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生存籌碼
列維煩躁地快步走著，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較為繁華的路
這里行人車輛也逐漸變多，他收斂起那副欠揍的表情，去路邊的面包房給自己買了一塊奶油蛋糕，幾大塊牛奶巧克
蛋糕吃下肚子，他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很
世界又變得美好了，雖然天氣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樣
他一邊嚼著巧克力，一邊搭乘公共有軌列車，離開了上城區，在有驛站的地方，他租下一輛馬
這種交通工具比先進的燃油車、蒸汽機車要便宜很多，唯一的缺點是會在大馬路上隨時方便，因此不被上城區接
可是窮人管不得這些，廉價好用就
馬車很快趕到了醫院的廢墟，列維付錢下車，看到醫院地基上還殘留著燃燒的痕跡，遠遠就能聞到一股焦臭
這種氣味，就好像是放腐敗了的海鮮，又被大火烤過一
尸體放在這里，確實很安全，哪怕已經巨人觀了估計都不會有人發
列維的感知力比普通人強得多，因此臭味對他的殺傷力也格外強
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外圍伸出自己的感知觸手進行搜索，一層的建築結構尚存，承重牆沒有大的損毀，二樓三樓已經踏了大半，隨時可能有碎石滑
然而這樣的大樓里，也不是完全沒有生命的，老鼠、野貓、野狗、烏鴉聚集在這它們愜意地聞著腐肉的味道，四處尋覓食
二樓的一個房間里，丟棄著一口劣質木棺材，甚至拼接的木材都沒有打磨毛封口處的釘子，歪歪扭扭地打入一半進去，可見建造這口棺材時木匠的匆忙與敷
搬運這樣的半成品，不戴勞保手套和圍兜，身上被劃拉出一個大口子得破傷風都不是稀奇
列維嘆了一口氣︰這種髒活累活，只能皺著眉頭去干
……
棺材里的人氣若游絲，也好虧他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新陳代謝緩慢，否則棺材里的氧氣早就被消耗光，他也就提前去死
幾個小時前，他剛被抬到這里放下，還能感受到棺材邊有響動，和利器刮擦木材的聲音，但是始終沒有人打開棺材
他集中起最後的力氣喊了一聲︰“救命！”
然而回應他的只是幾聲凶猛的犬吠，他這才明白，棺材旁待著的不是人，而是聞到腐肉味道圍過來的野
它們正用趾爪扒拉棺材，想打開一個豁口，好吃到里面鮮甜的人
年輕的時候，他懷揣著熱忱的夢想，以為自己與眾不同可以做出一番事
碌碌無為直到四十多歲，他眼見真正能改變歷史的機遇就在眼前，卻挨了現實沉重的一棒早知道會這樣，如果再給他一次機
面對賄賂，面對總編的警告，面對同事的疏遠……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周圍的野狗忽然瘋狂地叫起來︰又來了一個跟它們搶肉吃的野生動
只听到一聲脆響，眼前的木板被人劈開，隨後是周圍野狗四散逃開的動
新鮮空氣流通起來，他“嗝”一聲，大口呼吸起
微微睜開眼楮，他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
“你是……”
“我說，記者還真是一個高危職業能挺得住嗎？杰森先”
……
列維小心翼翼地把滿身是傷的記者從棺材里扶了出來，周圍實在找不到什麼像樣的旅店，列維只能帶著他進入一家酒館先弄點吃的喝的，順便處理一下杰森的傷
一般來說，中午時分也在堅持喝酒的，幾乎都是職業酒蒙
他們看到列維扶著一個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人進來，大聲喝彩︰“哇哦！看這一對卿卿我我的真心愛人！”
兩邊大胡子的男人，更是毫不掩飾惡意地對著列維哈哈哈大聲笑
列維背著杰森，聞著他身上的腐臭，本就有些心煩意亂，此時被起哄了更是生氣，怒道︰“滾回去喝你們的爛酒！”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更大聲的起哄和粗野笑
顯然他們認為列維和杰森是一對在別的酒館挨揍吃癟的混混，在原來的酒館待不下去，只好換地方喝
列維不去理他們，把杰森放到吧台的座椅上，讓他扶著台面趴
坐杰森旁邊的一個光頭男人陰陽怪氣地對列維說︰“你的好寶貝男人，怎麼被打成這樣？”
列維不客氣地回懟︰“他跟你的老婆亂搞，結果被你爸發現，兩人為了爭女人打起來了！”
說話的男人本就喝得臉紅脖子粗，被列維的話一激，怒氣沖沖地站起
“媽的，臭小子，你是活膩了嗎？”
他身邊的酒友說︰“喂，我早告訴你，你老婆特別風騷，喜歡在外面勾引男人，你不好好管教的話，這種事情還會發生更多”
喊話的男人回頭看看酒友，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然後借著酒勁和腎上腺素的渾厚力道，怒吼著沖向列
看來，列維和酒友的言語，精準狙擊到了他的痛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可怕地方？”葉塔都忍不住感
“歡迎來到下城區，參加最常見的娛樂方式︰喝酒，打架，把人扔出酒”
列維從容地避開紅臉醉漢的組合拳，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伸腳一勾，把他絆倒在
“他們害怕死去，又討厭活著，不甘心現狀，卻沒有能力改變，只能困在平庸丑陋的現實生活”
列維說一句，就在紅臉醉漢臉上揍一
“終日渾渾噩噩地折磨自己，折磨身邊的人，在欺騙自己的謊言中，徹底失去對是非的辨別能力，像蛆蟲一樣活”
醉漢已經被他打得面目全非，不住求
他把醉漢單手提了起來，拖到門口，用力扔到了大街
隨著肉體沉重的落地聲，醉漢的身體在地面彈了一下，腦袋一蒙，進入了嬰兒般的睡
再轉過身來的時候，酒館里爆發出山呼海嘯的喝彩
“哈哈哈哈哈！”列維用笑聲回應他
“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想吃我的拳頭？”列維吼道，“滾回去喝你們的爛酒！”
這一次沒人再敢跟列維起哄，他終于獲得了片刻的清
“一杯淡啤酒，消炎有什麼能吃的東西嗎？”列維坐回吧台前，問酒
“中午只有花”酒保非常淡定地給列維倒
見慣了打架事件，他對于列維的毆打手法非常滿意︰一沒有抄家伙，二沒有砸壞物品，甚至酒都沒撒，三是打完人以後扔到街上，干脆利
一看就是常年混跡于酒館的職業惡
而對于列維本人來說，不過都是肌肉記憶罷
“花生？”列維伸頭看看，發現都是些沒有剝殼的生花生，有些還發霉了，“算了算了，就消炎藥”
他讓杰森空口吃了消炎藥，自己喝了點淡啤酒解
“能撐住嗎？”他問
“不知道，現在渾身發冷，四肢無力，頭疼欲”杰森低聲說，他的健康狀況堪憂，但精神狀態卻逐漸恢復過
經歷了一整夜的絕望，現在死里逃生，他心里重新燃起了生存的希
“正常，在棺材里躺了那麼久，被子都不蓋，受涼”列維很淡定地說，“吃了藥，養一養就沒事”
“你是昨晚在餐廳遇到的人？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杰森結結巴巴地
“不用拘束，我也恰好需要你的幫”列維很認真地看著杰森的反應，“我在莫雷薩德有個老板叫索薩•亞托克斯•阿方”
杰森臉色頓時變了，但他又有些疑惑︰“皇族的姓氏？可我從未听說過皇族有誰叫索”
列維說︰“一個妓女的兒子，皇帝的私生子，所有嫡出皇子的敵”
他把自己的懷表遞了過去，說︰“這是信物，他見到懷表之後會接見你，但是你能否在他手下獲得一份工作，就看自己的表現”
杰森接過懷表，小心翼翼地揣進懷
列維接著說︰“懷表不是送你的，只是借下次我們倆見面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把懷表還給我，順便幫我打探點消你不是記者嗎？打听點什麼，應該不難吧？”
杰森問道︰“當然可以，具體是什麼事情？”
列維面無表情地說︰“所有事情，索薩，還有他的核心團隊，一舉一動，一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