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頓弱搖了搖頭︰“稟王上,都不是,而是咸陽出事了。”
這一刻,秦王政一愣,隨即臉色凝重︰“發生了何事?”
“現在情況如何?”
“稟王上,根據黑冰台的消息,農學學宮之中,屬于治粟內史官署的人,全部被遣返。”
“關于公子術與治粟內史官署有合作的事項,要麼暫停,要麼將治粟內史官署的人遣返。”
“與此同時,北斗商會從十二商會之中借貸糧草,送往治粟內史官署。”
“十二商會的計都,率領核查組進駐治粟內史官署,說是要審查關于秦王犁的收益。”
“得到這個消息,臣下令黑冰台核查,得到的信息是,在這之前,巴清與烏氏 送來的錢糧,其中一份被治粟內史官署提走。”
“南斗商會與北斗商會瓜分了一份,北斗商會的情況,由于上林新城之中贊同了一些工程,勉強可以維持。”
“但是,南斗商會的情況很是微妙,畢竟南斗商會需要供養諾大的隱宮。”
“當消息傳入公子術的府上,公子術震怒,于是,發生了這些事情!”
“胡鬧!”
這一刻,秦王政拍案而起︰“寡人已經告訴了鄭國,北斗商會欠的錢糧,以公子術在秦王犁上的收益抵債。”
“一直到還請為止!”
“傳寡人王詔,令治粟內史以及大田令,平準令等人全部趕赴章台宮。”
“同時請公子術過來!”
“將李斯也請過來!”
“諾。”
點頭答應一聲,頓弱連忙轉身離去,他可是清楚,趙術的震怒之下,將會對大秦朝廷造成多大的動蕩。
如今的趙術,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了,而且現在的趙術手握的東西,太多了。
治粟內史官署,關系到了大秦的錢袋子,如今大秦正在籌備滅楚,結果,自己內部先亂了起來。
他能夠想象出來秦王政的震怒。
望著頓弱離去,秦王政頗有些頭疼,這件事,誰也沒有錯,畢竟他沒有正式下王詔。
而且,以他對于鄭國的了解,此事不是鄭國作為。
極有可能是,底下人沒有得到消息,又沒有請示鄭國,前往北斗商會收糧。
這一刻,秦王政心頭滿是無奈,他心里清楚,這件事不是大事,根本不需要朝著鄭國請示。
治粟內史官署的人,也沒有做錯,而是履行本職,畢竟大秦要動兵,治粟內史官署自然要負責籌糧。
這個時候,治粟內史鄭國極為的忙碌,出現疏忽,也很正常。
同樣的趙術的憤怒,他也能夠理解,畢竟,前腳剛和自己商議好,也付出了一筆收益。
治粟內史官署這樣做,等于是將趙術以及隱宮置身于危險之中。
隱宮中,有十數萬人,一旦缺少糧草,帶來的後果,將會是前所未有的。
這些都可以避免,但是因為,治粟內史的舉動,將風險暴露出來,由不得趙術不震怒。
但是,現在的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鄭國與趙術都到了才能做出決斷。
一旦他現在頒布王詔,只會讓這件事變得更為復雜。
治粟內史官署。
當消息傳來,正在與王綰等人商議錢糧一事的鄭國,一臉凝重的趕回了治粟內史官署。
“你們,你們干的好事!”
這一刻,鄭國很是生氣,但是,他又不能發脾氣,畢竟這件事,下屬也沒有做錯。
是他疏忽了。
與秦王政交流過後,便前往了國府官署,以至于沒有將秦王政詔令傳達。
以至于發生了眼前這一幕。
“治粟內史,我們也沒有想到公子術反應如此的強烈,但是大戰之前,我們也沒有做錯,都是為了大秦,為了王上”
這一刻,平準令等人也是一臉的難堪,他們也不是貪贓枉法,而是為了大秦,為了秦王政。
但是,事情發生之後,仿佛他們犯錯了一樣。
“將計都請過來。”
灌了一大口涼茶,鄭國朝著大田令,道︰“先行將我們的人安頓,讓他們各司其職。”
“當下治粟內史官署不能亂。”
“諾。”
一刻鐘後,計都走過來,朝著鄭國行禮,道︰“計都見過治粟內史!”
聞言,鄭國皺著眉頭,道︰“老夫從未貪墨,屬于公子術的那一份,都在治粟內史官署之中擱著。”
“我知道。”
這一刻,計都苦笑,道︰“治粟內史,不必遷怒于我,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告訴老夫,公子術為何震怒,雖然平準令等人沒有接到王上詔令,但這是老夫的疏忽。”
“只是一些錢糧而已,只要公子術知會一聲,老夫自然會向錢糧送回去。”
鄭國臉色難看。
他有些想不通,以趙術的才智,居然會讓這件事發生到了這個地步。
這不像是他認識的趙術。
聞言,計都抬頭看了一眼鄭國,從鄭國的態度來看,他就清楚,鄭國必然是不了解情況。
一念至此,計都沉聲,道︰“治粟內史想來是不了解情況,換做是平常,公子自然不會如此震怒。”
“在這之前,由于序宮官署對于北斗商會與南斗商會的不了解,以及對于公子的盲目信任。”
“導致,北斗商會與南斗商會入不敷出,這個情況很是嚴重,要不然也不會從治粟內史官署這邊借糧。”
“公子發現不對之時,已經有些晚了,故而,公子才會入宮,讓王上通知治粟內史,暫緩償還。”
“與此同時,巴清與烏氏 送來的錢糧,那是維持北斗商會與南斗商會的底線。”
“治粟內史官署提走了一部分,這導致,北斗商會因為上林新城的工程大部分都停止,尚能夠維持周轉。”
“但是,南斗商會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南斗商會負責隱宮十數萬人的生計。”
“治粟內史官署這樣做,等于是將南斗商會與公子置身于風口浪尖,一旦,南斗商會缺少錢糧一場大亂就在眼前。”
計都說到這里,便不再多言。
他心里清楚,能說的也就這些,不能說的,他不敢說。
他明白,趙術如此震怒,不光是這些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