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是列維讓你們給我的?”索薩舉著筆記本問
“是”拉薇尤搶先回答,“我的命,杰森的命,都是列維先生給”
此話一出,杰森有些著
他沒想到,拉薇尤竟然如此直接地把他們和列維的關系說了出來,按照他的構想,絕對不能向上位者表現出這樣堅固的羈
這樣看來,豈不是在明著說︰對,雖然剛剛你說我們是同伴,但在此之前列維才是我們這個小團隊的主心
萬萬沒想到,索薩竟然說︰“列維先生曾經也救過”
他看著對面兩人,問道︰“如果讓他來做你們的直屬上級,讓他對你們下達命令,你們會全心全意服從,對嗎?”
拉薇尤說︰“”
索薩沉思了片刻,對拉薇尤說︰“很你很好,我喜歡你這樣的至于你,杰森先生,你的心思多一些,但也只是‘創傷後應激’,不信任周圍的人,是正常現象我不會怪既然你們倆都信任列維,你們三人可以組成一個行動小”
他拿著筆記本站起身,走到門口與波爾耳語了幾
他把拉薇尤的懷表遞給波爾,徑直地走了出
“他就這麼走了?”杰森縮著頭對拉薇尤說,“咖啡廳的人都在看著我”
正當杰森有些惴惴不安的時候,波爾走到他們的面前說︰“兩位,請跟我”
杰森問道︰“我們去哪里?”
波爾徑直地往外走,沒有說他是一個非常精明的聯絡員,該說話的時候多說,不該說話的時候,就不會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實則很難做到的事
拉薇尤一歪頭,對杰森說︰“走”
他們倆丟下喝咖啡的錢,快步跟著波爾出波爾等在一輛馬車前,對著他們招招手,示意他們快一
上了馬車,杰森看到波爾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男人,但又記不起
“杰森先生,您是否覺得我有些面熟?”
“是……有些面熟”杰森沒想到對方認得自
“我叫安德烈•阿爾芒,我們倆在莫雷薩德曾經見過一”對面座位的男人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您!”杰森恍然大
他有些慚愧,自己不僅見過他,還幾次在當地報紙、告示上看到過安德烈的畫像或照片,但卻沒能記起來安德烈的名
而安德烈只和他見了一次面,卻能清楚的記得自
當然,也不排除他提前派聯絡員,把自己的底細全部都摸清楚
“我們這是去哪里?索薩先生去哪了?”杰森急切地問
“他有他的戰場,我們有我們的戰”安德烈說,“現在,我們回營你不是戰地記者嗎?你應該很熟悉軍旅生活,現在的帝都就是戰爭前”
“是的,可是滔天戰火一直在境外燃燒,我從未在帝都……”杰森結結巴巴地說,“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帝都也會成為前線戰”
“杰森,你到底在怕什麼?”拉薇尤這幾日和杰森一直待在一起,她對杰森的印象,不應該是這麼個膽怯且畏縮的
“我在怕……我怕他們找不到真正變革的鑰匙,但是也怕他們找到變革的鑰匙後,把舊世界徹底毀滅”杰森長嘆了一聲說,“所以我害怕親眼看到世界的變化,尤其是,引爆當前世界的火線,是我親手編織”
“你懷念當前世界的什麼?”波爾問道,“反正我個人不喜歡現在的這個世”
“很多東西,騎士精神,古典建築,神話傳說,游吟詩人,在軍營的時候,可以看到鉚釘裝甲、蒸汽輪機、宏偉的火炮塔、密布機械齒輪的升降機……”杰森一口氣說出了很多東西,都是他平時喜歡
他看到了帝都遭受“利維坦聯軍”的風騎士空襲後,大火造成了怎樣的損
城市人口最密集的地段,被燒成了死氣沉沉的黑色,建築物、教堂、橋梁、公園、植被遭到毀滅性打擊,居民死傷殆盡,經濟損失慘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只需要一次空
杰森看到的所有變革派,全部都是堅定的“鷹牌”人士,他們叫囂著“戰斗”、“立刻戰斗”、“立刻傾全國之力戰斗”的話
難以想象全面開戰以後,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
帝都上城區,帕爾米拉街道,帝國議事大
“必須全面開戰!”
在裝飾華麗的會議大廳,一個瘦高個子的軍裝男人吼
看肩膀的肩章,他是一個將
他身後是國旗圖樣的窗簾,房間里的四個角擺放著皇室的旗幟,點綴著金色的穗會議大廳內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方桌,兩邊端坐著二十多個軍
他們的軍帽整齊地擺在桌上,表情嚴肅地看著將軍大人在沙盤上揮斥方遒,對著想象中敵軍的腦袋和敵軍女性親屬的下身瘋狂輸
然而,財政官的一句話就把他的氣勢打消了一
“全面開戰的代價是每年可能要支付超過1億甦的高昂軍”
“我們有債券募集來的錢,每年的金額高達……”
“被挪用,被轉總之賬戶上已經沒有錢了,至少,在明年開春之前,財政上都有巨大的赤字要填”
財務官用冰冷的語調
“什麼?”將軍的表情變化十分微妙,他想發怒,但忽然想到能挪用這筆錢的人恐怕不簡單,自己貿然抨擊他們的話,很可能會讓自己遭遇上戰場當敢死隊沖鋒更可怕的事
在特別明顯的問題面前,抑制住好奇心不刨根問底,這也算是一個官場小技
財政沒錢,軍隊毫無士氣,武器裝備明顯落後,唯一值得稱贊的是國內的能人異士很多,有不少個體戰斗力強大的強
強者可以影響戰局,但無法改變戰
長桌主位的人眼見會議陷入了僵局,敲敲桌子說︰“說點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吧,我們現在可以做到的,能遏止住的東西,那就是日漸抬頭的‘民粹主義’!”
眾人神色一凜,民粹主義一直是上位者不屑于理會
一群商販、工匠、工人代表、賣藝伶人等等平民階層,要求打破貴族在政治上的壟斷,一再要求增加下議院席位和權重,甚至要求讓平民代表進入委員
這代表著,底層民眾對于參政、立法、民主的訴求越來越強
這倒不是什麼麻煩事,鎮壓的方法有很
真正麻煩的是︰一個流落于異域的皇族,一個擁有皇位合法繼承權的皇子,竟然在最近公開表示支持“民粹主義”,並且得到了大商會和大公會代表的公開支
“索薩•亞托克斯•阿方一個皇帝公開承認的私生子,很多人都傳言他已經死也有很多人傳言,他在莫雷薩德積蓄著自己的勢最近,我們得到的確切消息是︰他不僅活著,還活成了我們的敵”
主位的人站起身來,他在自己身後的黑板上貼出一張照片,上面是索薩最近的樣子︰身穿軍裝,對著鏡頭面帶怒
主位的人拍著黑板喊道︰“他!他才是我們現在真正的敵人!”
說實話,這場面有點好笑,因為索薩生氣時的樣子,跟他現在實在太像
他們倆是親兄
“是!克萊爾殿”
他的嫡系下屬們立刻回應道,會議桌上的其他軍人也隨後做出反
甚至有人進行了發散思維,補充道︰“民粹主義可以發展,但絕對不能由一個皇室的親族牽頭,這是動搖國本的大必須處理掉索薩及他的勢力!”
還有人說︰“索薩徒有野心,但缺乏帝都內部的人脈和勢力,自知無力和其他皇位繼承人抗衡,所以才不惜損害帝國貴族利益,去支持‘民粹主義’肆意增長!”
“索薩必須死!”
“必須阻止他!不惜一切代價!”
會議的內容不知不覺從籌措軍費全面反擊,變成了剿滅民粹主義的頭目索
“我的人,最近掌握了他部分行蹤,並且向我匯報︰他已經回到了帝他的護衛人員不多,但戰斗力很各位,有什麼刺殺他的辦法嗎?”
有人站起來說︰“當然,克萊爾殿我這里有幾種很難察覺的毒藥,可以監視他的生活規律,在食物和飲料里下”
克萊爾殿下點點頭︰“可”
他把“索薩喜歡吃什麼”寫在了黑板
又有人說︰“最近雷管技術有了突破,可以使用汽車炸”
“有道”克萊爾又把“贈車”兩個字寫了上
正當他們如火如荼討論的時候,會議大廳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樸素軍裝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摘掉帽子快步走到了黑板的邊緣,饒有興致地看著上面的文
“索薩喜歡吃什麼?”他讀了出來,然後笑吟吟地說,“你們要舉辦晚宴嗎?我吃什麼都可以,只要不是矮人族的菜肴就行,蘑菇、大塊鹿肉、咸奶酪,我我在莫雷薩德真是吃夠”
參會的二十多個人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跟見了鬼一
“對不起我來遲了,主要我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拷貝,耽誤了一些時”
“你……你是?”克萊爾看著他,結結巴巴地問,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
“照片都貼在這里了,還認不出我嗎?皇兄?”
年輕的軍人大喇喇地在克萊爾的座位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雖然他穿著二等兵的軍裝,卻展現出了一個真正皇族的威
“我是索薩•亞托克斯•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