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的人生活如常,完全沒有發現頭頂上有三個人正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自維多利亞的角度望去,將谷地圍在正中的群山邊緣都逐漸模糊。
維多利亞一望而知,那一帶是極不穩定的空間,每一時刻都會有無數空間碎片自這里脫離,游離開去,而又會有無數的空間碎片補充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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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構成谷地邊緣這一圈山脈,其實早已不知換過多少遍山體了。
“維多利亞大人,至誠者已經都在這里了。您自己挑選吧。”教皇道。
維多利亞點了點頭,她徐徐將整座山谷掃視了一遍,目光所過之處,許許多多的人身影都變得透明了起來。
而在他們身邊的人看到了這一幕,無不欣喜若狂,紛紛跪下乞求著,乞求光明神能夠將光輝與榮耀降于己身。
下一刻,谷地已經消失,光明大神殿中又恢復了原狀。
只是這一次大殿之中,多了萬名出自各個種族的信仰最堅定的信徒。
這些信徒保持著安靜,紛紛跪伏于地,等待著最神聖的那一刻到來。
維多利亞張開了雙臂,在那鮮嫩欲滴的櫻唇內、晶瑩如玉的貝齒間,又亮起了一點很小、但卻亮極的紅色瑩火!
這點紅瑩如同有著極大的吸力般,它甫一亮起,大殿中萬名至誠者的臉上就同時現出了極痛苦之色!
維多利亞閉起了雙眼,櫻唇中的一點艷紅越來越亮!
伴隨著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一個體質最差的至誠者晃動了數下,終于撲倒在地。
他的一點靈魂已經離體非出,如飛蛾撲火般,向維多利亞口中飛去,轉眼間就溶入了那一點艷紅之中。
慘叫聲不斷發出,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淒厲。
所有的至誠者都在顫抖、在痛苦中掙扎,而他們的靈魂,起初是幾個幾個地飛向維多利亞,到後來則是幾十、上百個一起涌出,匯人他口中的那一點艷紅里。
終于,最後一聲慘叫的余音徐徐在大殿中熄滅了。
寬廣的大殿中,橫七豎八的倒著上萬具尸體。
這些至誠者的臉上都充滿了驚慌、恐怖與疑惑,完全看不到信仰達成時的快樂與安祥。
他們的表情仍然栩栩如生,軀體上仍然有著余溫,只是這些以信仰為生命第一要義的至誠者,如今已變成了一具具軀殼。
其實單是這些軀殼的價值,也是難以想象的巨大,西斯科特無言的看著這些軀殼,惟有嘆息一聲。
這些至誠者,本來每個人的身體都非常優異,有很大機會成功使一位最下階的天使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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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僅僅是維多利亞這一位天使,就耗用了萬名至誠者!
而且她有如最挑剔的食肉獸,只食用最美味的靈魂,根本視這些難得之極的軀體如無物。
維多利亞的光輝中如今有著光明神的威嚴,如西斯科特這類轉生天使是根本無法直視的。
但是西斯科特就是不看,也知道維多利亞原本赤裸的軀體上已經多了一件隱隱有些透明的戰甲,甲中流淌著七色暈光。
以萬千靈魂為銅,以光明神之力為爐,最後竟然只是為了煉制這樣一件戰甲嗎?
西斯科特極為不解,只是他在神界之時不過是一名中階天使,所知所聞極為有限,轉生之際又將大多數記憶留于神界,因此對于維多利亞這一件七色晶甲有何來歷,威力如何實在是一無所知。
只是萬名至誠者啊,至少足以使千名天使降臨的軀體,就這樣換成了一件晶甲,值得嗎?
“教皇陛下,這樣做,值得嗎?”西斯科特終于問道。
此刻維多利亞早已離去,大殿中又恢復了沉寂。
“維多利亞大人承載著偉大的光明神的光輝而來,她的決定就等于是偉大的光明神的意志,因此她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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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似是十分疲累,休息了片刻才道︰“何況以維多利亞大人面之威,再得光明神親賜神威,又有什麼人能夠擊敗她?
維多利亞大人說的對,她這一次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重新回來,那麼至高的神界的確是不用再派天使降臨了。何況她煉制的那一件晶甲,也不是全無來歷的。”
說到這里,教皇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聖子西斯科特靜立著,等待著教皇說出那一件晶甲的來歷。
教皇好不容易才理順了呼吸。然而他沉吟良久,卻忽然長嘆一聲,只是道︰
“至少在現在,維多利亞大人已是無敵。可是絕對的力量,並不是決定所有人命運的全部理由啊...”
西斯科特苦思,但是不解。
在綿延無際的洛基山脈中,座落著一個美麗而寧靜的村落。
群山為它擋住了西來的寒風,數處溫泉又濕潤著山谷的土地,因此盡管山外大雪紛飛,但是這里仍然是一片令人心曠神怡的碧綠。
村落的生活和諧而安寧,幾乎處于完全的自給自足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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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偶爾有凶猛的魔獸從深山中來到這里,也只是給村民增添一道野味而已。
村中幾乎人人都有習練武技,而且還不弱。所有武技的源頭,都是來自于年邁的麥斯威爾。
在這個晴朗的下午,麥斯威爾又坐在村邊的空地上,看著數名小孩子在練習劍技,偶爾,他也會指點一二。
不知為何,他最近思緒頻頻回到幾乎已被淡忘的那幾年去,那是憤怒、嗜血、悲傷而瘋狂的幾年。
中年時的麥斯威爾游歷天下,終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生的新娘。
只是幸福的日子沒過多久,甚至連蜜月都未過完,神聖帝國的宗教裁決所的執行者就找了上門來。
麥斯威爾這才知道,自己的妻子原來是一個狂熱的反教會者。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逃亡、戰斗、追捕、埋伏。
血與火,殺戮與死亡,已經成為他生活的全部。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忘記了將第幾位異端裁決所的強者斬于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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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妻子卻沒有他那般渾厚的斗氣,終于在一次戰斗中,由于麥斯威爾防護不周,而倒在大範圍的殺傷魔法之下。
其後幾年,麥斯威爾的記憶完全是一片空白。等他清醒過來時,已經身處在這個小村落中。
三十年,還是四十年了?
他早已記不得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雙手巨劍上積的灰塵,一天比一天厚。
這個下午的太陽,紅的詭異。
麥斯威爾的眼楮剛眯起來,就發現眼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奇異的存在。
來人身上那一襲紫紅色的寬袍不住飄動,有如飛揚的火焰。
麥斯威爾實在無法形容那妖異的美麗。
可是這個人剛剛出現,廣場上還在練習劍技的幾個小孩子就無聲的軟倒在地,隨後化成一團團濃郁的紅,升上了天空。
麥斯威爾站了起來。他從來者身上隱隱透出的可怕神聖氣息中知道,神聖帝國還是找到他了。
“我要去取劍,還有這個村落中的人是無辜的。”麥斯威爾平靜地道。
“不必了,你取不取劍的結果都是一樣的。而且我很忙。”維多利亞柔柔地道。
在麥斯威爾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大片濃濃的紅。
他努力望去,這才分辯出這一片紅其實是又數片飄揚的紅綢所組成。
他竭盡平生之力,在最後的一刻,才發現每一片紅綢,都是由數不盡的細細紅線所連成。
那一片紅悄然掠過了麥斯威爾的身體。
片刻之後,寧靜的村落已在妖艷的紅色火焰中化為灰燼。
黃昏時,座落在大陸東南海岸線上的獨立港口城市熱亞如往常一樣,迎來了漫天紅霞。
只是天空中一片火紅的晚霞忽然墜落,落在城主府上,當紅霞散盡,整個城主府連通熱亞城傳奇式的城主洛瑟瑪已經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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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瑟瑪任城主二十余年,武勇謀略都不同凡響,他先後打退過三次神聖帝國十字軍的進攻,維護住了熱亞城的獨立地位。
直到東南沿海諸國勢力興起,神聖帝國的勢力被逼遠離了海岸線,洛瑟瑪才沒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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