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後,徐錚開口︰“那。。。八里?”
紀昃唇畔的笑意更真實一些,點頭。
轉場轉的言若措手不及,連打退堂鼓的時間都沒有預留給她。
坐在車上兩人破天荒的一句話都沒有說,言若看了一眼紀昃,面色晦暗隨著窗外的光影忽明忽滅。
有種無言的冷肅,就好像是被激起了某種防御機制,又像是開啟到了戰備狀態一樣。
他整個人都像一張繃緊的弓,從唇角到手指到他的腿無一不緊繃。
她企圖找個話頭打破沉默,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車子拐上一個彎道,紀昃的車速也立刻提了上來。
窗外的風景加了百倍速度的電影一樣快速後退時,言若心底的不安放大到極致。
她挪了挪身子,試探地摸了摸他結實的右臂,肱二頭肌結實的像塊石頭。
言若穩住聲線調笑道︰“紀先生,你這是在低空飛行。”
紀昃側臉看到她臉上的擔心,整個人才像活過來一樣摸了摸她的手。
“我慢點,老婆別怕。”
車速漸緩,兩個人閑聊了幾句便作罷。紀昃心不在焉的太明顯,言若的臉色也變的有些淡。
帝都的事她了解太少,不太清楚這些人的糾葛。
但“八里”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紀昃這麼失控?
車子停在半山腰,山風有些烈,吹的她長發飛揚。
她沒有被眼前富麗堂皇的建築吸引,而是不受控地往停車場最邊緣的地方走過去。
這不是八里,這里是崇山。
這是崇山啊!
站在這里,整個紫禁城仿佛被踩在腳下。
如果是白天過來,一上山她大概會認出這是哪里。
崇山,上輩子來過。y
呵,崇山。
紀昃在她身後閉了閉眼,車子啟動後他才想起來“八里”在崇山,而崇山是她和那個人定情的地方。
她的結婚視頻里專門介紹過這里,她是這樣說的︰余先生,第一次見面我看你很不順眼。大概是過了n次以後才覺得你有些順眼,真正心動是在崇山,是你替我撿紅葉的時候。
後面還說了很多,他記不太清。
只記得她後來專門發過朋友圈,等孩子出生後一家三口故地重游。
她穿著一身長及腳踝地黑色羽絨服,長發披散及腰,在暗夜里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
嘴角那一抹笑意讓人心慌,清淡地嘲諷地看著這個世界。
紀昃從身後擁住她,少女縴細的腰肢靠在他懷里契合的像命定的榫卯。
滑膩地臉龐蹭了蹭他清俊的臉,頗有興致的問他︰“你好看嗎?”
紀昃在她耳畔淡笑,攬著她的手更用力一些,薄唇含著她凍的冰涼地耳垂含糊不清的說︰“好看也不能再看了。”
況且,這破地方有什麼值得你感慨,值得你露出留念的表情。
言若臉上的笑更深了一些,夜景比白天美很多。
站在這里遙望紫禁城全貌,好像在和一個遙遠的時代對話,又像是告別,這種感覺很奇特。
紀昃強摟著她進到會所里,暖氣撲面而來。相較于外表的富麗堂皇,內里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與其說是會所不如說是一座宮殿,很歐式,也有些復古。浮雕十分精美,彩色的玫瑰窗隨處可見。
沿途牆壁上很多一眼難辨真假真假的油畫,比如這一副她能叫的出名字的《最後的晚餐》。
“喜歡?”
紀昃看著她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垂頭溫聲問她。
言若搖頭,眼里閃過一抹輕笑︰“我只是在想,這些畫有沒有可能有一幅真的?”
畢竟,她前世也只是在電視或者博物館里看過《帶珍珠耳環的少女》《睡蓮》。
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但是很眼熟的世界級名畫。
當它們以這種詭異的方式齊聚一堂時,除了現代的印刷工藝她想不到別的可能,但也忍不住天馬行空地想象或許有一幅真跡。
“都是真的。”紀昃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說。
“我看起來這麼像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嗎?”
她臉上綻開一抹笑花歪頭問他,長長的睫毛輕顫像羽毛一樣撩著紀昃的心,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啄吻幾下。
言若仰頭邊躲邊小聲說道︰“有人。”
撇了一眼低頭充雕像的服務員,紀昃才指著畫作的右上端︰“這里。”
什麼?
言若看著他手指的地方,因為身高限制即使她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也只看到了耶穌某個信徒的某根頭發。
十分委屈地白了他一眼︰“你欺負我個子矮。”
紀昃認真的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表情突然變的有些為難,像是認同卻不敢表達。
在言若看來就十分欠揍,她咬了咬唇單手握拳。
忽然紀昃彎腰抱住她的膝蓋,雙腳離開地面少女身體失控,縴長的胳膊忙抱住他的脖子驚呼︰“啊!”
聲音在悠長的過道你穿梭,言若忙放低聲音︰“干什麼呀?”
紀昃仰頭看著她︰“夠高了嗎?”
繃緊的身體這才放松下來,屁股自然地坐到他結實的胳膊上。
那種忽然處于高處的失控感被安全感填滿,她抵著他的額頭小聲說︰“太高,有點不太習慣。”
昏暗的光線落在兩人臉上,眼神像拉絲的糖一樣甜膩。
紀昃親親她的嘴角︰“看不看?”
言若點頭,他像抱孩子一樣單手抱著她,另一只手空出來指給她看。
“看到了嗎?”
言若湊近一些,仔細看了幾秒才看出端倪。
“字母嗎?”
“嗯。”
紀昃給了她一個我老婆真聰明的眼神,言若失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放我下來。”
“不看了?”
言若搖頭,有點擔心自己的重量壓疼他的胳膊。
雖然她是個人人羨慕的瘦子,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但該說不說90斤除了形容美女時是輕的,換算成任何實物它的分量都不輕。
紀昃笑著顛了顛她,身體擠開她的雙腿盤讓她跨坐在自己結實的腰腹上。
抱著她邊往前走邊解釋︰“這些都是秦天籌自己畫的,他以臨摹見長幾乎能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言若的小腿在空中蕩了蕩,忙捂住他的嘴巴︰“放我下來。”
白皙的臉上有些小小的慌亂,也有些羞赧和尷尬。
尤其是某個房間的門打開時,言若光速把頭埋在他頸窩里,恨不得鑽到他的身體里。
紀昃被她可愛到,摸了摸她的發,貼在她耳邊啞聲說道︰“老婆,記住了,這是我最喜歡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