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很安靜,門從外面叩響。
坐在主位的男人緩緩睜開眼,如鷹隼一樣鋒利地目光落在“言若”這兩個字上。
少女踮起腳輕吻男人那一幕又浮現在眼前,握拳的雙手青筋暴起,主人的胸膛劇烈起伏,他的鼻息漸重。
壓制不住的暴戾順著血液在四肢百骸里橫沖直撞,他幾乎要溺死在暴怒的邊緣。
你以為是他就攔的住我嗎?
可為什麼偏偏是紀昃?
里面沒有動靜,門外的楊兵又敲了門試探的喊道︰“徐總。”
過了少頃,室內傳來一聲︰“進”。
言若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去,昨天的事歷歷在目,早上剛剛吵完架,現在。。。
夭壽,這日子不是正常人類值得擁有的。
“徐總。”
“坐。”
主位上的男人冷著臉,眼神示意她坐到自己右手第一個位置。
言若看著桌上的合同,內容基本和昨天說的一致,只是去掉了需要她協助的部分。
她有些訝異,思量一會兒還是問道︰“不需要我的參與嗎?”
這種事情還是嚴瑾一點,雖然在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後,她並不想和徐錚打交道。
但是人家是資方,隨時都有反悔的可能,萬一是底下人的疏漏。
“不需要。”
徐錚望向她的眼里都是漠然,語氣冷淡地只剩下公事公辦。
他冷冷的看著她,沒有想象中的竊喜,也沒有那種擺脫麻煩的輕松愉悅。
“好的。”
言若合上合同,微笑著說︰“我可以請我的律師進來嗎?”
專業的事情得交給專業的人來辦,這種活兒不適合她來辦。
徐錚輕笑,淡諷卻也沒有阻止。
言若根本不在意他怎麼看,甲方爸爸的心思她一般不猜,比六月的天還奇怪。
楊珊仔細的審核合同,又復核了電子版本,逐條和言若核對細節。
雙方簽字後徐老板利索的把支票推過來,楊律看了看朝她眨眼楮。
“謝謝徐總。”
她伸出手,徐錚踫了一下飛快的收回,留給她們一個冰冷高傲的背影。
言若聳肩,錢都拿到手了誰還顧得上甲方爸爸的心情。
紀昃換了一身衣服靠在車邊等她,帥的天怒人怨。
“啊!拿到錢了。”
言若撲上去摟住他的腰,興奮的無以言表,比她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還興奮百倍。
這是她成功賣出去的第一個項目,啊!!
她在男人懷里蹦蹦跳跳,紀昃護著她的腰怕她摔倒︰“紀太太真棒!”
“那還是當然。”
她驕傲地仰頭,濃稠艷麗的臉上都是笑,像一朵極盡妍麗的花綻放在枝頭搖曳生姿。
黑色的轎車里死一樣的寂靜,楊兵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不敢窺視boss的臉色。
過了許久才听到他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想個辦法,讓她全程參與到項目里來。”
什麼?
他窺了一眼boss的表情。
“有問題?”
“沒有。”
像是從萬米深的地窖里拿出的水,冷的人渾身發抖。
所以,你明明打算放手。
現在,看著人家當街擁抱那麼登對,那麼賞心悅目,你又反悔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善變”。
車子與一雙情人擦肩而過,男人的臉漠然幽冷,後視鏡里那對男女上車。
男生體貼的開門精心呵護著懷里的姑娘,他沉默地閉上眼,竭力把她的影子從腦海里驅除。
簡單地用了一頓遲來的午餐,高雨載著楊律和肖銳處理支票和繳稅的事情,軍哥載著小情侶回水韻天。
在車上小憩片刻的某人滿血復活,剛關上1612的門,言若就被他按在門板上狠狠的吻了一通,泰迪屬性暴露無遺。
她有點疑惑,又不知道找誰求證。
她認可愛和欲相輔相成共生共存,但人類與動物最基本的區別就在于,我們有基本的自控能力。
紀狗子這種隨時發情的節奏,她是真的有點招架不住,但是該怎麼把這個話題提上日程還不傷感情呢?
沒等她開口,紀昃挪到她對面的單人沙發上,神色淡漠若有所思讓她有種秋後算賬的感覺。
兩人隔著一張茶幾,距離不遠卻有點楚河漢界的意思。
“你是怎麼發現的?”
一句上不著天下不落地的話,言若卻听懂了。
伸手撈了個抱枕入懷,她換了舒服懶散的姿勢︰“vivian?”
男人氣笑,明知故問。
“她看你衣服和表的時間遠遠高于看你臉的時間,這不科學。”
還真是觀察入微,對一個陌生人都能這麼細致,對他這個男朋友。。。
一萬點傷害。
紀昃低笑,抬眼再看她時笑容消失殆盡,言若覺得這樣的他陌生又熟悉。
“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是不是今天隨便來個女人要搶你的男朋友,你都會拱手相讓?”
面對著一連串地質問,女生的眉毛緊蹙。
所以,一個能被搶走的男朋友還有挽留的必要嗎?
沒有吧,變了心的男人,髒了。
她對回收垃圾沒有興趣,對在垃圾堆里找男人更加沒有興趣。
“第一,我不會和別的女人搶男人。”
換了個盤腿的姿勢她坐直身體︰“第二,你如果移情別戀,喜歡上別人趁早說。分手,立刻馬上,遲1s我就不叫言若。”
紀昃被她氣的倒仰,心摔成八瓣也沒人管他死活。
他忍不住大步過去捏著她的下巴︰“收回去,把那兩個字收回去。”y
目光凌厲戾氣深沉,言若卻絲毫不懼拍開他的手︰“第三,地球少了誰都能轉,女人離了男人會活的更好。還是你覺得我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大清亡國多少年,現在裹腳布都纏到腦子上。
沒事吧你!
紀昃真的是被她氣死︰“那也是因為你不夠愛我。”
所以她才能像看客一樣,主動給別的女人創造接近他的機會。
言若被他的神邏輯打敗︰“愛你就要丟掉自己,愛你就要放棄底線,還是愛你就要跪下來仰望你。”
她臉上的笑逐漸變地嘲諷,目光陡然變得銳利︰“那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做不到。”
她和這個時代被思想束縛的其他女性不一樣,她的愛情觀很簡單,能被搶走的東西就注定不屬于我。與其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不如好好搞錢。
感情這個東西,靠不住。
男人,呵!