廳堂。
弦子急忙走到門口向通往前院的二門看了一眼,“有刺客!”喊了一聲,飛身往前院沖過去。
王梓騫跑到院子里,向弦子跑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跟過去,而是轉身往通往後院的月亮門跑去。
在門口警衛的兩個武士對前面院內的打斗聲視而不見听而不聞,雙手插在寬大的袖口里抱在胸前,靜靜地站著。
見到王梓騫跑過來,倆武士立即拔刀準備攔截,王梓騫顧不上跟兩個武士糾纏,飛身躍上月亮門一側的牆頭,縱身跳進後院。
貢使住的客房里光線昏暗,隱約看見大內勝平和夫人躺在床上熟睡, 啷一聲,房門被撞開,大內勝平和春香子都被驚醒,慌忙坐起來。
兩個人影從外面沖進來,大內勝平急忙用日語問出了什麼事?
沖進來的倆人正是白天王梓騫看見的兩個侍從,其中一個侍從用刀指著大內勝平,讓他把勘合符交出來。
大內勝平听出是自己的侍從,氣得大罵︰“混蛋,你們要干什麼,滾出去!”
另外一個侍從一聲不吭,猛地把刀扎進大內勝平的大腿上。
“啊……混蛋,我要殺你。”大內勝平一聲慘叫,破口大罵。
侍從拔出武士刀,威脅道︰“馬上交出勘合符,否則就殺了你們。”
“八嘎,就是殺了我也不會交給你們。”大內勝平邊罵邊用手捂住傷口,鮮血從指縫中冒出來,滴到床上。
侍從把刀尖抵在大內勝平的胸口上,惡狠狠地說︰“好,那就成全你。”
“不要……不要傷害我家主人。”春香子戰戰兢兢地從床上下來,“我給你們拿……”
“把不許交給他們,叛徒,我一定殺了你們。”大內勝平咬著牙,大聲說阻止。
“再說就殺死你。”
侍從把刀尖刺進了大內勝平的胸口,鮮血將白色的睡衣染紅。
春香子手忙腳亂打開一只箱子,從里面取出一個絲綢包裹,旁邊的侍從一把將包裹搶過來。
王梓騫沖進來,屋里的人都一愣,大內勝平以為是自己的護衛,用日語大聲叫,“趕快殺了他倆。”
王梓騫听不懂大內的鳥語,看著倆侍從,笑起來,“我就感覺你們倆有事,原來是貢使身邊的臥底。”
一個侍從一把抓起大內勝平,把刀壓在他的喉嚨上,催促另外一個,“趕快帶上東西走。”
在院門的兩個武士也沖進來,拿到勘合符的侍從一把將貢使夫人推向王梓騫,然後趁機轉身往窗戶邊跑。
王梓騫伸手扶住貢使夫人,眼見侍從撞開窗戶,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抓住大內勝平的侍從揮刀割斷他的喉嚨,轉身往窗戶跑。沖進來的一個武士將他攔住,抽出一把短刀,一下插進了侍從的肚子里,另外一個武士跳出窗戶去追趕逃走的侍從。
春香子撲倒丈夫身邊,將大內勝平的頭抱在懷里,嚎啕大哭。
王梓騫指著大內勝平的尸體對武士說︰“這就是你們攔住我的後果。”也不管對方是否听懂,說完轉身離開。
王梓騫走到前院,看見袁斌和弦子靜靜站在院子中間,周圍一片死寂,袁斌刀尖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旁邊躺在好幾具黑衣人的尸體。
王梓騫掃視著周圍︰“都干死了,也沒給我留下個。”
袁斌面無表情地問︰“里面怎麼樣?”
“貢使死了。”王梓騫無奈地說。
“貢使死啦!”
袁斌又驚又怒,“你們在里面干嘛啦!不是要保護貢使嗎?”
“貢使身邊的人是臥底,我進去時已經得手。”王梓騫有意無意地瞥了弦子一眼,“我就說那倆侍從心里有事,有人還不相信。”
弦子知道自己小看了王梓騫,雖然心里不服氣,但是沒法辯駁,低聲說︰“貢使的護衛不讓咱們進入後院,也怪不得咱們。”
王梓騫指著地上的尸體說︰“看來這些人是給他們打掩護的。”
“應該不只是打掩護這麼簡單。”袁斌眉頭緊蹙,面帶憂慮。
“什麼意思?”
弦子冷冷地說︰“意思就是把貢使被殺的責任推給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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