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
如果是這樣,那他所做的一切又算的了什麼?
紀昃看著床上依舊昏睡不醒的言若,他抓著她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
眼底浮浮沉沉,說不出的復雜詭譎。
若若,不要怪我。
一次,只有這一次。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有。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就連軍哥也搞不懂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吩咐是為了什麼。
因為鎮定劑和失血過度的原因,直到晚上言若才從混沌中睜開眼。
房間里黑的一絲光都透不進來,分不清是黑夜還是白天。
她習慣性的翻了個身卻發現有什麼不一樣,細碎又清晰的金屬撞擊聲似乎也印證了一個猜想。
她的腳踝上被人帶上了一圈東西,涼涼的應該是金屬質地。但絕對不是腳鏈,因為它有點粗也有點重。
言若的右腳再次動了動,金屬踫撞的聲音更加清晰。
陌生的環境讓她不得不更加謹慎,甚至連燈都沒敢打開。
憑著感覺在黑暗中到摸到腳踝,然後順勢抓住那根鏈子一點點往自己的方向拉,直到它崩成一條筆直的線再也拉不動為止。
她被人鎖住了!!
這個認知讓她感到些許恐慌,是誰??
怎麼會!?
言若下意識往後退,盤成一堆的鎖鏈嘩啦啦的響。
她後退的速度越發快,直至靠到床頭的軟墊才覺得有少許的安全感。
胸腔里的心髒砰砰直跳,她細細的喘息著,像嬰兒在母體里一樣緊緊地環抱住自己。
腦子滾過無數種猜想,但卻無從佐證。
因為,她斷片了。
昏迷過後她的記憶是空白的,完完全全一片雪白。
那麼接下來就只能靜觀其變,見機行事了。
她摸上自己已經包扎過的脖子,精致的眉頭擰巴地快要打成蝴蝶結。
好疼!!
不對,言若抹上自己右手無名指。
這里,竟然還被人戴上了一枚戒指。這質地,像是翡翠或者是別的玉。
綁她的人不會是個變態吧!!
這不是有病嗎?
她取下手上的戒指放到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背脊一陣陣發涼。
會是誰,會是。。。
難道是余一!?
言若的身體一僵,是他嗎?
他看她的眼神,雖然摻雜了很多當時無法分辨的情緒在內。
但那是余先生看言小姐的眼神,並不是余醫生看言若的眼神。
不,不,不可能。。。
她用力的搖頭,試圖這個荒誕不羈的想法甩出腦海里。
可是她內心傳來的聲音卻不容她駁斥,你都可以重生他怎麼不可能回來,說不定你的重生和他有很大的關系。
如果不是他,還會有誰這樣對你?還有什麼比這更加合理的猜測嗎?
可是。。。
忽然,門把鎖被人輕輕的擰動。
一束窄窄的光從外面照進來,然後逐漸變寬。
言若眯著眼看向門口,哪怕逆著光她為知道那個人是誰。
只是沒等她質問,他就打開燈邊問邊朝她走過來︰“老婆,醒了。有沒有不舒服,餓不餓,頭暈不暈?”
“紀昃。”
言若猛地從床上站起來,剛起了三分之一,眼前烏壓壓的一陣黑。
她倏然栽倒回柔軟的床鋪上,意識空白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y
紀昃疾步跑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喊道︰“楊醫生。”
一直守在外面的家庭醫生小跑進來,不過沒等他靠近就听到了“啪”地一聲脆響。
紀少被他懷里柔弱不堪的姑娘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楊醫生立刻識相的回避並帶上了房間的門,在心里默默地給勇氣可嘉的姑娘豎了個大拇指。
總算是有人收拾小霸王了,舒坦!!
“解開。”
她被紀昃抱的很牢,以一種揉入骨血的姿態緊緊勒著她的腰肢。
言若掙脫不了,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比上一巴掌用力很多,生生打偏了紀昃的頭。
“我再說一遍,解開。”
言若冷冷的盯著他,厭惡和憤怒交織。
一雙燦若星子的眼楮像是被點燃了一樣,熊熊大火越燒越熱烈。
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少女的胸膛劇烈起伏,一張雪白孱弱的臉上涌起不正常的紅暈。
“不可能。”
紀昃慢慢地轉過頭,桃花眼晦澀冷凝。
白皙的臉上浮出清晰的指印,因為沒有一點點表情整張英俊的臉看起來格外陰森可怖。
“這輩子,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得看我允不允許。”
他說的極慢,語氣極冷。
她只能是他的,誰也不能再從他身邊搶走她。
就算是上輩子的余一回來了也不行,他絕不允許言若再和這個男人有一點點的交集,絕不!!
你他媽在說什麼瘋話,老娘永遠只屬于自己,永遠!!
“啪”
言若又給了他耳光,一字一重的重復︰“解開。”
右手麻木一片已經完全沒有知覺,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做無謂的抗爭,只是冷冷地凝視著他的眼楮。
紀昃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臉頰,品嘗到一絲血的味道,不怒反笑。
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唇吻上她,同樣因為失血變的粉白沒有溫度的唇。
這個吻短暫的驚人,沒有一絲絲溫情,甚至沒有任何意義和情緒。
“我也再說一遍。”
他貼著言若的唇瓣,漆黑如夜的眼眸深的如一汪深潭。
巨大的陰霾在他眼里一點點集結,那抹偏執到極致的佔有欲在瘋狂的跳躍閃爍著讓人害怕的暗芒。
“不-可-能。”
這是三個字同樣重重地砸進言若的耳朵里,也砸進她心里,壓的她隱約有點喘不過氣來。
兩人靜靜的對視,也是無言的對峙。
彼此的呼吸交織勾纏,卻半分旖旎都沒有。
房間寂靜無聲,窗外的月兒試圖撒一些暖光進來卻被專業訂制的遮光簾牢牢擋住。
墨水湖盤的這套房子本來是紀昃準備的婚房之一,設計理念走的是現代工業風,加入了一些歐式復古風的小巧思在里面。
這是言若會喜歡的風格,而如今赫然變成囚籠,一座以愛為名的囚籠。
過了半晌後,言若看著白色的吊頂聲音顯得有些空洞︰“想關我一輩子?”
還真是痴人說夢!!
話音落,紀昃听到了嘩啦啦的聲響。
和她眼底的譏諷一樣,似乎在嘲笑他的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